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这边。
他拐入城皇庙下的小路,走了大约三十米后,果然看到石板路旁,有一条半米多宽的小溪。
他在溪边的一个拐角处停下,用冰凉的溪水洗脸。
深秋的溪水,透心凉。
苏灿忍着刺痛,用溪水把脸上干涩的血水慢慢泡开,避开被打得裂开的伤口,开始清洗起来。
从后世穿越而来的苏灿,也是佩服原主的隐忍。
九岁那天,目睹秋菊被抢走后,他心里就一直积蓄着恨意和怒意。
原主知道,他打不过!所以这些年,原主把心中的恨意,深深的埋在心底。
原主知道,秋菊几乎是羊入虎口的处境。
但是他毫无办法,毕竟对手太强大。
不说家势,王屠户在西城也算一方大员,经营着一家屠宰场,每日屠猪杀牛近百头。
有屠手十几人,家丁护院更是不少。
王屠户与西城的一些达官贵人,都有联系。
王公子从小肉食不缺,长得也是五大三粗,哪怕是一对一的拼命,甚至是偷袭。
苏灿都是个笑话。
事实也是如此。
虽然原主趁其不备,砍了他一刀,但他小胳膊小腿,没有多少力气,充其量就是砍了一个外伤。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有时真是非常的憋屈。
冰冷的溪水,让苏灿的精神微震。
他一边洗,一边思索,未来的道路该如何走。
总之,西城一定是回不去了。
黄岩作为西城南街的乞丐头目,可谓耳目众多,只要他一踏入西城南街,说不定过不久,消息就会传到黄岩耳朵里。
苏灿摸了摸自己麻布衣内的夹层。
摸出了十六枚铜钱,这是前几天,秋菊给原主的银钱。
许是没时间,或者摸死人的衣兜比较晦气,黄岩和郑世龙,并没有搜他的衣兜。
这十六枚铜钱,可以买八个馒头。
这方世界,一枚铜钱相当于后世五毛钱,一两银子相当于500元。
1000枚铜钱,等于一贯钱。
一贯钱,等于一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等于一两金子。
如果按后世的单位换算,一两金子等于50克,每克200元,即一两金子相当于1万元。
而一两银子,等于50克,每克10元。
即一两金子,等于二十两银子。
他这十几枚铜钱,省吃俭用也只能活个三天。
苏灿暂时不慌,因为他在原主的记忆中,得到一条信息。
秋菊前几天还赠了他一个小盒子。
他把小盒子埋在小院槐树石板下,那是她这些年存下的积蓄。
苏灿没有数秋菊存了多少积蓄,但应该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苏灿一边清洗,一边多方思绪,入了神。
这时,从城皇庙另一侧的小路上,小跑下来一个白色的倩影。
来到苏灿七八米外的小溪边。
她两只脚踏在小溪边的两颗石头上,双手将襦裙内的里裤褪下,又把襦裙捞在腰间。
蹲了下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思绪中的苏灿,下意识的顺着声音,有些疑惑的转过头。
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薄袄襦裙,头戴三线翠石银步瑶的娇俏少女,抱着襦裙,蹲在溪边的石头上如厕。
得到释放。
少女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憋红的俏脸,似乎有所缓解。
放松下来,少女开始打量四周。
然后,两人相隔七八米的距离。
大眼瞪小眼。
少女虽然侧对着苏灿,但是大片的雪白,还是暴露在苏灿的眼睛里。
“小…小姐,你等等我!~”
这个时候,从城皇庙另一侧的小路,又跑下来一个青衣婢女。
她一脸的着急。
婢女来到少女身边,她躬下身,双手扶在膝盖上,红润的小嘴,微微喘着气。
过了一会,才恢复过来。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自家小姐呆呆的看着另一侧。
青衣婢女顺着小姐的目光,看到不远处的小溪边,正蹲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男子。
此时,天色已暗,看不真切。
但是!是个男人无疑了。
青衣婢女轻呵一声:“啊!登徒子,去死。”
说着,她捡起小溪边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狠狠的扔了过去。
破空声袭来,苏灿下意识往岸边闪了一下。
“啪!~”的一声。
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正好砸在苏灿的胸口上。
苏灿的胸口,本就被王公子踹得不轻,这下伤上加伤。
他“噗”的一声,吐出了积淤在胸口的血块。
眼前一黑,就倒在小溪边。
青衣婢女吓了一跳,自己下意识扔的石头,就把人砸吐血了?
白衣小姐也吓了一跳。
她站了起来,抽起襦裙内的里裤,主仆两人面面相觑。
“小..小姐,他..他不会死了吧?”
青衣婢女俏脸苍白,哆哆嗦嗦的。
白衣少女看了看躺在溪边的苏灿,用清灵悦耳的声音,说道:“我们,过..过去看看。”
说着,她牵起青衣婢女的手,往苏灿身边走去。
来到近前,看到苏灿嘴角带血,但胸口还在起伏。
她松了口气:“这位公子还没死,应该是昏过去了。”
看到苏灿没死,青衣婢女脸色恢复了一些,轻哼道:
“打..打死了才活该..他..他辱了小姐的清白。”
白衣少女俏脸微红,拍了一下青衣婢女的后脑勺,娇嗔道:“你再胡说!不许乱嚼舌根子,听到没有。”
青衣婢女一脸委屈。
白衣少女深呼吸了几口气,俏脸微红,又道:“都怪我太急切,没注意先看四周,是..是这位公子先来的。”
“噢。”青衣婢女噢了一声,看着倒在小溪边的苏灿,有些踌躇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看这位公子受伤不轻,你去叫福伯来,先把他搬上马车,带回府上救治一番。”
青衣婢女努了努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白衣女子,又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娇嗔道:“快去。”
“噢噢!~”
婢女这才答应一声,转身从另一侧的小路,往城皇庙上跑去。
等婢女消失在小路后。
白衣少女蹲了下来,用纤手轻轻的扒开苏灿披散的碎发。
轻咦了一声道:“长得倒蛮周正。”
一想到,方才。
被这个小公子看了个通透。
还听到那羞人的声音。
白衣少女的俏脸上,又悄悄爬上一抹红润。
让附近的空间,都明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