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米青松说过帮王天孝约省中药集团的采购经理一起吃个饭,针对接下来的供货和运输进行沟通。
毕竟是十几万斤,也就是七八十吨的货物,又是非常容易发霉或者自常过期的中草药,若是中途出了问题,损失谁都承担不起。
为了显示诚意,王天孝专门在文远大酒店给预定了包厢。
并且让张文远做了陪客。
采购经理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姓孟,很有气质,一看就是那种久居高位,没怎么过过苦日子的人。
她看到王天孝竟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明显有点意外。
确认之后,忍不住感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
王天孝知道对方并不是真心夸奖自己,反而是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
人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
王天孝这辈子即使再厉害,但身上依然没有那种成功人士的气场,而同桌的米青松和张文远各不相同。
一个是德高望重的老专家。
一个西装革履,一看就是出生不俗,并且长期浸润在富贵生活里。
都比王天孝更有逼格。
所以,孟经理在夸赞王天孝时,目光却看向米老,大概在询问:你确信,这就是我们要合作的那个人?
米青松是什么人,他立刻体会到孟经理的意思。
澹澹地笑笑:“小孟,可不是后生可畏嘛,想想当初我和黄总刚参加工作时,你还是个刚进集团实习的学生,这转眼就二十年过去了,你也成了可以帮黄总四处开疆拓土的一员勐将。”
“米老,我不是说小王嘛,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这点底子啊,都被您给抖搂完了。”
孟经理听到米老这么说,态度就变得热情了很多。
她知道,米老是在为这个年轻人站台。
她表达了对年轻人的一点点不自信,米老就直接不高兴了,将黄总拉扯出来。
是的,她虽然是集团采购部经理,可黄总是集团常务副总裁,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说云泥之别吧,也至少是差了很多级。
而当初她进集团时,因为能力并不突出,本是要被淘汰的,幸亏是被黄总和当时还在中药集团工作的米青松保下来。
因此,于公于私,米老都是她应该重视的人。
这次,米老很显然是想扶持这个年轻人,甚至不惜动用黄总的关系,而黄总又专门派自己亲自过来洽谈这个事情,可见对这事情的重视度。
她刚才只是习惯性碍着身份露出的些微轻视,就立刻被注意到了。
不动声色给她一个回击。
意思很简单,这件事我和你们黄总知会过,黄总为什么派你来,你心里没点数嘛。
在我米老头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孟经理长期在国企混着,能做到集团采购部经理,自然不是一般的城府,只是瞬间她就立刻觉察出刚才的态度有点欠缺考虑,急忙进行了补救,算是亡羊补牢。
见孟经理还算懂事,米老也笑得爽朗一些了。
“我们点东西吃吧,小孟远道而来,今天这顿饭就由我来买单,小张是吧……”
“是是,我是姓张。”
张文远很客气地笑着应和。
“嗯,小张,这不是你的酒店嘛,你来负责推荐菜,不要考虑钱的事情,我老头子还是有些家底的。”
“啊,这怎么能能让您破费,米老,孟经理是来支持我们家乡发展,这顿饭怎么说都要我请才是。”
王天孝急忙劝阻道。
他懂得刚才米老那样说,不仅是想让孟经理不要那样俯视着说话,更重要的是,他还让孟经理认识到一个问题,就如同当初黄总和米老愿意给孟经理机会一样,米老很看重王天孝这个人,他就是为了给王天孝铺垫这个机会。
要是这样表示,孟经理还是不上道,那她就不可能坐到这个位置上。
中药集团是个国企,坐到孟经理这个级别至少都是正科或者副处的级别,不说是在万军从中,起码也是很多人中杀将出来,这点眼力劲能没有嘛。
她懂得很呢。
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在不犯法,不危害所有人的利益下,人情关系,就是很有作用。
反正中药集团要收购很多草药,只要保证价格合适,草药质量过关,那收购谁的不是收购呢?
你和我不认识,那我对你的药草还要去追踪质量,并且你以后能发展成什么样子,我也很难掌握。
但如果是熟人,而且是知根知底的熟人,或者是行业专家推荐的门路,风险就会小很多。
既能完成工作任务,又能维持好人情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很多人做生意,或者是在工作岗位中总是郁郁不得志,就是觉得自己不想去维持人际关系,并对一切维持人际关系的人嗤之以鼻。
这样的人,是没有一个基础的道理。
其实利益中的关系,目的不是关系,而是利益。
看似在维持关系,不过是维持利益罢了。
孟经理就显然很上道,米老既然将黄总都拉出来了,肯定是希望她尽量不要拐弯抹角,好好谈事就好。
“米老,小王,今日都到了我的酒店,你们还说结账的事情,岂不是打我脸嘛。什么都别说了,你们尽管吃,吃得越多,才是越看的起我,哈哈。”
“这不行,小张……”
米老还要推辞,张文远却站起身,笑道:“哎呀,米老,您就别客气了,你们先等等,我下去看看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着,也不等米青松说什么,直接转身出了包厢。
“这孩子……”
“文远就是这个样子。”
“你是说,他是老张书记的……”
“嗯嗯,是的,不过他可没有那种架子,我们关系一直很好,我能承包荒山,走到今天地步,张总帮助了很多,所以今天就特意和他一起陪您二位吃吃饭。”
“老张书记是……”孟经理好奇地问。
“哦,就是我们庆城市原来的书记,现在好像调到省药监局……”
“是,你是说张局长啊?”
