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那辆大卡车朝着他们所乘的小轿车直接又快速地撞去, 她看到车窗的玻璃被震飞,无数的玻璃碎片朝着他们身上砸去。这个时候的妈妈伸出手想要护住她,可手还没有碰到容卉, 容卉整个人却被迫地弹跳了起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容越朝后朝着她说一些什么, 容卉已经听不见了, 她的耳朵里充斥着两车相撞所发出来的剧烈声音。
耳膜里充斥着“嘭嘭嘭”的声音, 玻璃碎片像是一颗颗石头那样砸在了容卉的身上。从小娇生惯养的容卉哪里忍受过这种疼痛, 她的眼睛里全是妈妈跟哥哥着急万分的神情, 夹杂着丝丝的心疼, 同时有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无力。
即使身边的妈妈再怎么努力想要抓住她的手, 她的身体仍旧不受控制地朝着前面的位置狠狠地摔去。
容卉尝到了一种痛,那是一种五脏六腑都被撕裂的疼,疼得让她以为自己这一刻死去了,最终让她疼得完全失去了意识,直接陷入了昏迷中。
似乎过了很久,容卉的脑海里的影像全部是车祸来临的情景。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神奇地发现原本受伤厉害, 疼痛万分的身体居然一点都不疼了, 伸出手的时候, 竟然是一片透明。
她整个人悬空到了半空中,从下往上看, 她看到了满脸是血的哥哥, 妈妈,司机先生, 还有她自己。
他们全部紧闭着双眼, 那辆所乘坐的小轿车被撞得七零八落, 惨不忍睹。
周围有无数的围观者在议论纷纷, 有一些记者,狗仔们认出了容越的身份,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就是没有人打120急救电话。
看得容卉着急得大喊:“别拍了,别拍了,救人要紧,快叫救护车啊!”
可惜,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不知道哪位好心人的路人报了警,很快,一声接着一声的救护车声音由远及近地响彻了整条街上。
不一会儿,一群白衣天使从车里下来,很快分成三个小队,挖出了车祸现场受伤严重的几个人,用担架把他们送到了救护车内。
容卉穿过去看到躺在担架上面的自己,却发现扑了空,而去拉哥哥跟妈妈的双手,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13岁的容卉愣住了,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刹那间意识到自己这是灵魂出窍了还是去世了?这么灵神异怪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了她身上,多么的不可思议!
她跟着救护车来到了蓉城的第一医院,看着医生跟护士们脚步匆匆地把受伤严重的至亲们以及司机先生送入急救室。
当容祖赶到的时候,一个急救医生却用十分遗憾的口气告诉他,他的妻子叶清辞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已经停止心跳了,最后经过主治医生的诊断被判了脑死亡。
容卉看到了她爸爸,几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连连朝着身后退了几步,脚步不稳,踉踉跄跄,整个人差点要朝着身后的地面摔去。最后他勉强地镇定住即将崩溃的心态,连忙询问自己的女儿跟儿子怎么样?
