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托·柯里昂在纽约打拼数十年,肯定积攒了许多关系人脉,正是有这些人脉的支持,所以他们家族才能在纽约屹立不倒。
而罗素来纽约仅有将近两月,关系人脉只和纽约市长、参议员、警局长、探长、执法队长等人有联系,但关系并不稳固,毕竟手里攥着他们的把柄,势必会让他们惶恐不安,若不是罗素擅长安抚情绪,恐怕他们早就下绊子了。
最大的人脉关系就是联邦调查局的副局克来德以及胡佛,这两人虽说能够手眼通天,但不在纽约,而是在华盛顿。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就是这么个道理。
维托闻言便知罗素话中的含义,这是在说他初来乍到,关系不太稳固,但也有些关系能用得上。
这时,汤姆恰到好处的起身说道:“教父,我们该拍照了。”
维托点点头,瞅着罗素道:“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拍张全家福怎么样?”
“当然可以,看来维托叔叔把我当做了家人。”
“从见到你的那刻,我就知道你在策划着什么,所以把你当做家人,应该是个很英明的决定。”
罗素无言,原本他就没想欺骗维托,毕竟他导演的戏码只要去西西里随便打听就很容易被戳穿。
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罗素·柯里昂的名字在西西里岛基本上是家喻户晓的,人们都知道教父是何等性格的人。
而现在,在维托家里却变成了另一副面孔,这让人如何相信?
骗骗傻子尚可,但想骗过聪明人还需要补上一点缺漏。
但罗素懒得去缝补了,事情做到这里已经足够。
“维托叔叔,感谢您给面子。”
“我也谢谢你给面子。”
两个地位相等的人相互尊重没毛病,这时汤姆也暗自点头,看来刚才他心中的疑惑此刻已经被揭开了。
维托和罗素并行,其他人跟在后面。
来到庭院后,维托夫人和玛莲娜也都在此,她们只是各自拉着自己的男人,然后站在了合影场地。
“麦克!”
维托挥手招呼。
麦克迈步走了过来,想了想又转身回去把女朋友凯也拉了过来。
从这就能看出,他的家庭观念也很强,非常在乎家里人。
“麦克是我的小儿子,你们见过吗?”
“没有。”
听到罗素的回答,维托转头看了眼桑尼,而桑尼则是摸了摸鼻子,表示不好意思。刚才他忙着和伴娘露西在楼上续前缘呢,否则罗素和巴西尼二人的冲突也不可能扩大。
维托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相机。
卡-
画面定格。
结束后,维托又招呼罗素道:“我们单独拍一张。”
“好的。”
拍完,维托悄声道:“你给的消息很及时,我承了你的情。”
“什么消息?维托叔叔。”
维托扭头瞅着他,“从你刚来家里,在门口殴打联邦调查局探员就开始了吧?还是说从汤姆给你送邀请函的时候?”
罗素笑道:“您说的我听不懂。”
“好吧,那我们聊点能懂的事情。你想帮助我,在接下来的混乱之中获得胜利,对吗?”
“维托叔叔,您说的这个话题,我还是听不懂。”
维托微微摇头:“在这么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麦克!来。”
维托招呼麦克走过来,介绍道:“这位是罗素,按照年龄他是你哥哥,他是我西西里朋友的儿子,那位朋友救过我命。”
麦克满脸漠然,点头:“你好,我是麦克,感谢您父亲救过我父亲的命。”
“罗素·柯里昂,不必客气。”
麦克听闻姓氏的时候怔了怔,撇头瞅了眼维托,见父亲点头,他才直视罗素。
“我发自内心的感谢。”
罗素笑说:“我也是发自内心的再说不必客气。”
麦克这样的性格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周围环境影响的,他渴望用自己的方式改变家族现状,而然大环境不允许任何人做出改变。
换句话说,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么开发者和维护员在制定游戏规则,而生活在游戏里的人,都要遵守游戏规则,否则就会出现漏洞,然后维护员就得挥起屠刀清除……
麦克有改变家族的想法,维托当然也有!
