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需武将,治世需能臣。
东阳的皇帝秦奋自从登基之后便尤为的重视文治,尤其是那种博览群书的翰林,对于读书人的喜欢可以说已经到了千古帝王都没有能达到的高度。出了兵部之外将领之外,几乎都换成了文人,并且下发了诏书以后由翰林学院的掌院学士会同吏部尚书与礼部尚书共同主持科举,请需要流传万代。此圣旨一出,在京城之内尘嚣四起。
科举这种事情可不是小事,而且为国选拔人才的重中之重的大事,前朝一般都会由吏部或者皇子牵头,但是从秦奋登基十余载以来,逐渐的靠着翰林学院的老夫子们任劳任怨倒也是选举出来不少可以信用的干才。
皇帝都如此的尊重读书人,下面的百官更加的推崇了,于是“不是翰林不入朝”的说法也是蔓延到了全国。如果官员不是在翰林出生,而是靠着捐官出身,不用别人说,自己也是看不起自己。要说皇帝秦奋对于翰林学院尊敬到了什么程度,专门力排众议将本该用来修建自己坟墓的专用款项的银子拨出来专门的在这里东阳城里修建了一座崭新的翰林学院。并且当作朝贡之所地。
今日的翰林学院之内也算是人才济济,如果单看这里朗朗读书声,那一定会不禁的感慨道好一副盛世景象,如此众多的读书人可以证明着东阳王朝的琳琅满目。
能让如此多的读书人聚集在一起,也是十分的不易,除非就是一本五六十年前的文学大家的孤本现世,或者就是皇帝亲临。
新任的礼部尚书刘培峰,翰林学院国子监掌监高伟,东阳三年状元郎章九臣,当世围棋大家的安静,在翰林学院编书八年现任户部常侍陈长江,这帮年纪都差不多三十而立的青年俊杰汇聚于一堂之前,这些未来的朝中肱骨,国之栋梁的联袂而来,真真正正是让这座崭新的翰林学院蓬荜生辉,不光沾满了官府的气派还到处充盈着读书人所崇拜的雅味。
此时已经接近盛夏,虽然天气炎热,但是这座崭新的翰林学院之中却充满着凉爽,一株株代表着文臣雅士的植物三三两两的遍布着。
在一丛斑竹之下,这些身着三四品朝服的读书人都在欣赏着一局对弈。
对弈的不是什么当世围棋大家的安静,也不是那个曾在国子监连败三名国手陈长江,而是一位年纪可能还未到而立之年的年轻男子和一位身着黄色朝服的中年男子。
一张石桌四张石凳子,桌子上摆着一张松柏形状的黄花梨棋盘,前后对峙两人面前分别放着一盒装满了黑白旗盒,里面装满了黑白棋子。虽然两人下的不是特别的优秀,但是好在周围的人也是深知观棋者不语的道理,自然也是没有人随便的说话。
虽然面前摆满了四张石凳子,但是出了前后两人稳如泰山的坐着,其余人没有丝毫的想动。朝着东面的男子,右手轻轻捻着那枚半透明的黑子端详了半天,然后犹豫不决落下了字。
这位面朝东面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东阳王朝的皇帝秦奋,而手持白子的男人正是前不久迎娶赫伦公主正三品礼部侍郎李德林。
两人本在棋局之上一争高低的对手,但是看的出来李德林在对弈的造化远远没有秦奋这位号称博通古今的帝王高。
技高一筹的秦奋看着自己的布局已然大成,笑着对李德林说道:“德林啊,看起来你的棋艺远远没有你的是画竹的造诣高啊。”
李德林善于画竹子,因为在十万大山之中呆了许多年的原因,李德林对于竹的喜爱也是到了情深意重的地步。
人不疯无法成魔,如今的东阳城之中有着一尺千金且有价无市的地步,虽然喜欢的程度已经到了骨子里面,但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己的价值也有部分是靠着自己的恩师李敬城所能达到的。
当然这些虚名,李德林自然也不会去考虑,相比于在十万大山之中,东阳城内也算得上是人间仙境了,已经是正三品礼部侍郎的李德林静心凝神的正襟危坐,不论是自己的呼吸还是缓缓抬动棋子的动,或者是走一步算三步的不动,倒是颇具有那种棋道宗师的风采。
秦奋倒是看的目不转睛,颇为专注,看着有些无奈的李德林笑着说道:“虽说我的笔墨不如你的精彩,但是你的棋道却是逊我一筹喽。”
看到秦奋率先说话,周围早已经观察半天的高伟等围棋大家也是哄然大笑,纷纷赞赏的深情。看着李德林准备要放弃,秦奋对着自己旁边一众读书人说道:“看看,你们有谁可解这句残棋。”
在一旁沉默半天的陈长江走到棋盘面前轻轻的挪动了一下棋子。顿时间,方才已经陷入到死盘的一句棋有活了过来。
李德林的袖子感觉被拉扯了一下,转过头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新任的礼部尚书刘培峰。刘培峰指着陈长江的棋盘用着自己爽朗的笑声说道:“德林,你看好像陈长江下的一手妙棋,你的死局竟然叫他给活生生的盘活了,你看是不是。”
陈长江听到众人们的夸奖,用着不符合自己岁数的笑脸,抬头咧着嘴灿烂一笑。
看到有人接盘,皇帝秦奋顿时间好像又来了兴致,向着自己手下的众多大臣发表挑战的**,陈长江的接受让李德林眼前一亮,寻常的国手如果能够面见天颜,心中早就已经有一匹小鹿在左摇右撞的开心不可,但是如陈长江这般的舒缓有度,属实不易。