医生没时间跟容祖解释,只是十分委婉地让他做好心理准备,紧接着容祖签下了手术同意书,他目光呆滞地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儿子女儿推到了手术室动手术急救。
容祖的手一会儿扶在了脑门上,一会儿又痛苦地双手抱头,一会儿来回地走来走去,又一会儿蹲在地上,神情急躁又不知所措。
最后,他蹲在了垃圾桶边,默默地流泪。
容卉从未见过爸爸如此伤心的一面,她看到他眼角的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然后她看到他重新站了起来转身去刚才的急救室,看妈妈最后的一面。
容祖的手在颤抖,当白布掀开的一瞬间,他的心情是崩溃的。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毫无生气的妻子,颤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眉眼,最后把白布重新慢慢地盖上。容祖靠在墙壁边,望着医院的天花板,忍不住泪流满面。
好不容易容祖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他双手合住,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清辞,如果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孩子们顺利度过难关。”
容卉难过得掉眼泪,她看了看已经去世的母亲,飘到她那边,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妈妈的脸颊。即使脸颊一片冰冷,容卉仍旧感受到了妈妈最后一刻的母爱。
她多么想要保护自己,可惜那个时候的意外来得太突然了。
容卉很担心爸爸,又飘到了容祖的身边,伸手去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可是已经是灵魂状态的她无法接触到实体,容祖根本就感受不到女儿就在身边。
她只能陪在容祖的身边,默默地看着他,像条小尾巴那样跟在了爸爸的身后,一起站在手术室外面等着里面的结果。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
容卉亲眼看着她爸爸,那个从来在外人面前温文尔雅,烟酒不沾的男人生平第一次跑到小店里用颤抖的手买了一包香烟,站在医院的走廊外面生疏地吸着烟。
然后再次回到了手术室,继续用颤抖的手吸着烟,他想要缓解内心的紧张,不安,以及恐惧。
一个小时过去了,容祖抽了一包烟。
两个小时过去了,容祖接到了一通电话,他整个人完全濒临崩溃,看着窗外,看到外面绿油油的大草坪以及树木,大滴大滴的眼泪不断地流了下来。
容卉蹲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机,却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容卉知道了最爱她的爷爷听到她出车祸的消息,记得当场发作了突发的心梗,在送来医院急救的路上去世了。
容卉难受地把脸埋在了膝盖里,难过得想要穿过手机去见爷爷最后一面。
可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灯却熄灭了,从中走出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对着容祖无比内疚地说:“容先生,只有容越先生保住了生命,但他的眼睛在这次车祸中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会永久地失明。另外十分遗憾地告诉您,令嫒在送入手术室抢救的时候,期间睁开过眼睛,她看着昏迷不醒的容越先生,然后再一次地闭上了眼睛。我们试着努力去拯救她的生命,可仍旧无法阻止这一悲剧的发生。”
医生为表歉意朝着容祖深深地鞠躬:“容先生,请您节哀。”
说完,这位中年医生不忍去看容祖的脸色。说实话,他从医这么多年内,见过无数的生死离别,可从未有这一次让他感到印象深刻。
是个人都会同情眼前这位可怜的容先生,一天之间失去了妻子,女儿,还失去了儿子的一双眼睛。
容卉听到自己死去的这一刻,一点都不意外。她回忆起医生说在她死之前睁开过眼睛看着旁边做手术的哥哥,是想要跟哥哥告别,还有想把死后的□□捐给哥哥,可惜那个时候的她已经伤重得说不出话来。
容卉担忧地看着身边的爸爸,生怕他承受不住痛苦,彻底地崩溃。
这一天,她爸爸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女儿,还失去了父亲,容卉想是个人都接受了不了这一残酷的现实吧?
