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通知老爷,让他速速回府!”
王氏一边急匆匆的吩咐着家里的管事,一边快步追上了已经进府的李轩。
李轩带入赵府的也就是四五十号人而已,且都是工人中的领队,剩下的,则是让他们各自找客栈住下了,所有人都挂赵广顺的账。
李轩突然带人闯入,可是把赵府的老人和孩子吓得够呛,府里的下人们也是噤若寒蝉,一个个的都站在中厅不敢吭声。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赵广顺也终于算是紧赶慢赶的回到了府中。
见家中情况,赵广顺是一阵头大,来到厅内,不等坐下就对李轩说道:“贤王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下官承诺三天必给你答复,就一定会给的!”
听出了赵广顺语气中的不悦和一丝丝的愤慨,李轩勐地一拍桌子,指着赵广顺呵斥道:“老匹夫!你身在潭州,可能不是很了解我李轩的为人吧?
你去长安打听打听,有谁敢让我李轩吃亏?
赵家如何?王家又如何?宿国公手里的战马,我都能抢下三匹来!
我吃了亏,你还想让我息事宁人?
门都没有,告诉你,这三天,小爷我就带人住下了!
三天之后,小爷我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就烧了你的家,我还要弹劾你,我怀疑,就是你安排人去劫掠我的金矿!
这金矿,乃是我要献给朝廷的,你作为潭州刺史,暗地里联合暴民,勾结山匪,劫掠朝廷金矿,我没就地斩了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小爷手里的官奴婢正好缺人,到时候你们全家女卷统统打入贱籍,男的全部发配边疆!”
“你!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何时联合暴民勾结山匪,去劫掠金矿了?”
赵广顺的确不是很了解李轩的为人,毕竟他只是个地方官而已。
李轩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将颠倒黑白玩到了极致。
“那我问你,作为地方官,发生这种事,我让你去调查,你却为何要求我息事宁人?还不是你想包庇那些暴民和山匪?
作为地方父母官,你面对犯罪者,居然还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去处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少废话了,小爷饿了,赶紧好酒好菜给我安排上,还有,今天可是过去半天了,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面对李轩近乎于蛮横的态度,张广顺也是无奈。
李轩的话的确是有理的,虽然是歪理,但赵广顺就是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打又不能打,就算能打也打不过,讲理也讲不过,赵广顺无奈,只能吩咐王氏先安顿好李轩,自己则是匆匆离去开始调查起了之前与挖矿工人们发生冲突的人了。
随着李轩的强硬施压,潭州等各地州县的官府只能开始调查了。
官兵们每天的工作就是挨家挨户的去搜查,为了配合官府的行动,李轩特地让手下的工人陪着一起去指认。
就这样,在一天之内,潭州一个地方,就从城内找到了约一百多号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而这些人也被赵广顺第一时间压入了潭州大牢之中,第二天继续,这一天找到的人更多,足足有三百多人。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最后一天,人数更是飙到了七百多人,潭州一个地方,就查出来一千多号人。
其实在这些人中,也不全是参与过冲突的,有极小一部分人,必定是被冤枉的。
这一点,李轩也清楚,但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是李轩故意纵容手下工人。
这群被冤枉的人,之所以被冤枉,很大一部分责任要归于赵广顺。
作为地方父母官,你连一城的治安都管理不好,还当个屁的刺史?
如果没有人对金矿打非法的主意,如果事发当天,赵广顺就雷厉风行的惩治那些暴民,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
就在第四天,也就是赵广顺准备给予李轩答复的时候,李道宗二人终于是到了。
这两人,几乎是日夜兼程的在赶路,马都不知道跑死了几匹,当二人赶到潭州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吐了。
只是当他们入城后,看到家家户户房门紧闭的模样,硬是将翻涌的酸水给咽了下去。
二人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府衙。
一进府门,二人就被吏员带入到了厅内。
此时的厅内,李轩,赵广顺和其他潭州的官员正在谈论着事情,不过看样子,似乎并未达成一致。
这时见到李道宗和李德謇来了,赵广顺等潭州一众官员们不禁松了口气。
“李尚书,您可算来了!”
此时的赵广顺,看到李道宗来了,几乎都要快哭出来了。
而坐在主位的李轩却笑着说道:“李尚书,远道而来,莫不是父皇和母后惦记我,给我送来了什么补品?”
李道宗听闻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还他吗的给你送补品?
老子都差点累死了!
忘了说了,李道宗之前和李靖柴绍等人一起参与了攻击东突厥的战役,回来之后,就官拜了刑部尚书。
所以,大家才都叫他李尚书。
李道宗虽然是宗室的人,但却是武将出身,并且功勋卓着,自己的官职和地位,都是靠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面对李轩,他可不像赵广顺那般唯唯诺诺。
只见他一屁股坐在李轩旁边的空位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了干净之后,对着李轩说道:“屁的补品,是陛下让我来的,陛下已经得知了你在潭州地区的事情,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带着你的人速速离去,剩下的我自会处理”
“你怎么处理,我可以不管,但我的损失需要赔偿”
李轩才不管李道宗是什么身份和地位,自己的损失,朝廷必须给予补偿。
“赔偿?你要什么赔偿?你自己还是皇子呢,你跟朝廷要个屁的赔偿?我说了,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少他吗跟我在这耍官威!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的工人受伤了,挨打了,难道不该给予赔偿?
你如何处理,那是你的事情,我的赔偿一分不能少,如果少了,我就纵工闹事,赵大人不是说了吗?法不责众,
我手底下几万人,天天闹事,反正法不责众”
“你!李轩,你别太过分,我可是带着陛下的口谕来的!”
