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门,这次要劳烦您来我门派中一趟了,方才劣徒应该还未与掌门说清楚,就由我来给您解释。”赵掌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与吴掌门说清。
“原来如此,另徒方才慌张的来寻我,真是吓了我一跳。这震魔鞭,就来试一试这人吧。”
“多谢。”
李蒙衣袖下的拳攥紧了,
吴里宣从药侧拔出了一根幽红色的震魔鞭,瞅准地上那人,一鞭甩过去砸在那人身上——
霎时间魔气四溢,盈满整个三清宗,
地上的周武形容可怖,已经在震魔鞭威震之下变了半魔半人的原型。
肥厚的脸上一页一页的凸显出黑色裂痕继而印出血迹,这是魔在震魔鞭下的反应!
在场中的人皆变了脸色,几个长老惊得站起身来面面相觑,弟子们也被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吓得连连后退。
修瑾冷笑一声:
“愣着什么,还不将他捆上。”
人们又手忙脚乱的上去,小心翼翼的将这怪物围住,用仙索紧紧的捆住,生怕让他逃了。
显清派的长老被眼前的景象惊了片刻,随即拱手向垣凌派的赵掌门道:
“此事事关重大,应有众仙家在场。”
赵掌门点头应道,叫身边的弟子去领外面的众修士一同进门,
“这下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既是魔类,为何私自擅闯人界,且在我仙山中行事鬼祟!”赵掌门手腕翻飞射出一道火凌锁。
那周武的脖子被这道修仙人的灵气缠绕脖颈,硬是灼伤了一圈的皮肉,还可以听到“嘶啦”的焦声。
“……既是被你们抓住了,就任你们打杀,休想,休想套出我的话。”
他诡异笑容衬得那张脸真是骇人,被火凌锁掐住的脖颈让他只能呜咽,断断续续的说话。
他一手在身后撑地,趁大家不注意就要袭向台子边角最靠外的李昭昭,口中尖厉的叫道:
“死,我也要你们陪葬!”
李昭昭看出他被着锁捆着还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再行动,生生被吓了一跳,慌忙避过去。修瑾反应快,一掌拍来,将半魔的妖物震翻在地,
“快,将他围住,他是半人半魔,缚仙索对他作用不会发挥全部的灵力。”
赵掌门身子向前一步,手下灵力更灌了火凌锁几重,勒的周武脖子可见的勒紧去一圈,像是要勒断那节脖颈。
“掌门,且慢,我们还要从他嘴里问出东西。”
宇文长老长眉紧锁,厚掌缚在他的输送灵力,紧勒着周武的手臂。
“待众仙门的仙首来了,再做行动罢。”
“哼,你逃不掉!”
赵掌门冷哼一声,愤愤的甩开了火凌锁,剩下气息奄奄的周武匍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真是可笑至极,你们垣凌派就这样懦弱怕事,还要等大人来给你们撑场面壮声势。”唾了一口嘴中的血,他从下向上的满眼不屑笑看着他们。
“那就让你先尝尝我们垣凌派的‘待客之道’,”赵掌门抚掌,“宇文瞻,李蒙,你们去给他看看我们的宝物。”
他从怀中掏出一物,交给宇文瞻。
李蒙默然上前听令,与师兄一道下台走至周武面前,冷声道:
“好自为之。”
眸中只有他与地上才能看懂的光芒,
快逃
快逃
周武睨着这二人,已经是浑都不怕,任君宰割的模样。
随而,台下响起了一阵高过一阵的惨叫声。
殿门外的众位仙家也在这时候进了三清宗,与赵掌门确认情况,乌泱泱进来了不少的人,动静不小,盖过了台上的谈话。
昭昭被他刚刚扑上来的一瞬间吓得心扑通直跳,修瑾站在众长老身后,回过头,难得体贴,柔声道:
“莫怕,有我护着你。”
“弟子不怕,多谢师叔。”她垂眼软声答道。
“不怕?”他挑眉,“可能魔界的探子就在你身边蛰伏,你还对他巧笑倩兮。”
咽了口唾沫,攥紧手中的剑:“我身旁……又没有人,我只认识如晴师姐,”她又瞟了台下的身影一眼,补充道,“……还有师弟。”
如晴师姐是掌门的内门亲传弟子,师弟是青岚峰的首席弟子,两人都和她那么好,相处这些日子来,……昭昭觉得他们绝不会是师门的叛徒。
她摇摇头,坚定的盯着他的眼,小声不惊动前方的人们,一字一顿:
“师叔,不会是他们的,”
玩味的眼光转向台下的李蒙,未再同她多说什么,他手背在身后着踱步下来;
“你且看看,这垣凌派中,哪个是你的同伙呢。”
显清派的吴掌门扬起手中的震魔鞭,恶狠狠道:
“仔细我打破你的内丹!”
周武被这一番拷打下来,连抬头都是费劲了。他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像在思考什么,继而笑声雀起,如鸦似鬼:
“同伙吗,就是台上的那位最风姿卓越的仙人啊,我们是一伙的,见我露出马脚,他还反过来卖了我呢。”
“一派胡言!”
“……咕嘎嘎吱吱!”怪笑窜起,绕梁之声令人头皮发麻,要抖落一层鸡皮疙瘩。
修尔派的王长老向垣凌派的掌门拱手:
“看他不会说真话,就动用老夫的真言法诀吧。”
一众仙家与赵掌门纷纷点头应好。
修尔派的真言法诀,可以逼得受法者说出真相,如果意志坚定,强行闭口不答,也会内丹破损,那种痛苦犹如生剥活心,生剔骨肉。
未等真言法诀开始,地上的人一跃,突然呲牙露出魔类的尖牙,扑向了离他最近的李蒙。
两只磨牙变化出来,状若铁钩,眼看就要咬上李蒙,
瞬间,身侧的宇文瞻手腕挑剑,直刺如半魔妖物的咽喉,生生止住了他再前一步的动作。
李蒙的童孔瞬间紧锁,面上的表情一瞬间停了,怔怔的看着这一切,他羊装要扑向他为他做了最后一件事,
掩护他的身份,
用命
而周武他的眼中光亮渐歇,喉咙中间的一把银色的冷剑,几乎穿透了他的脖颈,他一个音节发不出来,离他这么近,他看清了他眸中最后的神色——
自责,遗憾,羞愧,安抚
唯独,没有恼怒,愤恨,……和质问
然后,滑落在地。
接着
就死了
李蒙定定额看着他仰头栽倒,一把剑还直愣愣的耸立。
袖中的拳,紧了又紧,紧了又紧,紧到他都发觉出来有血流下来的濡湿,和轻微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