果不其然,当容祖听到女儿去世的消息以后,他整个人就朝着身后坚硬的大理石摔去,陷入了昏迷当中。
容卉不断地叫着爸爸,可于事无补。
容卉看到了从手术室退出来的两个担架,一个盖着一层白布,另外一个则脸色惨白,双眼紧闭。
看着哥哥毫无生气的俊脸,容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想要去摸哥哥的脸,仍旧无法触碰到哥哥的脸颊。
容卉又飘到了爸爸的身边,她看到一群医生护士把爸爸抬上担架送到急急忙忙地送到急救室,原本有些平静的心再一次难受了起来。
等到容祖再次醒来的时候,悲惨的昨天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全新的今天。
可容卉发现她爸爸竟然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原本乌黑的头发现在已经银色一片,很少再有黑色的头发。
看到这一情景以后,容卉的眼泪再也忍受不住了,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她想:爸爸的内心肯定十分十分痛苦,不然怎么会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醒来后的容祖目光变得很呆滞,他既没有问儿子的情况,甚至连妻子女儿的身后事情都没有再管,而是一声不吭地直接打车回家。
容卉生怕他出什么意外,一直紧紧地跟随在容祖的身后。
容祖回到了家,开门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家里所有的东西给砸了一遍,整个人跌狂又可怕。然后他去了自己的书房,把书架上的所有有关化学的书籍全部用手撕破,撕地满地都是纸屑仍旧没有把书籍撕完
最后,容祖把没有撕完的那些化学专业的书籍全部扔到了垃圾桶去。容卉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很不一样的感情,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
感觉很怪很怪,容卉理解他爸爸内心的痛苦,可是眼前的爸爸却给她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好像即是她爸爸,又不是她爸爸。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容卉时而陪在了容越的身边,时而陪在了容祖的身边,她觉得她之所以现在成为了一个鬼,迟迟不愿意离开。那肯定是因为放心不下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至亲。
容越虽然醒了过来,也顺利地脱离了生命危险。可容卉知道当哥哥知道她跟妈妈去世以后,那双好看的眼睛连最后一点的光都不见了。
他病重的时候偷偷地拔掉了氧气,幸好被值班的护士看到后立刻给他重新输氧。等到他的伤势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容越又偷偷地拔掉了自己的输液,拒绝吃药,甚至不吃不喝不睡,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前方,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看得容卉十分心疼。
虽然来看哥哥的人来很多,可哥哥一概都采取了不理会。
有一次,他的经纪人带来了一份礼物,那是哥哥的粉丝联合做了一本回忆录,里面记载着哥哥从出道到现在所拥有的成绩,细心的粉丝每一页都贴上了哥哥每次取得成绩以后的照片,最后联合写下了名字祝愿哥哥早日恢复健康。
可容越却仍旧提不起任何精神,他老是用那双已经看不到色彩的眼睛仰望着天空,有时候眼角的泪水会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容卉知道哥哥很难过很难过,她一点都不想她的哥哥变成这个样子,毫无生气又悲伤哀愁。她也不想那个总是在人群中万般耀眼的哥哥从此以后就变成一个瞎子。
她忽然想到了从车祸中去世的自己,她的□□不是正好可以捐给哥哥用吗?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手术,重新让自己看见这个美好的世界?
容越的身体一天一天在好转,可他心里的悲伤却一点都没有减少。他的主治医生每次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每次都夸他能够那么严重的车祸中恢复,已经是个医学奇迹了。
容卉知道哥哥并不喜欢听这些话,他迫切地想要自己病重去世,甚至想要车祸当天和自己的妹妹妈妈一起去世,可唯独他却活了下来。
从此以后,容越就有一种强烈的内疚感,他无时无刻不再想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自己,为什么只有他活了下来?
那是一种无法根治的心病,除非死去的人能够再一次活过来。
几天后,容家举行了葬礼。
蓉城所有的社会名流都参加了这一葬礼,所有人都在安慰容家人。一夜之间,失去了三个最重要的人。
容誉去世了,叶清辞去世了,还有他们容家最受宠爱的女孩子容卉也去世了。她才那么小,刚上初一而已,往后还有大好的人生等着她,却在一场车祸中香消玉损。
葬礼是哀伤的,气氛也是哀伤的,就连呼吸的空气也是哀伤的。
容卉看到了她奶奶章含之,那么优雅的一个人,却在葬礼中毫无形象地痛哭。她的二伯父,三伯父,小叔叔,还有她的二伯母,三伯母,都哭得双眼通红,更别说她爸爸容祖,整个人憔悴不堪,苟着背,看起来似乎老了十几岁。
看到亲人们哀伤痛哭的时候,容卉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了那样难受。她想要安慰他们,可她知道她再也无法触碰到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难受,痛哭,心碎。
这个时候还在医院里住院的容越也来到了葬礼,他的助理推着他来的。容越的脸仍旧惨白毫无血色,出了一场车祸以后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病弱的俊美。
他一到葬礼,容卉就发现容祖的精神有些异常了。他看向容越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目光中有心疼,痛苦,懊恼,悔恨,还有……仇恨。
容祖的脚步匆匆,他的手迅速地掐住了容越的脖子。
容越一点都不反抗,就这样任由让容祖掐着他的脖子,反而闭上了眼睛。容祖的举动快得让所有人还来不及反应。章含之担惊受怕得晕倒在地,容国容万容岁他们几个纷纷赶过来劝着容祖放手。他们试着拉开容祖掐在容越脖子上的手,可容祖这一刻却变成了大力士,力气大得吓人,让容国他们分不开容越跟容祖两个人。
容祖的神情是疯狂的,语气是那么的痛苦:“是你,都怪你,是你杀死了自己的妹妹跟妈妈,你为什么要带着她们却演唱会,为什么?”
