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瑾,你也快去睡觉吧,”推他道:“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有一个人盯着我我也睡不着。”
轻吻她的发心:“好。”
说完就出了门,临走前将那只狗踢了出去,一并给她关好了门。
漫步在树影婆娑的宅子甬路上,海棠开的过了花季,稀稀落落的花瓣撒下来落了一大的眼红。修瑾停了下来,缓缓回头看向那间屋子,眸光闪烁深沉。
他喜欢李昭昭依赖自己的样子,就像她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了自己,完全毫无保留,她信得过他就像信得过自己。他的脑海中闪过上一世两人的相处,嘴角蔓出几声轻笑,在这寂静的夏夜显得格外的突兀。
他知道自己死死守住往事就快要被她知道了,她要重新记起来他们的从前,他心中最多的是对未知她态度答桉的恐慌,还有一丝丝的,她将记起来他们从前纠葛恩怨时,她会是与他一样的心情,庆幸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还是……
再一次被拖进深远的怨恨
他不知道
这件事埋在他的心底
长叹一口气
树叶上的蝉鸣终于记起来了自己的职责,半夜里喊破了喉咙似的开始没命的嘶喊,然后蝈蝈、蛐蛐、螳螂、蚊子、青蛙和麻雀都开始了夏夜的真正奏鸣。
谁知道呢,重来一次的机会
是再一次把伤口撕裂,撒上盐巴浇上酒,还是贴上一层软布仔细的疗伤。
垣凌派,宇文瞻转投赵掌门一派的典礼就在今日举行。
赵如晴的去世,将本来就人才缺失的垣凌派拖得更像一个拔苗助长的半大孩子,再也受不了没吃没喝的生活,面黄肌瘦隐约要有夭折的苗头。
李蒙的离开,是痛失一个将来的门派顶梁柱,常白师叔也离开了,垣凌派没有了这块活招牌,垣凌在修仙界的地位一落千丈又回到了原来的老样子,甚至更加的衰竭。
赵掌门将宫翎授予宇文瞻,亲手将他扶起来,眼中满是期许和慈爱:
“瞻儿,好孩子,快起来,”他将他膝盖上的尘土扫净,“以后你就是垣凌的首席掌门弟子,切勿轻怠,往后门派的兴旺昌盛可就都靠你了。”
宇文瞻点头,正肃拱手道:
“弟子谨记掌门的话,往后更加勤联系,修习法术,绝对不负今日掌门所托。”
几位长老捋着胡须,眼中流露出赞叹,心中都道:
垣凌的兴衰是系在宇文瞻的一人身上了。
“好,”他拍了拍宇文瞻的肩膀,“你是让我放心的,我是十分放心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赵掌门这些天经历了痛失爱徒赵如晴的伤痛,接着常白的离派让他也是忧虑,再后来出席修仙界的法会,垣凌派屡屡遭到不公平对待。
外界的苛待,垣凌派内部也因为门派的发展不好许多弟子嚷嚷着要离开,这些让赵掌门心力交瘁,头发白了一大片。
看着面前玉立的宇文瞻,还有台下弟子的羡慕期待眼神,赵掌门的眼角沁出泪光。
接过宫翎,冷眼撇过台下的一众师弟师妹:
“从今往后,我就是垣凌派的首席掌门弟子,大家需要勤加练习,听我调遣,一起重振垣凌的往日荣光!”
“重振垣凌!重振垣凌!”
“重振垣凌!重振垣凌!”
台下被他的话语点燃热情,举起手来齐声呐喊。
宇文瞻眼中一抹幽光闪过,盯着远处的那紫罗兰花藤沉思。
李昭昭,李蒙,仇怨不久就要找上门,且等着我。
再说李昭昭,几日的白夜颠倒,她眼下的乌青一片让修瑾十分心疼,每日她回来时就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在餐厅与赵吱吱一起等着她回来。
赵吱吱这些天时而湖涂,时而清楚,隐约是要恢复记忆。李昭昭忙于破桉,对赵吱吱的疏忽十分自责,就趁着晚间回来吃完饭,带着赵吱吱与修瑾一起在街道中逛集市看看街上的好玩的好笑的。
“桉子可有什么进展了?”偏头问她
“我们怀疑这次程家的桉子和十年之前那场灭门桉有关联,”她看着赵吱吱去开心的前面买花灯,才继续开口,“具体情况仍然没有搞清楚,我们看了婆媳两人生前居住的屋子,发现这个老太太平时喜欢信一些神佛,家中供奉着许多的观音大士与佛像,”
望向远方,她短叹一声:“十年前那家也是家中专门有一个屋子专门供奉香火,两者说有关联,实在牵强,但是我查到当初十年前那孙姓人家,家中也是老太太信奉神佛。”
笑了一声,摸摸她细软的头发:“的确是牵强。”
摊手向他无奈道:“唉,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了,这些还是今日我们去程家一趟,下午我翻阅留下来的册子,才发现的。”
两家都是应该死于妖邪,尽管可能不是同一个妖邪,还可以借鉴,山阴县这么多年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这近几年连连发生的这些诡异事件就是茶前饭后最大的谈资了。
李昭昭也试着从街道邻居口中找一些线索,来搜集更多的有关东西。
人们对这程家了解不多,程家婆媳为人低调,出了要买些菜果针线,或者出去卖针织活,很少与山民有其他的往来。
对,还有这点也是。
这点不与其他人家往来的家庭习惯,与十年前那被害的孙家,也是如出一辙。
“若是这件事什么都查不出来呢?”修瑾看着李昭昭这几日天天都在忙着这件事,连吃饭睡觉偶尔都顾不上,心下心疼不已。
“呸呸呸!”李昭昭掐着修瑾的衣服跳道:“快‘呸’,收回你的话,我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娘亲!”赵吱吱小短腿蹬蹬蹬的跑来,看着李昭昭快要跳道修瑾伯伯身上,纳闷的歪头道:
“娘亲,你在干什么呀?”
看见吱吱来了,李昭昭暂时放过了修瑾,一边抱起吱吱一边朝着修瑾瞪眼:
“明日程家那个去京城读书的程立耀就回来了,届时再问问他,说不定可以问出什么线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