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模样她见过许多,当一个人心灰意冷,不再抱有希望,就会表现出与这世界不相融的冷静。
她说不了话,问什么也是白问。
拿出一床被子放下去,眼见着天色渐黑,她终究还是多嘴了几句:“晚上盖着,明天活着还是死了,全看你自己。”
舒惜言跳下墙头,缓步走回别墅内。
从末世开始到现在,怎么全遇到些没办法交流的,虽然她不否认这都事出有因,可不会说话也太难交流了。
桑桑在别墅中等她,见她回来,才一起去睡觉。
晚上只要有灯光,都太显眼,想不引起别人注意,就是赶紧睡觉,睡着了就暂时不会想起这些了。
虽然现在睡觉确实为时过早,到舒惜言实在没事做。
她不想去找邻居问到底怎么回事,也不想给他要的东西。
从收到那封信,骨子里的叛逆就上来了,到是想看看,那个大肚子男人怎么让她死。
早睡的好处大概就是早起,她起床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外面静悄悄的,窗外的城市没有灯光,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她摸索着洗漱完,还没走出浴室,腿就被一个软糯的东西给抱住了。
“怎么了?桑宝贝?”舒惜言已经舒惜言触感,甚至都没有去怀疑是别的什么东西。
桑桑没有开口,奶猫似的贴上来,用无声的动作表达心情。
“你先洗漱,然后姐姐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桑桑揉了揉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她支棱起小手,转身搬过来个凳子脚下,小手小脚并用的踩上去,把水接进木脚盆里,那是舒惜言好多年前买的。
水至一半,她搓了个电球放进里面。
照亮的地方一下子多起来,浴室发出淡蓝色的光芒,梦幻神秘。
“你这是跟谁学的?这么厉害?”
桑桑又扑过来抱住她,等到洗漱快结束,那盆水也快不亮了。
她们已经慢到了天亮,虽然太阳暂时只升起五分之一,可四周已经亮了,不在需要摸黑。
沉寂的早晨被轰隆声打破,在毫无人声的郊外显得格外明显。
舒惜言带着桑桑去天台,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家里的大门就发出咚的声音。
“……”这一幕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她朝着外面喊,“外面的人砸我大门干什么?”
“姑娘。”有个人的声音从大门外传进来,音色暗哑,“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们吗?”
一对夫妇出现在外面,她们站在车顶上,那是一辆挖掘机,夫妇看起来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老妇人手里还抱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刚才可能是没想起来,可看到这个孩子,她彻底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来敲门问路的老夫妻吗?
“你们这次来,又是来问路的吗?”
老夫妻盯着她点点头,语气很淡,“我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儿子,只找到了线索。”
“那还请你们不要放弃,总会有找到那天的。”
“可你的邻居告诉我,你知道他的下落。”老妇人说着,抱着孩子进了驾驶室,男人也进去操控着机器,像要把她大门直接砸开。
她家门是二次重装的,本来就没有原来结实,再这么下去,真的要彻底坏了。
“你不能只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吧?”她开始拖延时间,“不如你说说看,你儿子的身形体征,还有特点啥的。”
“小姑娘,你们门外的这辆铲车,就是他的车,他应该还有三四个弟兄,所以,你见过他吗?”
舒惜言:“……”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她还真是见过。
不但见过,人还让她废了。
现在是死是活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么说,你是见过了?对吗?”老妇人低垂着眼睛。
“那看来你邻居告诉我的事情,应该是真的。”老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恶狠狠道:“杀了她两。”
“大妈,有些事不能这么绝,是你儿子先要杀我的,还说什么先奸后杀,我就不能反抗一下吗?”
“你失去的只是清白,他现在已经把命都丢了。”
道理是说不通了。
这老婆子只想听自己想听懂的。
舒惜言抱住桑桑,转身回了屋子里。
反正大门又不是第一次没了,大不了过几天让纪临回来修好。
这个行为彻底激怒老夫妻,他们驾驶挖掘机疯狂撞着别墅大门,一次比一次用力。
这三人直奔城里,现在又完整的出来了,肯定有过人之处,普通人怎么可能在危机四伏的城市存活这么久。
什么人教出什么孩子,儿子不讲道理,父母更是如此!
她暂时想不到好的办法,只希望外面的门可以多撑一会。
家里所有东西连带着一起震动,坐在沙发上都有轻微跃起感,舒惜言拽着桑桑去后院,跳上墙头,往下查看昨夜的女人。
人已经不见了,留下一团拆开过的被子。
邻居家的方向,后门处伸出一个人的脑袋,四处观望后跑了过来,颤巍巍的站在墙下,递给她一张新纸。
[看到了吗?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
“……”这都是一群什么品种的傻叉。
舒惜言回屋子找出一根笔,好久没写字手都生了,控制笔势才写下几行扭曲的字来,[要死一起死,别想来威胁我,我最不怕威胁。]
她递给女人,女人冲她点点头,迅速跑了回去。
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不是一伙的,至于那只狗,还需要进一步评判。
舒惜言跳下墙,觉得这震动幅度实在是过于大了,索性在门口挡了几块钢板。
然后回去喝茶。
她这个院子,要是强攻那肯定是院墙最薄弱,门是最厚的,搞不懂为什么都想从她正门进来。
在这种不解和杂音中,两人已经把早餐吃了,这才上去楼顶,看着外面的人发疯。
“你这门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挖掘机都砸不开?”妇人震惊。
“之前被破过一次,修好后肯定是要比之前更硬的,不过我这门岂不是摆设。”
“那既然如此,我们换个方式。”她举起手中的孩子过头顶,一脸虔诚的跪下。
舒惜言:“……”
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伸出手,在天空中一抓,一串不明物体从天而降,
透明状的,像是水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