眼泪留在了嘴巴里,容祖所有的负面情绪这一刻全部爆发:“当初叫你不要去唱歌,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吧,为了你的梦想,你让我失去了我的老婆跟女儿。容越,为什么那次车祸就你活了下来?”
“大哥!”
“大哥!”
“大哥,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伤害小越的话?”
……
亲人都在劝着容祖,唯独容越,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哀伤,他一点都不为自己辩解,也不反抗,就这么让自己的父亲掐着脖子质问,可眼角却流下了眼泪。
容卉看得心急如焚,她立刻飘到了容祖的面前,双手抓着他的大手,试图让他放开掐在哥哥手上的脖子。
“爸爸,这是意外,不要怪哥哥!”容卉朝着容祖大喊,可惜容祖没有听见,她不停地掰开容祖的大手,可仍旧于事无补。
忽然容越睁开了眼睛,他直视自己的父亲,他的眼睛早就不像以前那样盛满一片星光,而是灰蒙蒙的一片。
他挪动着嘴唇,勾起了悲伤的笑容:“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你把掐死我吧,好让我给妈妈妹妹赎罪!”
容祖的手突然停止了下来。
他稳住了情绪以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容祖脖子上的勒痕,直接崩溃转身而跑。
容卉看看哥哥,又看看跑出去的爸爸,在哥哥的身边呆了一会儿,看到哥哥在亲人们的劝慰下神情厌厌地,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以后,最后飘到外面去找爸爸。
飘过绿油油的草坪,飘过树林,飘过小河流,容卉在空荡辽阔的墓地看到了一个男人,一头黑发夹杂着很多白色的头发,正跪在一个墓碑中,自言自语。
容祖跑到了墓地,对着老婆跟女儿的墓碑痛哭流涕。
他跪在了地上,用手抽着自己的耳光:“清辞,我不是人,我真的不是人。”
“我居然要杀我的儿子!!”
“卉卉,爸爸不是你眼里的好爸爸了。爸爸一直对你哥哥有怨恨,怎么办?”
“爸爸,爸爸好想你!”
容卉同样蹲下身,她试着用自己的手不断地安抚着爸爸的心情,可是容祖仍旧崩溃得无法自拔。
很快,容国他们追了过来,合力把即将晕倒的容祖带了回去。
望着远去的亲人们,容卉悲伤万分,她原本想要跟着去看爸爸。可她看到墓碑上的照片以后,忽然就停止了脚步。
她看向了照片上稚嫩的自己,又看向了旁边的妈妈跟爷爷,这一刻的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得到重生,避免这次悲剧的发生。
她还看到了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怀里抱着一束白色的菊花。
容卉觉得又陌生又眼熟,竟然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是谁?
直到他走到自己的眼前,把那一束菊花放在她的墓前,容卉这才想起来眼前的男孩叫什么名字?
裴寒。
一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专门天天打架的富二代。
容卉不明白为什么裴寒会出现在葬礼?因为他戴着墨镜,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是怎么样地?这个时候的她也不想去管裴寒来墓地给她送了一束菊花是代表什么意思?
