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凉风徐徐拂来
夜风中流溢着奇异的芬芳,点点莹虫,在花间穿梭徘徊,古树之下一朵昙花静静绽放于夜色之中,洁白的花瓣在月亮的银光中怒放,如酣舞中的白纱裙一样轻盈,虽然夜色苍茫,但那潇洒的风韵却有种纯美到极致的风华;雅淡的花冠如轻云之闭月,张扬如流风之回雪。
清浅殇一袭蓝衣漫步于花丛之间,浑身上下无一丝累赘的装饰,干净的简单。衣裳尾端淡淡的扫过晚露浸染的青草,莎莎的有种轻微的破碎感。他静立于那正悄然绽放的昙花面前,呼吸声渐渐的宁静下来,席地而坐借着月光守候这一绝美盛宴。
“花很美。”舒靖容背倚在树干上淡然出声,月色下的清冷浮上一层朦胧般的轻纱。
“可惜太短暂,人也一样。”清浅殇的脸上出现了与之前一贯很不相同的深沉,倒另这张原本稍显轻浮的脸多了些成熟的韵味。
“这种表情不适合你,来告诉你一声,明天我们便要回到莲城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可能再没办法去兑现。”舒靖容有些抱歉的说道,莲城出事,回去本该刻不容缓,但她和夜吹寒身体都还没有恢复,也经不起来回颠簸,只得再等待一晚。
“无妨,该走的要走拦也拦不住,何况我也不会呆在这,娘子要走了,我这个当夫君的总不能不跟着吧。”清浅殇似笑非笑的轻瞅着舒靖容,满眼的笑意的眸子里还有一抹算计,狐狸般的精明神色让她心里有些发毛的感觉,这厮也不是个善主。
“不过,我倒想知道,你和夜月三皇子有什么关系呢?长相俊逸又贵为皇子,虽不得宠但总归是皇族身份,荣华富贵也应该不在话下,娘子对我一直爱理不理,是不是心有所属?”他的话语中没有尖锐的追问,轻松自然的让人无从拒绝,却依旧是询问执拗似的想要得到答案。
“有些事情和情爱无关,清浅殇,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对我个人情感问题感兴趣,只是希望我们能像朋友般相处。”舒靖容皱眉的看着他似真非真的说着那些话,心里掠过一丝不耐烦,从何时起,总有人问她的个人情感,她自己都完全不知道,又如何去回答?
“我们可不是朋友,阿靖,我们永远都不会是朋友。”因为你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的女人,这句没有说出的话压抑在了心里。清浅殇不再说话,眼眸低垂爱怜的注视这盛开的昙花,姿色清丽绝世无双却只因短短花期而被遗忘,震撼人心的美。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说什么了,明日便出发吧,你自己去和清师父解释一下吧”舒靖容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也沉默下来,定定的看着那吐露着芬芳的昙花,眼中浮起一抹迷蒙的轻雾,越是短暂的东西,越是轰轰烈烈的热烈。
昙花花语:刹那的美丽,一瞬间即永恒。人生太过无常,她不喜欢这种绚烂到极致又短暂的美丽,若她选,她更欣赏开放在悬崖峭壁上的蔷薇,柔软的艳丽却不容人亵玩。
清浅殇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嬉笑的脸顿时沉默下来,一如她外表的清冷,她的心更加的漠然,那双清澈看透人心的眸中从来都是冷静淡然,偶尔的几抹水色柔情的荡漾如惊鸿般的惊艳,可惜,他从未见过她为他而展颜。
修长如竹的手指轻柔的摩挲着纯白的昙花,温柔似水般的神色仿佛对着心爱的女子,谁知道这张狂傲不羁的外表下孤寂的心,万花丛中过,游戏人生的挥霍着人生只为心中空洞的可怕。
而她,初见下的惊艳就如梦魇般成为他梦中的月下美人,再见,诡异寒意渗人的杀意如一把刀,面纱下上露出的那凛然逼人而又美丽不可言语的熟悉眼眸让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即使身受重伤,她的眼中满是戒备和审视,就像是受伤的孤狼,蚀骨的狠厉和防备那么深刻,就这么轻轻的让他心动了。
一如既往的不羁与放浪的嬉笑,风流公子的形象并未引起她的一丝青睐,清亮的眼眸中没有沉迷,在面对她的请求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波澜的,遵从自己的内心给她开了那个条件,假装他的未婚妻,虽是为了“清氏”一门的规矩,但实际上,是他心里的渴望。
那个叫夜吹寒的男人,即使是昏迷着,身上的迷雾依旧将自己包裹的紧紧的,神秘的不让任何人探查,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的不简单。但那有如何,阿靖,这般绝艳如月中女神的女子是他的梦,就像他手下的昙花一般,她要她只在他面前绽放清美风华!
最美不过朝阳红,晨曦微露倾斜山头,染红了一片天。
山野树林中人烟稀少,天色尚早猿叫虫鸣,好不热闹。突然一声声马蹄声哒哒的响起,惊起一阵雀鸣鸟飞。四匹骏马飞驰闪电而过,只留下路上扬起的尘埃慢慢落定。
“停下。”
一身黑衣装扮的舒靖容紧紧的勒了下马缰,绷紧着身子,淡漠无波的脸上瞬间的冷凝起来,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掠过心头,这是一个顶级杀手对周围敏感的探查力,这种直觉性的本能曾救过她很多次命。
“怎么?”夜吹寒聪明的也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握紧了手中的缰绳,警惕的望了下四周。云翦骑马挡在他的面前,危险面前,主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清浅殇似笑非笑的脸轻松的很,但越是这般,眼中的狠厉却越发的浓烈,神医的徒弟,谁说只会救人?这杀人的伎俩也是不容小觑的。
舒靖容紧握着的小刀的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这是她要出手的信号,若是一有变故,那把薄如蝉翼的刀就会毫不留情的插入敌人的心脏!
“路,变了。”冷冷的语气中透着寒冰似的寒意,哼,连路都变了,看来莲城确实是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