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上。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启禀陛下。”梅宰相排众而出,声音洪亮的道:“青城此贼欺上瞒下,意图谋杀皇后娘娘,还请皇上早日治罪,以安重臣之心。”
梅宰相此言一出,台下的大臣都是议论纷纷。
吴天明双眼一眯,淡淡道:“梅宰相,你还要假惺惺吗?你的眼里,可还曾有我这个皇上!”
梅宰相头低着,没有人能够看到梅宰相的表情,只是声音低沉:“回皇上的话,老臣衷心为国,心里想着的都是皇上,从来没有任何的不对之处,请皇上明察!”
吴天明哼了一声,道:“忠心为国?你梅宰相都敢谋杀我当朝皇后了,还敢说你是忠心为国?你说你心里想着的都是我,恐怕是想着我死吧!”
梅宰相声音徒然加大了几分:“启禀皇上,老臣从来就没有忤逆之心,请皇上明察!老臣并未谋杀过当朝皇后,欲杀皇后之人已经由刑部之人查明,是青城老道所为,和老臣无关哪!”
梅宰相身旁的大臣也同样的排众而出,一个个低眉顺首道:“梅宰相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
吴天明的怒气徒然加重几分:“哼,你们都把朕当做傻子了吗?青城老道和皇后娘娘有怨恨,但是仅仅凭着青城老道一个人,恐怕绝不可能在皇宫里面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吧!你们说说,我大吴朝的皇宫,难道是纸糊的不成?我看哪,青城老道只不过是你们推出来的替死鬼吧!”
这“替死鬼”三个字可以说是掷地有声,让梅宰相心头也是一惊。
梅宰相偷偷地和底下的大臣使了个眼色。
刑部尚书连忙站了出来:“回皇上的话,微臣已经查明,皇后娘娘遇刺一案,青城老道只不过是一个执行者,而且青城老道早已经和宫中的御林军有所勾结,微臣一番查问,已经将此案的罪魁祸首一律逮捕,还请皇上处置。”
其他的大臣的身体,都微不可查的抖动了一番。
这是要弃车保帅了吗?
吴天明咳嗽了一声,表情稍微和缓了一点:“你仔细说来。”
刑部尚书答道:“回皇上的话,御林军首领,宫廷三品带刀侍卫游湖之涉嫌刺杀皇后娘娘一案,经过微臣审理,游湖之已经招供了本人的罪名,请皇上定夺!”
吴天明咳嗽了一声:“梅宰相,你怎么看?”
梅宰相低眉顺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任凭皇上定夺。”
吴天明哼了一声,道:“任凭朕定夺?梅宰相,皇后娘娘被刺杀当日,朕可是在上面看到你的小动作的,难道你还想狡辩吗?”
梅宰相低着头,声音之中透露着压抑:“微臣并不明白皇上说的是什么事情,只不过皇上若是要治微臣的罪,还请皇上拿出证据来,否则皇上滥杀忠臣,微臣不服!”
吴天明目光如同老鹰一般锐利:“梅宰相,你日理万机不假,可是皇宫守卫失职之事,恐怕你也要负很大的责任吧!你说朕滥杀忠臣,这么说来,这一切,还真都是朕的错了?”
梅宰相咳嗽了一声,道:“微臣不敢。雷霆雨露,皆为君恩,皇上就算要杀了微臣,微臣也绝无怨言,不过微臣即使是死,那也是含冤而死,微臣绝无谋害皇后娘娘的意思!”
吴天明哼了一声:“这么说来,都是朕冤枉你了?你梅宰相是不是要说,朕是一个昏君了?朕不配当这个皇帝了!”
帝王的气势一旦散发出来,那也是重若千钧!
梅宰相低着头,道:“微臣不敢。陛下如果真的要杀微臣,微臣也无法反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希望陛下在杀了微臣之后,能够查明真正的凶手,那微臣即使是死,也是值得的了!”
吴天明怒极反笑:“好一个忠臣!你这个口蜜腹剑的老匹夫!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吗?你真的以为朕没有证据吗?”
梅宰相闭着眼睛,不再回应吴天明的怒火。
刑部尚书这个时候连忙出言道:“陛下,梅宰相劳苦功高,为国效力多年,皇上若是无缘无故杀了梅宰相,恐怕会导致大吴朝动荡啊,还请皇上明察!”
