呼楚.努尔听到褚萍的一声呵斥,自己也是怒上心头,径直离去,平澹的说道:“不管如何,东阳的那个狗皇帝必须死。”
一架马车先行径直离去,北上消失于茫茫的阴霾天色之中。
呼楚.努尔安安静静的坐在车上,沉默不语,只是嘴里滴滴咕咕的说道:“嫂子,嫂子。”
吕奉贤轻轻的吹了一手口哨,一匹骏马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的出现在了马车的旁边,吕奉贤正要开口劝说的时候,只听到这位北离的大汗怒声说道:“我知道你想些什么,你的赤兔可以日行千里,但是我要告诉你,不能对褚家父子出手。”
隔着厚厚的门帘,呼楚.努尔双手捧面,却仔细的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吕奉贤却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周围在风雪之中一直呜咽的男子竟然有些哭泣。
呼楚.努尔松开手,抬起自己粗壮的手臂,看了看自己已经斑白的鬓角,在心中低声说道:“嫂子,你放心,褚大哥忘记的,我呼楚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南下的马车里面,褚天华缓缓的驾驶着马车,闲着没有事,张开嘴好像在品尝着漫天的雨水。褚萍也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做着这些幼稚的事情,也没有去搭理他。
褚萍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笑着说道:“辛苦啦,儿子,还有麻烦你跑这么老远。”
褚天华没有说话。
褚萍也从车厢里面走了出来,坐在了褚天华的旁边,一直没有说话。
许久过后,褚天华用着自己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放心,这些事情,我来承担。”
两辆马车短短的相见,随后便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多年以前的恩怨,还有那件早已经破旧的不能在破旧的战袍在风雨之中消散。
这一次的检阅再也侧面宣告了褚萍的位置当真由褚天华所承担上了,至于那本文书也早已经到了皇帝秦奋的龙书桉上。
只不过与到处张灯结彩气势犹如元宵佳节一般近乎疯狂的冀州不同的是,现在的东阳城倒是死气沉沉,皇帝秦奋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了,虽然说消息不能外泄,可是世界上哪里有不通风的墙,东阳城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尤其是那些豪横的家族,都在暗中商量哪一位皇子能够真正的登上皇位,虽然秦安现在已经稳坐太子的位置,却不能轻易的掉以轻心,皇帝这两个字的分量,可是能够让所有人禁不起诱惑的,而且现在皇帝已经迷离,剩下的皇子们野心磅礴,尤其是二皇子秦勤。
谁也不敢把这些话摆放到明面上来说,感觉像是谁家有了一丝不忠的念头,第二日便会被铜钱司给抓住把柄,然后拉出来去砍头。
像是一个已经拉倒最大的弓弦,压的再重一点,便会崩溃。
皇宫内,却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为皇帝祈福祷告的香火倒是多了一些。皇宫内外的太监侍女也都是不敢言语,就算是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这些人从心里便是小心,谁不知道现在的皇宫就是一座大的不能再打的火药桶。就连他们也要知道站在那个队伍里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果真的变天了,人和人的差距一下子便展现了出来。有些眼尖心细的侍女,也是偷偷的数着哪一位妃子经常来到这里侍候皇帝,自己便多多的靠拢一些。
李敬城从秦奋病危的那一天起,自己便同着秦安入驻到了值班房之中,一道一道的军机命令也是慢慢的推了出来。
秦奋的龙塌边。
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精气神的秦奋躺在床上,看着自己面前的秦安和李敬城。
秦奋挤出来一个笑意对着丁吴说道:“小丁子,你去代我送一下李首辅,我在和太子唠叨老叨。”
丁吴懂事的嗯了一声,这么久的时间,丁吴早已经知晓了宫中的全部规矩,相比起自己的干爹丁义,自己更是有了几分眼力。
丁吴陪着闻言站起身来的李敬城一起走出了屋子,只是一路上朝着院子走去。两人只是简单的客套了一下,随后便是无言。
丁吴的嘴角抿起来,笑颜相向,李敬城言语又止,犹豫了片刻,轻声说道:“丁大监最近也是辛苦了,若是能够稍微的休息一下,还要记得多出门走走散心,总是闷在这里不好。咱们这里不同冀州,还算是风景秀丽,若是哪天有时间,可以让李德林陪你走走,我年岁大了,而且如今也是事务缠身,疲惫不堪。大监见谅。”
丁吴有种的开怀后嘴角泛起来单单的微笑,柔声的说道:“李首辅,你不用那么客气。”
李敬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爽朗的说道:“也不知道是本相客气,还是大监客气。”
丁吴翘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随后便伸手示意李敬城出门。
李敬臣朝他挥了挥手,这才离去。
丁吴在回到秦奋的身边的时候,这才发现秦奋已经不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了,随后十分知趣的走到了一直冷冷清清的房间。
这间房间的布局和皇宫里面所有的布局都大不相同,里面全是一些姿态森严的石像,最上面竟然还挂着一副美人的图像。
丁吴其实一直好奇,墙面上到底挂着的是谁?
自己却一直也是没有开口,尽头有一位十分瘦弱的老人斜靠在桌椅上。
旁边还摆放着一直常青藤。
“陛下,大监。李首辅已经走了。”
丁吴轻声的禀告。
三人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屋子里面显得更加的安静。
丁吴虽然一直好奇,为什么皇帝每逢自己心里不顺当的时候,经常会独自一人来这里静心。自己也曾经问过丁义。
丁义只是说这里挂着的那位女子,可是不简单,年少时期的女子便已经达到了入圣天境的地步,当时引起来了皇帝的爱慕,虽然现在已经去世,皇帝却来到这里一直的静静坐在这里。
“入圣天境那该是个什么样的境界。”当时的丁吴还是颇为好奇的询问道。
“你这呆子,入圣天境虽说不能够撒豆成兵,令人起死回生,但是也算是半个仙人了。”丁义有些嫌弃的说道。
没有得到准确答桉的丁吴随后也是回到了住所,几乎是挑灯夜读,自己也是查遍了所有自己能够找到的书籍。然后就被自己的义父丁义发现,自己被骂了一个狗血临头。现在到好,不知道想到什么的丁义,还会主动的教给他一些心法。
按照自己义父的话来说,等自己学会了心法,到时候在自己就是真的再也不用害怕有人欺负自己了。
秦奋坐着,两人在旁边站着。
秦奋没有流露出什么悲伤的神色,仅仅是漠然的坐在了画儿的面前。已经是深春了,有些古书也都是有了一些嫩黄浅绿,秦奋用力的抬起来了手,摘下了一片树叶,看着树叶,嘴里哼唱着多年前,画中女子经常唱的歌谣。自己也曾经和那个莽夫一起问过,到底是什么意思,画中女子却说大概意思是有一位天上的仙子,落到凡间为了找寻自己的如意郎君,历经千辛万苦最后见到了自己心仪的男子,一起在深山之中到了白首。秦奋闭上了眼睛,嘴里哼唱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小曲子,一只手悠然的在膝盖上不断的打着拍子。
一曲小调完毕,秦奋又是漠然说道:“丁义,送我走吧。我有些累了。”
这位一直在皇帝旁边的丁义咬住了嘴唇,停下脚步有迅速的上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