在她眼里,裴寒只是一个陌生人,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家人身上,紧紧地去跟随着亲人们的脚步。
在容卉离开后,裴寒摘下了墨镜,把怀里的那一束白色的菊花放在了容卉的墓碑前。他蹲下身来,用手指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像是在抚摸着什么珍贵的物品那样小心翼翼。
末了,他的声音低低地:“小容卉,你怎么走得那么心急?”
过了一会儿,裴寒站了起来,重新戴上了墨镜,一颗眼泪从眼角落下。
飘过马路的时候,容卉看到一个拐着拐杖,戴着墨镜的年轻算命先生正在过人行横道,可他没有注意到绿灯已经转换成为红灯了。
容卉即使知道自己没法触碰到人的实体,仍旧好心地拉了他一把。
那名年轻的算命先生似乎有所察觉,停止了脚步,瞥过头去看容卉,朝着空气中的某一处无声地道谢:“谢谢。”
容卉惊讶万分,用手指着自己:“你,你看得见我?”
算命先生笑了笑,点点头:“是的,我看得见你,刚才谢谢你拉了我一把。”
这么多天一直被人当成了空气的容卉总算展露出了笑容。她笑容又甜又美,朝着年轻的算命先生挥了挥手跟他告别。
她飘到了有容祖跟容越的地方去。
葬礼结束以后,容祖辞去了清大教授的职位,在很多人跌破眼球的情况下成为一家药厂,坐上了老板的位置。
容卉亲眼地看着从前那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教授爸爸变成了一个利欲熏心的商人,变得完全跟从前是两个人。他既不回家,也不出去,整天呆在药厂,埋头研究药物。偶尔出来在大家的面前,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再也不是那个笑起来很温暖有礼的教授了。
哥哥容越,自从她跟妈妈去世以后,似乎一蹶不振。在微博宣布从此以后不开演唱会,彻底地封喉。
此言一出,让无数粉丝的心都碎了一地。容卉想到少年时期的哥哥,为了追梦放弃了天赋异禀的数学,还跟家人发生了数次的争吵才换来如此的成绩。可现在,说放弃唱歌就唱歌,没有一丝犹豫跟任何的拖泥带水。
他整日关在家里,每天做得最多的时候就是翻照片。他的经纪人,甚至昔日的好友纷纷劝着他节哀顺变,可他却仍旧走不出失去亲人的悲伤。
向来有节制又优秀的容越这以后的两个月内,学会了抽烟喝酒赌博,总之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忘记痛苦,他就去做什么事情。
他甚至去做一系列的极限运动,空中滑板,极限跳伞,空中冲浪等等等,怎么危险这么来,越是刺激的运动越是让他振奋无比,完全不把自己的生命当成一回事。
容卉在爸爸跟哥哥的身边呆了4,5年,清楚地看着他们如何的疯狂,内心痛苦不已。
有一次,她飘到人行横道,去对面的咖啡店找哥哥,却再一次地碰到了5年前的那位拐着拐杖,带着墨镜的年轻算命先生,他再一次地要过已经变成绿灯的人行横道,容卉又一次地拉了一把他的手。
算命先生抬头看着她,笑着打招呼:“小姑娘,又是你啊,你是不是在这人世间还有留恋?所以才一直迟迟不肯去投胎。”
容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同样对那位看得见的算命先生笑了笑:“嗯,如果我的人生能够重来一遍那就好了,我好想我的亲人们不再痛苦。”
算命先生:“可是重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容卉:“无论付出什么的代价,我都想重来一遍自己的人生,不想再让我的至亲们为我难受为我痛苦。”
算命先生:“那你这次的投胎能舍弃自己的亲情,爱情,友情吗?成为一个孤儿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25年,这就是你想要重生的代价。”
容卉:“只要能让我重生,我愿意舍弃这辈子的亲情,爱情,友情,一个人孤独地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2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