所以,近些年在他的领导下,家族慢慢的澹出了赌马、私人彩票……而是开始囤积大量房地产,参与入股两家证券公司,三家时装中心以及长岛两家银行的股份。
维托也在尝试洗白,交给家族下一任掌舵者一个干净的产业,但这需要时间……
从刚才维托和罗素的交谈中能看到,他已经想明白了罗素为何这么做,在维托的视角里,肯定认为罗素掌握了一些很隐秘的事情,但他不愿意、也不方便说出来,只能一点点引导,提醒维托注意。
所以维托说承了他的情。
庭院,由于西西里传统,在嫁女儿的时候,作为娘家长辈要对女儿说些嘱咐的话语,不过这些话不能很严肃的说出来,而是要当着大伙的面唱出来。
玛莲娜是过来人,在维托夫人被拉扯上台之后,她也被捎带上了台,当着数十人的面唱了几句词,而维托夫人也是唱了几句,但太露骨的歌词实在唱不出来,只好由维托的原军师科·阿班尼多代劳。
这老家伙可不管那么多,什么歌词露骨唱什么,反正都是长辈对孩子的祝福和嘱咐,没啥不好意思唱的。
唱的现场宾客热情似火,胸腹仿佛藏着一枚燃烧弹,再不浇水熄灭就要出事了!
果然,桑尼率先受不了,在妻子目光的注视下,与伴娘露西前后脚,再次走上了别墅二楼。
珊德拉转过头轻咬嘴唇,被玛莲娜看了个仔细。
她小声对身旁罗素说道:“珊德拉好像知道桑尼与露西的事情。”
“恩,待会你去安慰下。”
“好的,我需要注意什么?”
“只要别提桑尼和露西的事情即可,随便聊些什么。”
玛莲娜点点头。
庭院里嬉笑喧闹,而别墅里楼上是炮声不断,楼下书房维托在汤姆的提醒下,接见了卢卡·布拉西。
起初维托有些不太情愿,因为和这么个怪物相处真的很累,每次见到卢卡,维托都提起全部精神应对,生怕某个细节没注意到,引爆了这枚炸弹。
维托认真的听完卢卡的贺词后,便向对待心腹那般,请汤姆亲自送他离开了。
待汤姆回来后,维托把擦汗的方巾放下,问道:“罗素离开了吗?”
“没有,他和桑尼、克来门扎、泰西欧、弗雷迪在庭院喝酒。”
维托坐下摸了摸下巴胡须,道:“把他邀请到书房,我们继续聊聊。”
“教父,他真的在策划着什么?对我们有利有害?”
维托摇头:“我并不清楚他在策划什么,但能确定他对我们没有恶意。”
“好的。”
汤姆转身离开书房,来到庭院找到正在饮酒作乐的一群人。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汤姆当众把罗素邀请到了书房,借口自然是维托的酒虫自冬眠复苏……
书房,
罗素走进来后,便看见维托坐在靠墙的沙发上,桌面摆放着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汤姆很有眼力见的走出去带上了门。
此刻,书房里只有两人。
“请坐。”
“维托叔叔,这是做什么?”
“我们谈谈心。”
罗素瞅着他的表情,俏皮的眨眨眼,就像面对长辈时在撒娇。
“你让我想起了麦克小时候,他那时候看上了一款玩具,当时也是这么对我眨眼的。”
罗素没说话,走到他对面坐下。
“你送的公爵黑珍珠我准备留着过寿时再喝,现在我们喝法国的。”
维托见他依旧不搭话,便知道他已经不想装了。
往酒杯里倒满酒,放下酒杯,坐直身体瞅着他,道:“你该如何应对巴西尼的报复?我认为他会在你回家的必经之路袭击你。”
罗素从烟盒里抽出香烟点燃,漠然道:“如果他敢这么做,那就是他的死期!”
“……罗素,罗素·柯里昂,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维托有些发愣,没想到罗素前后的变化这么大,前一秒还在谦虚的装作小辈,下一秒就变成了心狠手辣的教父!