见李轩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李道宗只好拿出李世民的名头,想着,自己的身份不好使,李世民的身份总够了吧?
哪知,李轩却说道:“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讲理不是?我现在已经很克制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我可是受害者,受害者要补偿天经地义,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计算过了,算上误工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等等,朝廷,需要给予我五万贯的补偿款,
并且,潭州和其他各州县的官员,和所有施暴者,需要登门给我的工人赔礼道歉!”
李轩敢如此和李道宗叫嚣,当然是有底气的,他和李世民暗地里做的事情,太多了。
属于是谁都离不开谁的那种,现在李轩有武夷山茶区,有洪州芸薹种植区,有潭州棉花种植基地。
最重要的是,李轩懂得炸药的配置方法,知道如何制造火器。
这一点,是李世民必须考虑进去的。
如果今天李轩退缩了,李轩在工人心中的威望必然受挫。
李轩手下的工人如此之多,为何还能过的如此轻松惬意?
不但有空学习乐器,还能顺带逗逗女教师。
还不是因为这些工人信服李轩,毕竟李轩给他们带来了切实的利益。
一个组织最重要的就是凝聚力!
李轩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让自己好不容易团结起来的凝聚力出现裂痕。
李轩要时时刻刻让自己的工人知道,我李轩不仅仅是你们的主子,也是你们的靠山,有我在,你们就不会出事。
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们受委屈,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生活和工作,遵守律法即可,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更何况,李轩他占理,他怕个球?
而李世民和魏征二人,恰恰就是个讲理的人。
“你确定要这么做?”
李道宗没有想到,李轩的态度会如此强硬,甚至连李世民的名头都压不住李轩。
李轩毫不退缩的回道:“确定以及肯定,你要是不能做主,就回去,我自然会用我的方法,要回我应有的补偿!”
不等李道宗说话,一旁一直没有吱声的李德謇开口对着李轩喝道:“大胆!你竟然藐视朝廷,藐视陛下!其罪当诛!”
李德謇是谁,李轩不认识,甚至在他的印象里,根本就没有李德謇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见突然冒出一个年轻人对着自己大声呵斥,李轩先是一愣,然后就对李德謇问道:“你是谁?”
李德謇轻哼一声回道:“李德謇,家父李靖!”
“哦~”
李轩轻哦了一声之后,突然抄起茶壶就对着李德謇丢了过去。
砰!
李轩的这一下又快又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李轩会突然袭击李德謇。
饶是李德謇身手矫健,也没有能躲过李轩的这突然的偷袭。
茶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李德謇的头上,下一刻,温热的茶水便噼头盖脸的洒在了李德謇的头上和脸上。
幸好不是开水,不如李德謇必然会被烫伤。
下一刻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李轩就指着李德謇喊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指着我说三道四的,给我打!”
李轩这次过来,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可是带着几十号工人呢,而且在府衙外也有几千号工人守着。
可以说,李轩是占据了绝对的人数优势。
李轩最烦的就是上来就说,我爹是谁谁了。
我管你爹是谁?
还其罪当诛?
老子是什么罪,轮得着你来管了?
其实也不怪李德謇说这种话,在如今,皇权就是至高无上的,任何人都不可以亵渎的。
尤其是李德謇这种从小就听着李世民事迹长大的人,更是对李世民崇敬万分。
这突然见到像李轩这样,无视一切的人,当然会说出刚刚那种话了。
如果今天来的是程知节和程处默二人的话,是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李德謇和李轩完全不熟,李轩的手段他完全不了解,虽然听说过李轩的事迹,但如何做到的,李轩和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他这个身份就不是可以涉及的了。
如果他知道李轩的一切内幕的话,估计打死他都不会说出刚刚那段话。
唆使李世民和商盟勾结偷引劳工,和世家做生意,诈交几十万贯的钱财。
这也是为何当年的孙思邈,说李轩是离经叛道的原因。
他所指的不仅仅是李轩治疗疾病的手段,更是指李轩的为人。
老人家虽然和李轩接触不多,但却对李轩的秉性摸了个七七八八。
和李轩打交道,软的硬的都没用,只能跟他讲理,如果你不跟他讲理,那李轩会比你还不讲理!
随着李轩的一声令下,守在厅外的工人二话不说就冲了进来。。
虽然李德謇也会些拳脚功夫,但工人太多了,而且个个手持着木棍,就算李德謇战神附体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呐。
只是一个照面,李德謇就被几个工人给放倒了。
然后二话不说对着李德謇就是一顿圈踢!
这群工人也不是蠢蛋,能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活下来的,最基本条件就是够机灵。
他们虽然不认识李德謇,但是他们却知道李靖。
工人们知道,用木棍打的话,很有可能会出事,所以,放倒李德謇之后都没有使用武器,只是用脚踢踩。
可就算如此,李德謇也是疼的嗷嗷直叫。
七八个大汉围着你圈踢,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满身大汉,恐怖如斯!
“贤王,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见李轩动手了,李道宗当时就急了,你这一言不合就开打,谁受得了?
李轩眉毛一挑回道:“随便来个人就敢指着鼻子训斥我,是我李轩提不动刀了?还是长安的这群毛头小子飘了?
打他是为他好,小树不修不直熘,人不修理梗赳赳”
接着,李轩转头对着依旧在实行圈踢的工人说道:“什么时候他说服了,就可以停手了”
一工人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那要是一直不说服呢?”
“那就一直打,打到服为止!”
工人们得到了李轩的示意之后,不禁下意识的加快了出脚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