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珀石最让人目眩神迷的,就是他那梦幻一般的变彩。
朱皓轩从老王这里拿到的这块能够上拍卖会级别的欧珀,是一枚白欧珀,所谓的白欧珀就是底色相对较浅的欧珀,而这类欧珀石,又以相对高透明度的为贵。
这枚白欧珀是一枚淡蓝色底色,带着些红橙火彩的宝石,这种晶莹的火彩,就像是有火焰才水底燃烧一般,奇诡绚丽。
在搭配上四周点缀的紫色碎钻,完成了这个戒指最后的点缀。
“老王,我可真是太喜欢了。”朱皓轩忍不住摇头感叹。
“喜欢?喜欢那就再加点钱?”
老王这时候已经在埋头吃东西了,他看过了太多客户因为他的设计而迷醉的样子,早就对这些见怪不怪了。
“那不行,这可是说好了的,违反契约精神了。”朱皓轩拒绝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客户嘛,你看,我不就是琛哥介绍过来的嘛。”
“算了吧,给介绍过来让我熬了一晚上的夜,这种紧急单子,我以后再也不接了。”老王一边吃饭一边摇头拒绝。
“肯定不会啊,我这是意外情况。”
“哦,那可以的。”
朱皓轩就知道这人摆明了口嫌体正直的,他就是做这行的,能不知道要完成这么一个工作有多少工作量?
结果这次还不是说加钱就接了?
“行,钱转你了,我先走了。”
东西满意,朱皓轩也很干脆,把钱一转,人就往店外走。
今天的时间虽然还挺早的,但是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秦南栀,想完成这一次的求婚,想看到她答应自己,成为自己未婚妻时候的样子了。
开车到花店的时候,大概是年三十了,魔都也没什么人了,所以花店的老板也是刚开门的样子,还在从小货车上往下卸货。
老板看到朱皓轩从车上下来,就想起来了昨天他在自己这里订花的事情,然后招呼了他一下,就开始给他准备了。
花店的面积不小,今天却是只有老板一家在这里了,昨天朱皓轩来的时候,还看到了有其他的帮工,大概是今天要过年了,也都被老板放了假了。
“你稍微等一会儿,我现在给你准备,花都是刚到的,都是新鲜的。”
老板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她停下来没再搬东西,现在在搬东西的就剩下一个男人,大概是老板的丈夫了。
“好。”朱皓轩也不急于一时,他本来订花说是中午来拿的,毕竟老王那边本来说是戒指也要到中午,那花自然也是不急的,没想到戒指这么早就做好了,他过来也早了很多。
看着老板娘亲手从刚办下来的玫瑰花里再给他一朵朵的选出来绽放的最好的,然后修剪,放到一起。
“99朵嘛,这个数量很大了,我就不给你弄什么花里胡哨的了,给你稍微搭配一下,然后包起来就好。”老板娘低着头忙碌着,然后和他简单的讲述着,似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我不懂的,您看着帮我弄好就行了。”
“好。”
简单的交流,朱皓轩就坐在一旁由老板的孩子搬来的凳子上。
老板的两个孩子年岁都不大,朱皓轩和一些认识的亲戚的孩子简单的做了个对比,两个人看起来大概都是刚上小学的年纪,其中的女孩高一些,大概是姐姐。
两个人在店里也会帮着父母一起做些工作,比如老板吩咐他们给朱皓轩这个顾客搬来凳子。
而现在,老板需要给朱皓轩的花包装的纸,也吩咐他们去拿。
两个孩子在店里,也没给父母添乱,而是很乖巧的样子。
朱皓轩很喜欢这一刻的安宁,看到两个孩子,他甚至开始想,在和秦南栀以后要小孩的事情了,好像像是在这样有个姐姐,然后再要个弟弟很不错的样子。
想到这个,他又想起来,其实他的同年,其实好像也差不多,虽然林怡并不是他的亲姐姐,但是这位表姐一直生活在他家里,其实和他的亲姐姐并没有什么差别。
99朵玫瑰的处理不是一个小工作,不过老板一个人处理起来却是显得游刃有余的样子,一看就是很是熟练了。
朱皓轩是带着口罩带着帽子进来的,冬天这个天气,他这副扮相出现在这里,倒是也不会引得人怀疑什么,毕竟现在大家出门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的。
“叔叔,你是要求婚吗?”
