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救人
那时我不过十一二岁,整日同男孩一般爬高上低的,穿着大师兄不要的衣服满山的乱跑,那日刚爬到一棵树上正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要掏鸟蛋,却不知谁“砰”的碰了一下树,手一抖那鸟蛋华丽丽的掉了下去,我正在可惜掉下去的鸟蛋,却见树下躺着一人,赶紧爬了下去,却见一男子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而胸前更是一片模糊,我正准备试探他有没有呼吸却被他一把抓住,听到他微弱的说着,救我,救我,手一松人便彻底的昏死过去。
我当时吓傻了,这方圆几十里没有一户人家,最近的便是山腰处我们的道观,但是也要把半个时辰的山路,而我这瘦小的身子也背不动他,我突然想起不远处有一个山洞,那是有时候玩的太晚了便索性找了一个山洞将就的睡上一夜,正好现在派上了用场,便连扯带拉的把他给托到了山洞,而留下的一道血迹,便让我用化血粉给化掉了,不要惊讶,我自幼跟着师父学的便是医术,这些乱七八糟的便是没事倒腾的,而我又经常爱看戏折子,以他这种情形来看,我判断到不是情杀便是仇报,自然是不能给别人留下一点能找到的印记。
处理玩这些便进洞内查看他的伤情,身上有数道伤痕,他右臂被箭射中,虽抹了毒却不是致命的,只是麻痹的毒,而致命的便是胸口的那一剑,离心口只有半指,且抹了剧毒,只是被他点了穴暂时压了下去,可是很快那毒便会冲破穴位,可这毒却是我从未见过,不过许是他命不该绝碰见了我,我虽没有十成的把握把毒给清干净,但是有七成的把握保他不死。
用大师兄的话来说,我就是试毒的料,不是百毒不侵,而是我闻一下毒便知道它是由什么掺在一起做成的,自然也能找到相应的解药,但是只是针对相对简单的毒,再加上我当时年幼,闻了半天也只闻出了两种,身上带的也是奇奇怪怪的药,没一个对症的便出去就地取材,给他上了点药,蹲在一旁等着他醒来。
他的脸没有被伤到,只是溅上了点血,擦掉便是一张好看的脸,若不是因为刚才给他上药确定他是一个男子,我是真的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在我的印象中,世间男子无非两种,一个是像我师父这样胡子稀疏一脸的慈祥,一笑便是满脸的褶子,一个便是像我师兄这样,一脸络腮胡子彪悍无比的男子。
自然的便把现在躺在地上的男子分到美男子的行列中,他真的很好看,眉头微微皱着,睫毛长长的微微颤动着,突然就这样在我的注视下,那双漂亮的眼睛毫无预料的猛地睁开,眼眸清澈明亮,那一刻心中一紧,终于晓得戏折子上描绘的那种剑眉星目是什么样子,他看到我先是一惊,随即想直起身来却不料扯到身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气还是坐了起来,用没有受伤的手支地,警惕的问道,“你是谁”还没等我回答他又继续道,“是你救了我?”
我点了点头,他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盘腿打坐运起了气,噗的一声吐出一口略微发暗的血,看来他是把毒给逼了出来,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药瓶,倒出一粒药仰头吃了下去,咳嗽了两声,嘴唇因为太干已经微微裂开,我赶紧出去捧了一手心的水却在半路又给洒了一半,我站在他面前一脸懊恼的看着手中所剩无几的水,他笑了笑,“小兄弟,谢谢你,”捧起我的手把水给喝光了,干裂的唇碰到手心的那一刻,我整个身体都腾的烧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先在这里歇息,我、我去给你找些吃的,”说完便赶紧跑出了山洞,一口气跑到道观,拿了些吃的喝的,还有一些药便又马不停蹄的跑到的那个山洞。
我刚一进山洞,他便警惕的朝这边看来,见来者是我便松懈了下来,我把吃的放到他面前,我第一次照料人,不由得显得笨手笨脚,而他并不介意仍连声说着谢谢,若是师兄早就又开始挖苦我了,不由得再次稳定了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他身体恢复的比我想想的要快的多,没几日便能随意活动但仍是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他的伤口在我悉心的照料下已经都结了痂。
现在回想起,那段日子确实过得欢快的紧。
那日我刚拿了些吃的进洞,却不见他人影,而在为他用杂草铺的床上有一个东西,好奇的拿起来一看,便吃了一惊,竟是一龙纹金边玉佩,上面刻着大大的一个洛字,天下姓洛者甚多,然而能用起这龙纹金边的洛字,也只有我们东朝的皇族,难道!
“小兄弟,你来了。”
我像做贼了一般,心虚了的啊了一声,赶紧把手中的玉佩拿出来,“这是不是你的,”
他看到我手中的东西,眉头先是一皱随即抬眼看我,见我没有任何表情,便拿过玉佩放进怀里。
“你识字吗,”
我赶紧摇了摇头,从我和他这几日的接触,若是他想告诉我他的身份便早早的说了,既然他不想说我便也可以装作不懂。
他笑了笑,随手拿起昨日烧过的木炭,在地上写了一个字,“这个是洛字,是我的姓。”
我很配合的点了点头,他随即有写了两个字。
“这便是我的名字,听过这个名字吗,”他试探性的问道。
我从没有想过,字也可以写的那么好看,虽是用木炭写的,却充满了力道,潇洒肆意,说不出的韵味,总之是我所喜欢的,整个人沉浸在他的字里,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废话,我自幼便在道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最远也就是在山下的村庄里买些东西,确确实实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赶紧摇了摇头。
洛北辰,我在心中悄悄的记下了这个名字。
他不动声色放心般的出了口气,哦了一声便侧头问道,“你叫什么,”
我一时语塞,忽然想起山下有一户人家,每次下山那家的孩子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玩,好像叫什么狗蛋,于是我就说,“我叫小狗子。”
“小狗子?”他轻笑了一下,“那好吧,我就叫你小狗子吧,”
我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的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就觉得格外的好听。
我整日的不在道观,师父他人家虽是不说什么,但我那师兄定是会问的,见我对他爱理不理的,便总是变着法的让我干着干那的,那日一直被师兄拖了好晚才在我装着内急不行的纠结表情中让我回房,拿了些吃的便向山洞狂奔。
却在跑到离山洞不远的溪边处听到有人叫我,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赶紧停下来四处寻找,却见不远处的溪边站着一人,只是夜色太浓看不太清楚只是凭感觉那人就是他,便顺着小坡跑了下去,然而却在走进的那一刻,我只觉一股热气顺着脚心腾地一下窜到脸上,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赶紧背过身去,只因,只因他光着身子站在溪水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