礼部尚书刘培峰本就是两广豪阀世家子弟,在秦奋起兵的时候就已经源源不断自助兵械钱粮,虽然自己有些笔墨但是还远远不够能胜任这份礼部尚书的重任。
就在李德林思索之际,却发现陈长江只用了短短的几步,就将刚才占据了大好优势的皇帝秦奋给逼的走投无路了。看着颇有势力的陈长江,秦奋微笑着查看自己面前的黑白棋子,俯视棋局就好像在观看一场大戏一般。秦奋一手扶在自己腰间的羊脂玉带上,一手紧紧的捏住一枚黑子,苦思良久,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奋用了自己所有的兴致说道:“寡人还是略逊一筹,看起来陈卿的国手之名还是名副其实啊。”
听到皇帝如此的夸奖自己,陈长江连忙摆手告谢。
秦奋环顾了周围一圈,轻声的说道:“天下文脉尽在我手,何愁庙堂人脉会尽。”
本来今天秦奋的会议议程并没有来到这里的安排,但是不知道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安排。用膳的时候秦奋就吩咐了丁义,今天摆架翰林学院。
皇帝秦奋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手下这些足已经可以被人称为的东阳文脉,打着圆场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你们几人可不能学那些妇道人家,将我输了的事情,到处散播啊。回去寡人叫宫中的那些丹青圣手为你们一人专门的做一副画像,就算是朕输给你们的奖赏。寡人马上就要去参加一个小型的朝会,去晚了,一定会被那些朝中老臣叨的。”
在门外一直伺候的大太监丁义听到皇帝的话语,连忙启程相迎。身着紫袍官府的众人也是连忙微微拱腰,表现出自己的敬意,然后左右分开为皇帝陛下让出了一条出路。
皇帝左手拉着刚才赢了自己的国手陈长江,右手拉着和自己对弈半天的李德林,面带笑意的往外离去,礼部尚书刘培峰知道皇帝口中的那个小型朝会就是为了朝贡的事情,今天特意的召集了六部之首,外加当朝首辅李敬城,皇帝口中那个害怕老臣叨叨的老臣值得应该就是李敬城,那个号称一计便可安的半边天下的老人。
马上就要走出翰林学院的秦奋才转头对着众人说道:“翰林学院国子监掌监高伟,章九臣。你们两个今天一直躲在人群后面,是不是怕寡人点到你们啊。往前走两步。”
高伟章九臣两人听闻后连忙的站在了前方轻声的说道:“卑职不敢。”
秦奋看着有些惶恐的两人率先笑着说道:“其实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看看你们这些中流砥柱,朝贡后的恩科,还是有你们两个人主持,培峰啊你们礼部和王尚书他们陪同。一定要给国家挑选一些精明强干的干吏。陈国手,等朝贡的时候,可就着实的辛苦你一次,这次的对弈北离那边也派遣了他们的国手,能不能为东阳争光,可就看你们啊。”
看到皇帝秦奋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陈长江等人也是心中一寒,伴君如伴虎,谁也不敢妄自揣摩皇帝的心思。只好拱手千恩万谢的说道:“定当不会辜负陛下的恩德。”
秦奋听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后,面带笑意的离去,由礼部尚书刘培峰和礼部侍郎李德林送行,但是皇帝不发话,刘培峰自然也是不敢黏在身边,秦奋和“一家人”的李德林前后而行,刘培峰只好和大太监丁义在后面紧紧跟随。
刘培峰自然也是知道为什么皇帝如此的器重这个一路破格提升到正三品礼部侍郎的年轻才子。不光是因为他们是名义上的亲人,更是首辅李敬城的关门弟子。
李德林正要说话,秦奋微微加重力道握住了他,把他所有想说的话一下去给挤压了回去。看着言语又止的李德林,秦奋轻声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喜欢翰林院。你想来翰林院。”
李德林的心思被猜出了一个底掉,但是他明显有些畏惧这个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的皇帝,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轻声说道:“陛下圣明。”
秦奋看着有些生气的说道:“现在就剩下咱们两个人,叫岳父!”
李德林看了看这个有些威严,但是对待女儿却视为掌上明珠的男人,有些愣了,自古皇帝都是孤家寡人,站在人世之间最高的顶点自然也要承担世间最冷的风景。
李德林恩了一声。
听到李德林恩了一声,秦奋威严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模样,轻声说道:“寡人知道了,等朝贡完自然会圆了你的心愿,只不过你现在需要跟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