小男孩拿着妈妈要的包装纸过来,然后就被老板抛弃让他到一边玩儿来了。
听到叔叔的这个称呼,朱皓轩也没什么不适,他亲戚家的小孩,的确是有两个差不多同龄的,也都是叫他叔叔的。
都是他爸爸这边的,一个是他伯伯家的孙女,也就是他堂哥的女儿,还有一个是姑妈家的孙子,也就是表哥的儿子。
“小辉。”老板呵斥了一声,“妈妈说过的,不能随便询问客人这些问题的,快给叔叔道歉。”
“没事没事。”朱皓轩摆摆手,他大概是明白老板娘的意思的,不要问客人这种类似的问题,毕竟现在的社会么,特别是魔都这种地价物价都很贵的地方,关于爱情这种东西,那是真的很难让人相信的,所以来买玫瑰的,可不真不一定就是求婚表白的。
大概是小孩以前问起过客户相关的问题,然后让客户尴尬了吧,才有了老板这一声的呵斥。
“对,我就是求婚的,不是要过年了吗,我和一个姐姐今年都不能回家过年了,所以我就想对她求婚,这样,也算是给她一个家,我们两个在自己的家里过年了。”
朱皓轩很是温和的和小男孩解释。
“哇,那姐姐一定很幸福。”小女孩这时候也凑了过来,来到了朱皓轩的面前。
“是啊,她一定很幸福。”朱皓轩重复了一遍小女孩的话,满脸笑容,就算是带着的口罩都已经挡不住了。
他都从家里出来,特意跑上海来陪她过年了,还准备了求婚,她肯定是很幸福的。
至于什么被家里赶出来的?那肯定是不存在的嘛,都是他主动要求的。
小孩子的注意力都是分散的,只是在朱皓轩面前和他搭了几句话,就又跑到一边去,两个人自己玩自己的了。
这时候老板给他的花也包好了,朱皓轩付钱的时候没有按照老板说的给,而是给了个整数,说是给两个小孩的过年红包了,也不能让两个人白叫他一身叔叔,白祝福他求婚成功。
朱皓轩是扫码支付的,连给老板退钱的机会都没有,然后人就跑了。
他先是把花放到后座上,稳稳的放好,然后坐到了驾驶位。
戒指买好了,花也买好了,现在,就该他回魔都两个人住的那个小公寓了。
两条街的距离,往常开车大概就十分钟就够了,可是这一刻,朱皓轩越是急切的感觉,这十分钟越是感觉到漫长。
等到他开车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已经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他已经在脑海里,推演了一下他求婚时候的样子,甚至还推演了一下两个人的后半生,结婚生子,然后在一起慢慢变老。
车开到楼下,朱皓轩对着后视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比较求婚也就只有这么一次,还是要帅一点的。
然后,他拿起手机,看了下和秦南栀的聊天记录,他刚才在花店里的时候,就在和秦南栀聊天了,目的就是确认一下她的情况,知道她已经起床了,吃过早饭了,算是调整到了一个相对精神的状态了。
不至于说是,他带着玫瑰花和戒指上去,打开门,然后求婚的时候,秦南栀还是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那求婚就很好笑了。
他甚至还用了一个借口,说是今天过年了,所以应该要新年新气象,就这样,骗着她穿上了美美的衣服,还好好打扮了一番。
而朱皓轩,今天也没有穿羽绒服,还是穿了一件相对展现修长身材的大衣。
这样,求婚的男孩,着装帅气,被求婚的女孩打扮精致,才是正常的嘛。
朱皓轩下车从后座上取下来了玫瑰花,他没准备等到晚上,这玫瑰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到晚上呢。
而且后座这么多东西要搬到楼上去,他一次性是搬不完的,他第二次下来的时候,秦南栀肯定也会看到车里的玫瑰,那肯定就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干脆就直接上去,把他来魔都陪她一起过年的惊喜和求婚的惊喜,一次性都给到她。
