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陈卿卿躺在山洞里睡着了。
于不离坐在火旁,时不时给快要燃尽的火堆加点树枝。
此时是初秋,并不算冷。
距离水源近,有些潮湿,烧点火能让她睡得安稳些。
看她睡得香甜,于不离掏出手机。
里面的电还是满格的,应该关机省点电,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举起手机,对着她拍了几张睡颜。
拍好后,他把照片丢到上锁的文件夹里,这才调整到省电模式。
陈卿卿想伸懒腰,手抬起来人也醒了。
她手脚并用的缠着于不离,于不离跟个直挺挺的棍似的,面无表情地看着洞顶。
“哎呀不好意思,我把你当成法棍了。”
陈卿卿忙起来,手不小心还碰到了人家的胸肌,这手感,还真不错。
“法棍是谁?”他看她。
“我的娃娃,这么大——”她比了一下,很大一只,像法棍似的猫。
她睡姿不好,都得搂点什么睡。
“哦。”
“有日出,快看!”她坐起来,单手随便抓几下,蓬乱的头发就被顺好了。
洞口外,一轮初升的红日。
日出的元气,比不上她的十分之一。
于不离浅笑,她这旺盛的生命力,他是有些羡慕的。
“咦,你从哪儿弄的食物?”她惊奇。
他从已经烧光的火堆底下,扒拉出俩泥包,砸开,焦香瞬间铺满整个山洞。
是用不知名叶子包裹的烤小鸟!
“你睡着后,我出去转了一圈。”
他递给她一只,除了烤鸟肉,还有洗好的果子,甚至还用树叶叠了个杯子,里面装了水。
“你也太贤惠了吧?!”陈卿卿感觉跟人家比,她活得太粗糙了。
给这哥们扔原始森林,他都能活得有滋有味的,这得多强悍的野外生活能力才能做到啊。
“快吃,吃完了我们上路。”他把头转到外面,说话间又给她嘴里塞了个鸟腿。
“你别光顾着我啊,吃饱了才有力气。”陈卿卿发现他好像很热衷给自己投食。
昨天那俩鸡蛋,他一个没吃。
“嗯。”他放弃撕另外一个鸟腿的念头,安静用餐。
就着日出吃了饭,俩人聊了几句,突然听得下面传来嘈杂声,俩人顺势看过去。
“三哥,洞里没人,驴也不见了!”
“难道那俩黑人,真是祖宗显灵了?”
郝三领着俩汉子,手里拎着镰刀,正沿着山路过来。
“三哥!驴!你看,是族长的驴!”
驴就被栓在了下面,只要这些人抬头,就能发现,他们要找的一对男女,就在上面的山洞。
吃着鸟肉看日出。
只是山洞被伪装过,这几个人的角度根本不可能看出来。
“我就说,凭空怎么可能窜出来俩祖宗,坏了我的好事!要没他们搅局,我现在已经是族长了!平白便宜了郝大壮那个傻子......”
郝三骂骂咧咧,直奔驴来了。
“就把这头驴宰了,割肉换钱,再找出那对装神弄鬼的玩意,抬回去用火烧死,烧她个外焦里嫩!”
陈卿卿看看手里的烤鸟肉,外焦里嫩?
于不离把树叶杯递给她,示意她喝点水润润喉咙。
陈卿卿盘算着下面那三人的战斗力,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打下去了。
她要是不下去,驴就得被这三人牵走,感觉这三人很弱的样子,她一个人应该能搞定吧?
“不用下去。”于不离对她澹定道。
陈卿卿眼看着那三人把驴牵走,纳闷地看着他。
郝三等人牵着驴走了一段,还没出陈卿卿的视线,就听两万的手机响起了惊天的旋律: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这一声出来,郝三等人跪了。
会唱歌的驴!
吓得一蹦多高,扔了镰刀撒丫子就跑。
嘴里还念着:“鬼来啦!有鬼~”
“老祖宗恕罪啊!!!”
陈卿卿挑眉看于不离。
他把最后一口鸟肉吃完,优雅地擦擦手:“我把手机设了闹钟,放在了驴身上的布搭子里。”
“噗!”陈卿卿乐了,这弟弟还是芝麻馅的啊,够腹黑。
郝三等人不仅没达成目的,还让陈卿卿获得了一把镰刀,刚磨过,特别锋利。
下山时,俩人用镰刀清理路障,顺利极了。
为了避开郝氏族人,俩人没有选他们走过的路,沿着小溪走。
期间,于不离看到有合适的药草就停下摘,他把外套脱下来,做了个简易的兜子背在身上。
转身的功夫,陈卿卿没了。
于不离吓得魂都要没了,撕心裂肺地喊道:“陈卿卿?!”
没等到她的回答,却听得草丛里传来男人虚弱的喊声:“救......命......”
荒山上,突然传来陌生人的声音,这是很恐怖的事。
但对于不离来说,陈卿卿凭空消失才是最吓人的。
“我在这!”陈卿卿从树上露头,手里还握着几个鸟蛋。
于不离长舒一口气。
原来她是上树掏鸟蛋去了。
“你在树上待着别下来,我去看看。”他想查看草丛里的声音。
却听陈卿卿吼道:“不离,你左后方草丛里有狼!”
于不离马上转身。
野外遇到狼,一定不能背对着它。
狼会把所有背对着它的生物当成猎物。
就见他的左上方五米左右,一只瘦弱的狼,满嘴是血,与他相望。
这距离,眨眼间,狼就能飞扑过来。
如果没有树上的陈卿卿,于不离肯定会选择跳舞唱歌,因为这样的举动会让近距离的狼产生瞬间的迷惑,不敢轻举妄动。
但她就在身后......在全身而退和保持形象这俩艰难选择里,于不离果断选择了后者,握紧手里的镰刀扑过去。
陈卿卿从树上跳下来,抓起戳在树上的木棍冲过去,冲过去时,于不离已经结束了战斗。
那头狼被镰刀固定在地上,灰白的毛上都是血。
“你没事吧?”陈卿卿冲过来,用木棍给狼补了两下,狼吐着舌头断了气。
“不过如此。”
于不离冷酷地擦掉脸上的血,看了眼手上的鲜红,眼前一黑。
陈卿卿飞快地扶住他。
他晕了。
陈卿卿扶着他给他丢到驴上,还挺重。
于不离能灭掉一头狼,却被一点血弄晕。
陈卿卿真不知夸他能干,战斗力成迷。
“来人啊......”
草丛里,呼声越来越弱。
陈卿卿拎着沾了狼血的镰刀,小心翼翼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