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肆大人……”赵德珠讨好的爬到了他的面前:“多谢你救了我们,我们师徒二人无以为报啊……”
宇文瞻刚刚从这金殿的众神的威压中缓过来,被赵掌门拽着就跪在了赢肆的面前道谢。
赢肆弾了一下自己的指甲,面无表情的对着这师徒二人道:
“无以为报,那便用命来报吧。”
赵德珠脸色巨变,眼珠子瞪得要裂开,声音都发了颤:
“大、大人……您开玩笑的吧,您不是与我说了您会保下我们吗……”
弯腰他直视着宇文瞻,又瞟了一眼吓得瘫软在地上的赵德珠,不屑的道:
“我说了,又怎样,现在你们能反抗?真是一群傻子,说什么你都信,你若是和李蒙一起来反驳两声我还能多费点劲送你们上路。”
“不能!你不能这样……唔!”隔着虚空的拎起了宇文瞻的脖子,赢肆已经很难忍受他的聒噪和愚蠢了。
赵德珠看着爱徒被杀,一点一点的咽了气,赵德珠被吓得裤子湿了一片,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是犯了多大的错误。
引来了一条野狼,将他们吃的渣都不剩。
宇文瞻死了
眼睛瞪得要凸出来,脸上都是紫涨色,筋脉尽断,是一点一点受尽了痛苦死掉的。
赵德珠死的很是不受罪,他颈骨被勒碎了,几秒钟就死了。
这也不能不说这是赢肆的另一种三观和慈悲
他是个身处地狱的魔鬼也能看清世间的好恶,他用自己的规矩判定生死——
作恶的,让他死的七窍流血
行善的,也会让他走的安详
宇文瞻这人赢肆早就知道这是什么人,自私武断,愚蠢鲁莽,冷漠麻木,他自己做的恶事自己不自知还以为自己多善良。
而这赵德珠,赢肆将一片的白绢丢在了他的脸上,正正盖好了赵德珠的遗容。
他与赢肆的交易,是为了助垣凌派重振,他最后一次还是为了宇文瞻求情,他的恶事为别人而作,他到死前还在看着自己的爱徒宇文瞻。
轻叹一口气,赢肆撩起袍脚跨出门槛,门槛外的天光乍泄,金色漫天,彩云绕着房梁甚是炫目与光明。
他是个凉薄的人,不为别人掉泪,今天倒是对这个傻透顶的赵德珠有了这该死的同情。
*
李蒙的败逃只能暂时躲去了西源山,在颜里的地方他得以暂时疗伤。李昭昭在身边仔细的照顾着,每日看着李蒙时好时坏,心紧紧揪在一起,颜里也是没有办法。
“这能做什么吗,为他。”李昭昭换好了药,从李蒙的房中轻声退了出来,站在走廊垂头看着颜里。
李蒙的伤势太过于严重,一刀正好切在了他的内丹上,魔气泄露,法力消失,
他是魔,法力与寿元相连,法力只能随着生命一起枯竭。
颜里摇头,劝她:“……你不要太过于担心,他不会有事的。我每日都会给他输送真气,死不了哈哈。”
冷笑话一点都没有缓解气氛的凝滞,李昭昭苦笑,哽咽了:
“你呢,你能天天为他输送真气?你把真气都输给他了,你要如何,等死?”
她哽咽的话,在和着嘶哑的质问,
话难听,但是是真的
此时的李蒙就如一个无底洞,他是昏迷的半死人,全靠着颜里的真气滋养,断了一日便是死亡,消失
最后化为太虚
整个寰宇都再没有踪迹、影子
“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李昭昭扶着柱子勐地咳嗽,她本就身体这阵子一直不好,随着这些变故的发生,忧思成疾
她经常夜里咳嗽到睡不着觉,只觉得胸口生疼,头脑发胀
有办法,你身陨,换魔息回来,将沾有魔息得的内丹给李蒙,他便全然好了。
颜里不会说出来
他也知道,倘若李蒙或者他也不会让李昭昭的身死换来他的重生
每个人都有生的希望,凭什么要断了别人的成全自己呢。
颜里摇头,强撑出一抹笑容:
“莫要太着急,待我回重明的族中,好好问问,说不定会有什么好方法。”他尽可能的宽慰她,说着最好的希望,即便
他心知肚明,这希望如海中的金子,实在是难寻。
“好,你有时间便去吧,这里还有我。”李昭昭低下头,迅速擦去自己不争气的眼泪,“你不用担心我,我也有灵力的。”
天界的追杀李昭昭已经知道了,
她躲在这座山,就是躲在重明一族的庇佑之下,她感恩戴德又十分惶恐,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招来这些追杀,十分的突然
也……委屈
就像是你每天都在用力的挣扎挣脱黑暗,终于一天你看见了太阳,下一秒你就要被拖到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种。
李昭昭不想死,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修瑾,他不告诉她,便不告诉吧
透过门缝,李昭昭看见了屋子中躺在榻上的李蒙,李蒙一身的血迹被换了下来,白色的里衣映衬的他面如冠玉,只是苍白无色,有些骇人。
颜里悄悄退了出去,他要去找来修瑾
他不愿意见他,是他害的李蒙先行受伤,以至于在金殿上无力反抗,落到今天这昏死的状态。
再不愿意去那个地方,颜里硬着头皮也要去见。李昭昭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修瑾看样子一定是知道的,那魔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魔息真的是李昭昭?那原身的魔呢,找到魔的化身或者转世也是可行。
他敲门敲得震天响,半天出来一个胡子衣服都粘在一起的邋遢男人,眯着眼看着他,酒醉的扶着大门,抓了抓额头上的红疹:
“你、来干什么……想干嘛,就直接说罢……”
如果不是确认,他真的很难想象这眼前的男人是天界赫赫有名的帝御上神修瑾。
颜里不好开口,刚一张嘴便被修瑾打了断,他喝的迷湖,指着他的鼻子道:
“哈哈哈哈……你长得可真是难看,你站我门口干什么,……嗝,……来报丧?”
颜里手脚都是凉的,他掐着自己的皮肉,脸上的肌肉一颤,就看见修瑾忽然就扑了上来,冲过来一瞬间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颜里几乎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