这让从不做伪装的维托,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维托叔叔,我只是在做给别人看,从未想着在你面前伪装。”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汤姆来到我的半岛庄园。”
“你确实有那么刹那蒙骗了我,但我知道你在西西里的事情……”
“我说过,从未想欺骗你,我们是拥有同姓的家人。”
维托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伸手抓住酒杯提了起来。
“为了家人。”
“为了家人。”
碰杯,饮尽。
“所以,你把婚礼现场的所有人都算计到了。”
罗素摇头:“不包括柯里昂。”
“是的,那么接下来你要如何做?”
“目前不能说,但索拉索来到了纽约,他必然会找到纽约的各个家族合作。”
“卖海麻?”
“没错。”
维托摇头:“我不会合作。”
“当然,索拉索和他的合伙人都会死,但你们作为纽约的强横家族,肯定会被卷入其中,否则其他四家族觉都睡不稳。”
“所以你的建议是?”
罗素摇头:“我的建议并不重要,你的想法才重要。目前,我留给纽约家族的印象是极易冲动、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年轻人……”
维托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除了布其奇奥家族,剩下的人都把你当成了我真正来自西西里的侄子。”
“是的。”
二人在书房聊了许久,期间聊到了布其奇奥家族和塔塔利亚家族,以及巴西尼家族的现状。
罗素依照自己的习惯分析了一通,他和维托都认为除了布其奇奥和柯里昂,剩下的三个家族都有可能与索拉索合作。
其中塔塔利亚和巴西尼嫌疑最大。
“和这样的你聊天很舒坦。”
罗素笑说:“看来维托叔叔缺少家人的陪伴。”
“不,我的意思是说和你这样的人聊天很舒坦,而不是称呼我叔叔的你。”
“虽然很别扭,但我姑且当做是夸赞。”
下午,新娘康妮和新郎卡洛离开了柯里昂家,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汤姆曾询问维托,是否给卡洛在家族里安排个职位,维托的回答是不用,让他自己去外面打拼。
这也埋下了日后卡洛背叛家族的前因,但主要原因还是卡洛是个白眼狼,骨子里流着的就是二五仔的血。
傍晚,维托组织了家族内的聚餐。
酒桌上,桑尼和克来门扎联合起来要灌罗素,却反被罗素喝的晕头转向,头朝地脚朝天。
最后罗素离开时,已经没有能张嘴说话的人了,全都在哪里扶着墙连连作呕。
车内,玛莲娜抱着罗素的胳膊,闭着眼睛休息。
原本菲利斯托在回去的路上部署了几条路线,但罗素却让他原路返回,就是为了给巴西尼下手的机会。
然而一路畅通无阻,连个碰瓷的都没有,让罗素很无奈。
既然巴西尼选择做了个聪明人,那他也不能强求,毕竟谁都不愿意找死。
罗素猜测巴西尼之所以没有选择报复,其原因就是他的身份,如果索拉索要和柯里昂合作,那么柯里昂家族就不能出任何事情,否则节奏被打乱,合作就要延缓或终止。
半岛庄园。
别墅。
菲利斯托从外面疾步走进来,进入书房。
“教父,奥利雅图在西西里发来的电报。”
罗素接过电报查看。
此时,西西里通往亚平宁半岛各地的航空专线已经开通,目前在接洽欧洲各国,奥利雅图说昂科斯先联络了法国和英国、西班牙,这三个国家给出的扶持力度还算可以,至少在费用上很合理。
从西西里直飞英国,每个座位只需300美金。
贵?
并不贵。
此时战争刚结束,人们除了没有家可以居住,手里还是有些值钱货的,再说飞机面向的是有钱人,不坑他们坑谁。
而昂科斯抽空去了趟战败后的德国,在德国找到了几架大型运输机,花了点钱就以海运的方式,运回了西西里。
之所以不直飞西西里,其原因就是德国本土满地都是盟军……德国已经被瓜分成了四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