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何止是谈湘灵,就连薛世恩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薛老太太,明显不太理解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薛老太太的脾气,薛世恩当然知道,门第之见最为严重,若要她接受谈湘灵,那除非是谈湘灵脱胎换骨,完全换一个身份。
可显然,这不太可能。
薛世恩注视着自己母亲,不知道薛老太太究竟要做什么。
澜澜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奶奶,我真的有妈妈么?"
"那当然,你妈妈呀,当年出了点儿意外,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她的心里也很挂念你,你是从妈妈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她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澜澜忽然低下了头。
从前,澜澜一直以为是妈妈不要自己了,所以,便对自己的母亲心生恨意。
可是自从谈湘灵开始教导他后,谈湘灵一直在给澜澜灌输"妈妈也是不得已才离开"这种观念。
所以,在澜澜的心里,对"妈妈"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甚至也有些期待,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片刻,澜澜抬起头,眼底闪现着泪光:"奶奶,那你告诉我,我的妈妈在哪儿?"
薛老太太这时目光在场上扫视了一圈儿,最后,落在了谈湘灵的身后。
谈湘灵的心里紧张极了,感觉心脏就像是要跳出来了一般!
她终于,要被薛家所承认了么?
顺着薛老太太的目光,大家的眼睛也全部落在了谈湘灵的身后。
谈湘灵起初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渐渐地,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大家的眼睛,像是在看她,又不像是在看她。
终于,谈湘灵转过身。
一名穿着大红色晚礼服的女人出现在宴会厅里。
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将她精致的五官显得越发好看,她就那样逆着光,从门外踏着红地毯走了进来。
全场的目光全部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甚至有些男***,露出一脸爱慕的神情。
这个女人,长得太好看了!
这是一种丝毫都不加掩饰的美,她美的招摇,美的外放。
就那样站在这里,就足够吸引现场所有人的目光。
红色的晚礼服穿在她的身上,将她原本就很完美的身材,显得越发玲珑有致。
似乎她就是天生为了灯光而生的,所有的女人和她站在一起,都会感到自惭形秽。
谈湘灵一下子惊呆了,这个人是...阮依彤?她怎么会来这里?
谈湘灵扭过头,下意识的看了薛世恩一眼,男人的目光也落在阮依彤的身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眼底似乎闪过一抹惊讶还是惊艳的情绪?
谈湘灵默默地低下了头,心中一丝酸涩划过。
男人,大都是看脸的生物。
其余不相干的人全部被清出了会场,在场的全部都是自己人。
阮依彤的目光从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在看到谈松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顿了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落到了澜澜身上,接着就是薛老太太等人。
"伯母好。"她彬彬有礼的打了个招呼,并未再说话。
"依彤啊,过来,到伯母这儿来。"薛老太太极其热情的朝着阮依彤招手,明明她是一个那么威严的人,可是面对阮依彤,却能这般亲切和蔼,可见是真的很喜欢她。
阮依彤走过去,薛老太太这时一把握住她的手,又将澜澜推到她的面前:"澜澜以后就是你的儿子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什么?
空气好像突然凝滞了,安静到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清楚的听见。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当年的情况,却都识趣的没有说什么。
很显然,这个阮依彤,是薛老太太认定的薛家儿媳妇,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谈湘灵的脸色却在刹那间白了,要不是许浩清趁机扶了她一把,恐怕她这时早就因为惊吓过度,坐到了地上。
"澜澜,你不是一直都想找你的妈妈么?这个就是你的妈妈。"薛老太太将澜澜推了过去。
澜澜皱了皱眉头,脚步没动,他打量着阮依彤,小脑袋里仿佛在思考些什么,却并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谁料这时,阮依彤却是微微蹲下来,伸手要去抱澜澜:"小家伙,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妈妈"这个词一出,谈湘灵又吸了一口冷气,身子摇摇欲坠的晃了晃。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澜澜是她的,薛老太太这是想要李代桃僵么!连亲妈都给澜澜换了?
许浩清同情的看了谈湘灵一眼,豪门的这些事情,就像是一层遮羞布,一旦撕开,会露出各种丑恶的面庞,这些他早就已经见识过了。
澜澜这时将头偏到一边,并没有给阮依彤什么好脸色,相反,面对她的示好,反而有些不领情:"你就是我妈妈?那当年为什么抛下我?"
"因为..."阮依彤和薛老太太对视了一眼,才说道:"我有不得以的苦衷。"
"什么苦衷?"澜澜紧追不放,视线一直定格在阮依彤的脸上,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当年,我爸爸,也就是你外公,因为出了一点儿意外,突然去世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出国,否则会被这些事情牵连。"
当年阮家也算是豪门了,只不过,阮父突然背上了罪名,一夜之间入了狱,阮家就这样败了。
幸好入狱之前,他将自己唯一的女儿阮依彤送到了国外,才免了当年的波折。
就在半年前,阮父在狱中突然被人投毒害死,调查之下才发现原来是阮依彤的大伯,阮父其实是被冤枉的。
阮依彤这个时候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孤身一人回到家乡,不仅没有一蹶不振,反而混的颇有成就。
薛老太太从前就对阮依彤十分喜欢,长得漂亮的小姑娘本来就天生惹人疼一些,听了她家的遭遇以后,更是觉得她可怜,又觉得阮依彤实在是优秀,嫁到薛家来刚刚好,又漂亮,又有事业心,薛家的少奶奶就该是这样的女人。
于是,便动了这样的心思。
澜澜的眉毛一直皱着,并不太愿意买账:"就算你是有苦衷的,但是为什么这五年里,你连一通电话都不打给我?别装了,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澜澜智商高,他并不傻,很快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