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磊的反应和一般男人不一样,脸色由先是由白转青,又由青变红,他砰地带上门,冲到床前,扬起手,冲着小雅的脸就扇了下去。
小雅昂着脸,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赵磊的手在离小雅的脸蛋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他的额头青筋暴突,显然是在拼命地克制自己,他怎么会舍得打小雅啊,那是他最爱的人啊!
小雅说:不舍得动手吗?那就脱衣服吧!
赵磊说:吴小雅!你就是个贱货!婊*子!烂货!
他这嘴一开闸,就收不住了,什么难听说什么,把这个世界上所能想象到侮辱女性的词汇统统找了出来,反复使用,同时再埋怨自己瞎眼了怎么会喜欢上小雅之类的,一直骂了有半个小时,骂得口干舌燥,才住了口。
小雅说:冰箱里有水,自己去拿,喝完再接着骂。
赵磊虽然骂得极其难听,但是小雅一点都不生气,她知道赵磊需要宣泄,骂得越狠,宣泄的效果就越好。
可是赵磊骂不出来了,他的眼中已经满是泪水,抱着自己的脑袋蹲了下去,伤心欲绝,哭的像个孩子,其实他的确也就只是个孩子,嘴里反复只说一句话: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小雅重新穿上衣服,走过去把他扶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静静倾听那颗心脏不同寻常地跳动,她知道,此时的它,一定在流血,就和自己的心一样。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抱了很久很久,赵磊的哭声渐渐止住,呼吸和心跳也逐渐平静下来,小雅问:我要是说我这里是干净的,你相信吗?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
赵磊点点头,他从小雅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一丝纯净,和一年前没有任何变化,他相信小雅说的,是真的。
小雅又说:以后有一天,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是现在我不想说,好吗?
赵磊又点头,他确信这一年里,小雅一定经历了许多的不幸,否则以他所了解的小雅,是不可能走上这条路的。
小雅不想说的原因则再简单不过,她知道以赵磊的性格,如果现在告诉把一切都告诉他,他一定会去找韩刚拼命,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她绝不想看到那悲情的一幕,连想都不敢去想。
小雅抬起脸,带着几分怜爱,抚摸着赵磊的脸庞,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跟赵磊说,我一直留着一样东西要给你,一直为你留着的。
赵磊问:是什么?小雅顽皮地笑了,说:你先把眼睛闭上。
赵磊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小雅定定神,赵磊那帅帅的,但是又稚气未脱的面孔在一年来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次,如今如此真实地呈现在她的面前,她没有再犹豫,紧紧地吻了上去。
赵磊的心跳再一次加速,几乎要冲破自己的胸膛了。
凭良心说,两个人在接吻方面都算是菜鸟,尽管小雅跟很多男人睡过觉,但是就吻而言,她的确还很青涩,她以前听客人说过各种各样的吻的技巧,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才发现还是有难度的。而赵磊就更是一个生瓜蛋*子,除了心脏在砰砰跳动以外,整个人跟棍子一样杵在那里,呆若木鸡,而且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还紧咬牙关,像是在受刑。小雅记得有客人说过最深的吻叫法式吻,是要互相把舌头伸进对方嘴里去的,可这个家伙,真是个蠢货!
小雅改变方式,嘴巴开始时贴的太紧,有点透不过气,她稍稍地松开一些,轻轻的一点点啜*吸他的嘴唇,再把头扭过来,换一个角度慢慢尝试用舌头顶开他的牙齿,去探究那最美好的感觉。
赵磊毕竟还不是那么蠢,一个在初三毕业时就能那么大胆地向心爱的女孩表白的男孩子,怎么可能对于这方面是一窍不通呢,他只是紧张地过了头,因为他死也想不到小雅所说的一直为他留着的东西是这样一个甜美得无以复加的吻,随着情绪的平复,他几乎忘记了之前的苦涩和痛楚,开始忘情地与小雅相吻相拥。
两个人就这样吻了很久。
哎,你还在回味呢啊?小雅看我陷入了沉思,忍不住打趣了我一下。
我感觉脸颊有些发烫,说:没有啦,但是好歹是人家的初吻嘛!小雅又坏坏地笑:那你还记得那次有多久么?
我说:的确想不起来了,就是觉得很久很久,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消逝了。
她问: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一字一顿地说:天荒地老。
八、
天荒地老,终究是感觉,当小雅和赵磊被外面烟火和爆竹的声音惊醒的时候,房间里的挂钟指针清晰地指向晚上8点。
小雅把头埋进赵磊的怀里,低低地说:回去吧,不早了,去陪家人过年吧。
赵磊问:那你怎么办?小雅说:没事,我在这儿挺好的。
赵磊说:你跟我回去吧,我家有地方住!我不想你在这里继续干这个。
小雅说:不行。她的眼神又变得极其坚定,就像一年前她要赵磊先走时候那样,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赵磊知道,他只有点头的份。
出门的时候,小雅给前台打了个电话:刚才那个是我以前的同学,只是聊了会儿天,没做生意,你们把房钱给他退了!前台领班知道小雅是老板的红人,连声说好的好的。
赵磊回头依依不舍地问:我还能再来看你吗?
小雅说:不要了,你好好读书,安心考大学,这是我最希望的,别总想着我。
赵磊说:好,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
小雅说:等你考上大学,我请你吃饭,好吧?
她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赵磊。
从酒店出来回家的路上,赵磊的表情很奇怪,脸上带着笑,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流,搞得开车的出租车司机莫名其妙,觉得这年头的小年轻是不是都人格分裂啊,哭笑竟然还能凑在一起。
而赵磊则是觉得,刚刚过去的这个下午,他得记一辈子,最痛苦和最幸福的感觉在短短的两个多小时内交织在一起,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到家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件事,他觉得有必要为小雅做这件事。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胖丫头家,语气极其平静地对胖丫头说:他去天宝酒店找过了,根本没有吴小雅这个人,希望胖丫头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到同学们那里处乱说,否则定不轻饶。胖丫头听得两眼发直,赵磊的口气平静得吓人,又显得那么肯定,觉得难道是自己魔障了,上午出门撞见了鬼?
赵磊说完就挂了电话。
吃完年夜饭,他回到房间,开始学习,母亲有点儿纳闷,啥时候也没见这小子这么用功啊,年三十还学习。冲了杯牛奶端进来,看着儿子,问:你这是怎么了?
赵磊冲母亲笑笑:妈,我想考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