“是啊,梅宰相为国效力多年,对大吴朝忠心耿耿,皇上莫要效仿古代周幽王,博得美人一笑,却丢了国家啊!”这是兵部尚书的劝谏。
户部尚书引经据典:“昔者,褒姒虽然生得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自进宫以来从来没有笑过一次,幽王为了博得褒姒的开心一笑,不惜想尽一切办法,可是褒姒终日不笑。为此,幽王竟然悬赏求计,谁能引得褒姒一笑,赏金千两。奸臣虢石父,替周幽王想了一个主意,提议用烽火台一试。举烽火将诸侯军队引来,自己则与褒姒观看他们的糗态,褒姒终于大笑起来,却没有敌军,使幽王在喜悦褒姒一笑后,屡次举烽火,但从此失去诸侯对他的信任,使诸侯不再理会他举烽火。”
“此外,幽王又任用佞臣虢石父为卿,但国人埋怨。此人善于阿谀奉承,又相当势利。再加上他废申后与太子的事,让申后的父亲申侯很愤怒,遂串连缯国与西夷犬戎进攻幽王。此时幽王再举烽火求救,已经没有诸侯愿意来救他了。最后幽王在骊山下被杀,褒姒被掳走后下落不明,犬戎“尽取周赂而去”,西周灭亡。 后来周朝灭亡,和周幽王因美人误国不无关系。今皇上如此宠信皇后娘娘,恐怕是前车之鉴啊!”
吴天明的脸色涨得通红:“老匹夫!你们敢说朕是昏君,难道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梅宰相跪在地上:“还请皇上明察。若皇上就是要杀老臣,还请皇上立刻召御林军前来,微臣和众位大臣就跪在这里,绝不反抗!”
“微臣们绝不反抗!”众位大臣异口同声地说道。
吴天明脸色青紫地一挥袖袍,过了很久才缓过一口气来,恢复了君王的高深莫测。
吴天明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朕就不再追究皇后被刺杀一案。只不过,那个什么所谓的青城老道,原本只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居然敢到我大吴朝行骗,窃据高位,无恶不作,朕绝对不会容他!”
刑部尚书见皇上不再愤怒,连忙上前一步,开口说道:“不知道皇上想要如何处置?”
吴天明的眼睛里渗透着血红:“凌迟!”
凌迟--剐刑,俗称“千刀万剐”。是中国最残酷的酷刑之一。施刑者(刽子手)把受刑者身上的皮肉分成数百至数千块,用小刀逐块割下来。而且,行刑很有讲究,如果受刑者立刻死亡,则说明刽子手行刑失败。受刑者往往要忍受数小时的痛楚才会气绝身亡。
帝王一怒,定然是要付出鲜血的!
······
散朝后,梅宰相狠狠的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对自己的心腹道:“吴天明果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老夫自诩那天刺杀尤佳佳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有想到还是被他看出了端倪。要不是吴天明忌惮我的势力,恐怕在朝堂之上就要拿我开刀了!”
梅宰相的心腹弯着腰,道:“主人,我们拿青城那老道做替死鬼,这样真的好吗?”
梅宰相吐了一口气,道:“青城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的那点小把戏既然已经被吴天明识破,那留着他也没有什么用了。还不如让他死了,既能够平息吴天明的怒火,又能够给我们的大事拖延时间,何乐不为?至于他的妻子女儿,老夫自然是会为他照看一二的。”
梅宰相的心腹躬身道:“主人英明。”
梅宰相叹气道:“还差的远呢!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被那尤佳佳破坏的一干二净,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啊!可惜那日求雨过后,此女的势力已成,再也不是我梅宰相可以随意拿捏的了,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梅宰相的心腹道:“主人,小姐在宫里发消息给属下,说她一定要当上皇后,还请主人指示。”
小姐,自然就是梅宰相的女儿,梅贵妃。
梅宰相恶狠狠地道:“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叫她给我安分点,别在宫里给我惹麻烦!现在吴天明已经盯上我了,只要一不小心,吴天明就能够抓到我的把柄,到时候我的计划将一败涂地,这个时候不懂得收敛,难道是想要惹祸上身吗?若是她死了,可别说是我梅宰相的女儿!老夫可不会有这么愚蠢的女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