至于平时看到的求婚,都是在晚上的烛光晚餐上的,这些反倒是小问题了,毕竟,求婚这种仪式出其不意的惊喜,虽然看起来在夜晚更浪漫,但是谁说白天就不能浪漫了。
他一步步的走进楼道,这边小区本身也都是公寓,大部分都是在魔都打拼的年轻人,年三十也是空了下来,他开车进来的时候,也只是看到一些推着行李往外走的人。
抱着玫瑰,搭乘电梯上楼,朱皓轩在心里,默默地开始组织着语言。
求婚可能不需要很多复杂的话语,但是他怕自己到时候,因为过于激动紧张,而忘了该说什么,所以开始提前打起了腹稿。
在开车回来的路上,朱皓轩的确是有些紧张的,可是真当他现在进了电梯,在准备腹稿的时候,他的心,反而有些平静了下来。
每临大事须有静气。
朱皓轩本身也是一个有大心脏的人,面对求婚这个他从那次意外开口到现在,其实也谋划了很久了。
这次虽然是个意外情况,但是要说什么,该说什么,在打腹稿的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就已经把这些话,有条理的自动串成了一串了。
电梯到了两个人居住的15楼,电梯门打开,朱皓轩迈动脚步,走出了电梯。
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当,没有一点点的踌躇和紧张。
婚姻这个词,在朱皓轩这个年纪,看起来还很遥远,家庭的责任,听起来也很沉重。
但是当结婚的对象,和他组成家庭的人,是秦南栀的时候,他觉得他已经想清楚了。
毕竟,对于当丈夫,当一个家庭的男主人这事儿,没有谁生来就是懂的,只有真的在一起之后,不断的学习才行。
而人生本身也就是在不断学习的,只不过婚姻的事情,不在是在学校里学习课本,而是要夫妻两个人一起探索一条属于他们自己的道路来。
前路是否坎坷,就看组成家庭的两个人了。
朱皓轩甚至还有闲心思,数了一下他从出电梯到来到两个人租住房间门口的脚步数,21步,刚好是两个人的年纪。
在门口站定,朱皓轩深呼吸,然后取出戒指,放在手里,打开戒指盒,然后再把花一下子放到臂弯里夹住,然后把戒指盒也放到这边手里,然后从兜里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了。
……
房间里,秦南栀看到她几分钟发出的消息,朱皓轩并没有回复。
他让她今天打扮的好看点,然后等她打扮好之后,又让她发照片去给他看看。
刚才,她在落地镜前,拍了照片,然后发了过去,问了他好不好看,然后就一直等着他回复呢。
按照之前两个人在聊天的情况,昨天跑的有点远,昨晚住在酒店里的朱皓轩,这会儿应该是准备回家了。
“在开车吗?”秦南栀嘀咕着,猜测着朱皓轩的状态。
之前口头上,说着不和朱皓轩回家过年,但是对于在热恋中的情侣来说,分离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儿啊。
她也会忍不住去想,现在朱皓轩在干嘛。
她放下来手机,然后打开音乐,闭上眼,整个人就躺到了沙发上。
音乐是朱皓轩唱给她的那首《豆浆油条》,这是朱皓轩特别录制版本的,不是去录音室里录制的那种纯净版,而是就两个人在家里的时候,朱皓轩拿着她的吉他弹唱的。
她听着音乐,突然像是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不过么,有这个屋子钥匙的,除了公寓的房东,也就是两个人自己了,也没人会来开门的吧,大概是隔壁的人吧。
随着开门声,然后就是关门声,然后是换鞋的声音,再是拖鞋打在地板上的声音。
不对,这声音这么清晰,怎么会是隔壁,不会是进贼了吧?
秦南栀把眼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间,好像一个人抱着一束花,站到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