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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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进锡站起来,想跟她解释什么。她却走远了,经过一片林荫道里,消失在树的阴影下。韩进锡掐了一下自己,感到有点痛。这不是做梦。就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起床,韩进锡打开电脑,上了QQ,突然看到夭夭的头像在跳动。

韩进锡还在奇怪,心想:我不是已经把她删了吗?

韩进锡看到她的留言:其实你没必要执着于那些对你未来生活没有任何帮助的所谓真相,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晚上就来找你,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消失,我愿意这样陪你一辈子。

韩进锡突然感到头顶上又是一片阴霾,之前那些不愉快的恐惧,袭上心头,韩进锡给她留言,说:你滚吧,你不要再出现了。然后把她删了。

第三天早上,打开QQ,又是夭夭的头像在跳动。说的还是一样的话,韩进锡把她删了,重新又注册了一个QQ号。把一些重要的好友加进他新的QQ号。把原来的QQ号作废了。

第四天起床,新QQ号,又有她的头像在跳动。韩进锡崩溃了。

这时,韩进锡动了个想法:我要让她彻底消失。

韩进锡来到操场,逛了一圈,找到一个下水道的井盖,他试着搬了一下,还好。打开,看到里面很深。

于是韩进锡给夭夭留言,让她今晚陪他。

凌晨1点,夭夭如期而至。

韩进锡温柔的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操场。找个那个位置坐了下来,韩进锡搂着她的脖子,慢慢的把刀从她身后举起来。

她若有心事的望着韩进锡,说:“你就这么想让我消失?”

韩进锡愣住了,她吻了他一下,然后站起来走到一个下水道边。打开井盖,跳了进去,韩进锡站在旁边呆了很久,走过去,看到井里黑漆漆的一片。韩进锡把井盖盖上,在旁边坐下定了定神,手哆嗦着拿出烟,抽了一口。就站起来回宿舍了。

这一晚,噩梦不断,还是以前的那些他以为早就摆脱了的噩梦。

他梦见光头穿着自己那件黑色的风衣,躺在地上,卡车司机是个安徽人,蹲着抽烟。

他梦见疯子抱着他,吻他,还要脱他的裤子,疯子身上一股尸臭,被他一拳打倒。

他梦见夭夭裸着身子在看电视,而韩进锡提着轩尼诗酒瓶走过去,夭夭把杯子递给他,韩进锡给她倒上,然后韩进锡喝了一口,她也喝了一口。

韩进锡梦见他自己躺在地上,夭夭的脸被砸变形了。

突然,韩进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惊醒了,坐在床上,他想起这次的梦有些不对劲。

韩进锡知道做过的梦在醒来的一瞬间,一定要努力的回忆,不然就会很快的遗忘。

他努力的把这一幕一幕重新串联了一次,他却找不到刚才在半睡半醒中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想着想着,韩进锡想起,之前,他混沌而残缺的回忆里,有一幕,不知是梦,还是现实,还是大脑被刺激产生的幻觉的那一幕,是韩进锡拿着空酒瓶走向夭夭。

韩进锡大脑在飞快的回忆,这时候,他对面床的李肃懿醒了,下床夜尿,因为翘着脚够不着厕所的门把手,喊韩进锡,让他帮一把,李肃懿说,“Denng,你醒着呢?怪吓人的,在45°忧伤什么呢,过来帮我开下门。”

韩进锡的思路突然被打乱了,然后再仔细回忆,就什么都忘了。

韩进锡一个拖鞋砸了过去,不偏不倚砸在他头顶三寸的方向,把门把手给砸的叮当响。寝室其他人也都被吓醒了。

韩进锡就这样坐在床边,发着呆,一动不动,直到天亮。他跳下床,穿上衣服裤子,背着包出校门,打了车就回家了。

回到家,他妈妈在看电视。

韩进锡把电视关了,走到他妈妈面前。

说:“妈,我想问你。夭夭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妈妈看着韩进锡半天:说:“这件事你还要追究?”

韩进锡:“是的,夭夭这几天又来找我了。”

“她找你干什么?”

韩进锡没说话,他妈妈接着说:“你没有坚持吃我给你的药吗?”

“我没有病,为什么要吃药?”

她说:“好吧,我告诉你,你现在有点精神上面的问题。”

韩进锡说:“我没有,你不是带我检查过了吗?”

他妈妈站起来,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出来,说:“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医生,我告诉你究竟怎么回事。”

在路上,他妈妈一直在专心开车,没说什么。韩进锡突然开口,说:“妈,我看到夭夭,都是幻觉,对不对?夭夭已经死了,对吗?警察为什么不调查我?我总是做梦,梦见、夭夭是被我杀了的。我还把她钉在天花板上。”

他妈妈没看他,眼泪又流了出来,也没有回答他。

过了一会儿,车停了,他们到了医院。他妈妈带韩进锡去了精神科,找了她的那个朋友邓医生。

他妈妈先是把他叫到一边,小声聊了几句。韩进锡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

然后邓医生微笑的走过来,说:“小伙子,来,进来吧。”就把韩进锡带到里面的房间。

里面是个标准的办公室,摆了几盆花,很香,环境让韩进锡感到很放松,他打开音乐,是交响乐,声音很轻,很舒服。

然后让韩进锡坐。他也坐下,坐在韩进锡的对面,然后倒上一杯茶。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邓医生开口了。他说:“其实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有你自己知道。”

韩进锡说:“我不知道,我睡了之后,夭夭死了,我醒来的时候,夭夭已经被挂在天花板上了,再然后,就消失了。”

他笑一笑:“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这几个月都去哪里了?”

韩进锡说:“这几个月的记忆是空白的,我只知道,我和夭夭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过了几个月了。”

他说:“是的,假设就是这样。但你介意做个催眠疗法吗?”

韩进锡:“什么意思?”

邓医生:“其实我不想告诉你,你有精神疾病,因为刚开始,我打算给你做催眠疗法的时候,你妈妈反对,说你经历了很多可怕的东西,只是暂时失忆了,怕我让你在催眠状态下找到回忆,会太残酷,让你崩溃。我告诉她,其实你没有失忆,所有的记忆都在你的脑海里,完好无缺。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但你母亲坚持我给你做保守治疗。其实你吃我的药之后,是否已经开始渐渐感到生活很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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