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过去
深夜,房间,洛北辰看着画中的女子,皱眉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当年自己年幼,贪玩,经常偷偷的溜出宫,母后见自己不学无术,便也很是不待见,帝王之家,无情自是常理,父皇本就不喜欢,母后更是对自己唉声叹气。
宫中个个也尽是些见风之人,自己不受宠自然也没人给过好脸色。
只有她。
睁开双眼轻抚画中女子。
那天是自己被父皇训斥,心中抑郁,便又溜出宫,就遇见了她,在一个竹林里,她正垂目弹琴,看见自己也只是宛然一笑,那便是自己见过最美的笑,从未有人对自己那样笑过,也从未有人弹过那么好听的曲子。
自己竟这样傻傻的听了一下午,心中的不快就这样给全部忘记了,一连好几天自己都跑去那里听曲子,有时会把自己心中的不快说于那她听。
那是自己过的最快乐的时光,当时自己就想,倘若母后是她该多好,可是,母后却偏偏那么讨厌自己,无论自己多努力的去背书,去练字,可母后连笑一下都不肯。
而她却对自己倍爱有加,倘若她是母后,自己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可是有一天,她却被人给强行带走,自己当时不到十岁,面对那些凶神恶煞之人,根本无策,偷偷跟着那些人潜进了府内,才知道,竟是苏府。
当时,那个场景自己怎会忘记呢,偷偷躲在屏风后,听着她不断求饶的哭喊声,而苏仁忠,东朝当朝的宰相,如同野兽般索取无度,尽肆的凌 辱她,而自己却只能懦弱颤颤的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些,犹如噩梦一般。
当时是那么痛恨软弱无能的自己,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决心习武也是那时下的决定,决心铲除苏家,也是那时下的决定,可,再也无法挽回她的生命,只能看着她撞墙自杀。
哎,现在想起这些又有何用。
门砰砰敲了几下,“属下,子文。”
“进来吧,”洛北辰揉了揉眉头说道。
门吱嘎一响,随即进来一人,看到洛北辰站在画下,低了下头,“听说苏姑娘今日……”
“该说的都说了,”洛北辰看着画说道。
越子文抬起头,“那阁主有没有告诉她,您之所以娶她是因为她长与这画中女子有几分相像,之前我见阁主那样待她,还以为是动了真情,原来,”越子文停了一下继续道,“听说这画中女子是死在苏家,难道你就没怀疑过,万一苏浅是她……”
“怎么可能呢,后来我打听过了,她只是一个歌姬,被苏宰相看中,进府没几天就死了,你说,哪里有子,哼,”轻手拂过画中女子,“终不是她,怎会生情,我对苏家,只有恨。”
“是属下想多了,怕阁主误了咱们的计划。”
“怎么会呢,既然他们能利用苏浅害我,我怎么就不能利用她反咬一口呢,魏国侯因为是母后的亲哥哥,才躲过了那一劫,要不然他的下场也和苏仁忠一样,只是他非要逼我于死地,让莫风害我,这笔账,还要慢慢算,”洛北辰走到书桌旁,轻叩着桌子道。
“竟没想到苏浅居然认识灵虚道长,若不是属下那次偶然路过那里,还不知道此事,而且苏浅医术不寻常,莫非是……”越子文看着洛北辰说道。
“灵虚道长只有一个徒弟,唤凤鸣,而苏浅,当时我也查过,只是身体孱弱,放在一个庵观修养,”
“那人呢,可信吗,她独闯冥灵阁,不会就是为了与阁主相认吧,”越子文问道。
“小狗子?当年我被苏仁忠派的人追杀,身受重伤,是她救了我,这份情自是要还,”
“那她便是可信的,”
“我说的是小狗子,”洛北辰加重了语气说道。
越子文一怔,道,“属下明白。”
二人相视,随即了解彼此心中所想。
洛北辰一袭黑衣坐在正殿之上,转动这手中的茶杯,淡声道,“她这几日都在做什么,”双眸一抬,看着底下的人。
麻雀低头道,“苏姑娘,近日一直待在院子里,”
“嗯?”洛北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
“只是偶尔仰天长叹,”
嘴角轻轻勾起,“然后呢,”
“有时蹲在地上画圈圈,”
“画圈圈?”
“是,”麻雀悄悄抬眼看了看了下洛北辰,看他没有什么反应,略略松了口气。
“还有吗,”
“偶尔去历先生的院子,”
“哦,”声调略略的向上挑起。
“然后就在屋里整理药材,剩下的,属下不知,”
过了半响,洛北辰才慢慢说道,“她似乎过得很清闲,从今以后,她去哪里都不用向我禀报,由她去吧,”
“是,属下明白。”
“退下吧。”
“是。”
麻雀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正看到苏浅在院子里活动肩膀,
苏浅看到麻雀,连忙叫道,“麻雀,麻雀快过来,”
麻雀不知所以,刚想要走进,又想到此人总是趁自己不备,对自己下药,心中略略有些迟疑,最终还是走了过去,道,“姑娘怎么了,”
只觉眼前一晃,便有什么东西落在头上,苏浅笑盈盈道,“这花粉嫩粉嫩的,本来害怕不衬麻雀呢,其实戴上也是这么好看,”
麻雀一愣,随即将花环取下来握在手中,握着花环的手也因为用力太大,抖了起来,看着片片粉嫩的花朵,眼中止不住的波澜,最后渐渐化为平静,道,“麻雀怎会配上这娇艳的花,只怕不辱了它就好,”
麻雀将花随手丢掉一旁,便走了出去,过了片刻又回来,道,“阁主说,姑娘要是呆在院子里觉得烦闷的话,可以随处走走,”
苏浅薄笑了一下,“是吗,”
麻雀看了她一眼,“若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只是,只是这里是冥灵阁,苏姑娘最好不要轻妄做事,免得让他人受难,”
说罢,便走了出去。
苏浅回到屋里,手抚摸着皮影小人,嘴角挂着道不明的笑。
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将三个皮影小人收好,压在床底下,躺在床上,辗转睡不着。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冥灵阁外四周摆着阵法,根本不是以自己的一己之力能逃出去的,逃又有何用,冥灵阁的分阁随处都有,只要他想,还是照样被能他抓回来。
可坐以待毙却也不是自己的风格,只是如何才能顺利的逃出去,看来也只是个时间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