“现在是局长了嘛,我还以为是副局长呢,”米老笑了笑,“哦,也对,按照他的级别,做个副局长是小了些。”
孟经理有些懵了。
对王天孝突然就感兴趣了很多。
没想到,这小伙子人脉可以啊,不仅认识米老这种行业里出名的老顽固,更是还能和还药监局的张局长公子哥有这么好的关系,自己请客,人家做东,出钱出力。
还真是小看他了。
想着他肯定有点门道,没想到门道这么大。
那药监局,可是她们的主管单位,虽说两个地方的老大是同等级别,但明显集团的董事长,也要给人家几分面子。
这么算起来,自己算什么呢。
幸亏开始就很低调,还没有惹出什么事端。
要不,搞不好自己这个职位还能保住,但是想继续有点发展,怕就是有点危险。
“这样吧,你们谈谈,我出去抽根烟。我这个烟瘾啊,大得不得了,一会不抽烟就浑身没劲。”
米老也站起身,跟着出了包厢。
门关上后,包厢内就剩下谈生意的两个人。
王天孝过去给孟经理添了热的茶水,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笑道:“这次让孟经理专门跑一趟,真的很感谢。我们这些小地方的人,平日里很难碰接触您这种大地方的神仙,若是礼节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有什么不足,您直接提出来就好。”
孟经理这会看王天孝,觉得他顺眼很多。
去除那身农村人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她发现王天孝其实不太像一般的山里人。
无论是谈吐,以及结交的朋友,人脉,都无一不在证明,他不能被当做普通人。
她轻笑道:“小王,你太客气了,能在庆城这个地方发展起来,本来就相当不容易,也需要很多魄力。”
王天孝懂她在说什么。
庆城这个时候因为水资源缺乏,三面环山,又没有什么出去的大路,所以经济基本在全省排名倒数,也是最穷的地方之一。
几乎没有企业愿意在这里发展,就是这个原因。
地方穷,能获得的资源就少,消费也低,生产的东西又很难运输出去,若是强行去做,肯定会举步维艰。
所以王天孝开始发展的就是农业,而支持张文远发展的是基建和房地产。
而不是工业。
庆城的工业没有发展的前景。
三十多年后,庆城之所以能发展起来,也不是因为发展工业,而是勘探出了石油。
围绕着石油,出现了高速,高铁,机场等等。
所以,看起来庆城富裕了,但是老百姓却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没有增加多少就业,也没改善多少生活。
甚至因为石油上的人抬高了房价,导致本地其他人反而更买不起房子了。
庆城的房地产,出现了一种虚假的繁荣景象。
这是后话。
现在王天孝也懂得孟经理的意思,只能笑着应和。
“你的两种草药的品级我在米老那里看过了,现在的问题是,你能保证所有的货物都是那种品级嘛?”
“当然可以。”
王天孝笑道:“米老那里的只是第一批,也就是早熟批,按照它们两种草药的生长规律,七月底成熟的才是最佳时节,有可能后面的药效会更好。”
“这样啊。”孟经理点点头。
采购最基础就是要保证质量,这也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您可以实地去我们的种植区看看,您这种专家,只看一眼就能看出品级了。”
“嗯,我会去看的。我相信米老也不会湖弄我,他可是行业里德高望重的前辈,你能得到他的推荐,本来就相当于有了一层保护伞。”
“哈哈,也是米老提携。”
“如果货物没有问题,我们就说说价格吧。今年因为天旱,草药的收成普遍不好,所以草药价格要稍微高一些。例如蒲公英去年只有两元,今年可以收到两块五,茵陈更是贵了一块钱,可以卖到三块五……”
“这个价格是最终价格嘛?”王天孝记得米老说今年药价不高呀,怎么到这里,又变了说法?
“这是一般收购价,我们具体定价要根据货物的质量。可能会适当上浮和下浮,”孟经理谈到工作,开始正式起来,看样子她能走到这么重要的岗位,确实不止是能做人。
“当然,我们有最低要求的质量标准,若是差到一定程度,再便宜我们也不会收购,毕竟这是药材,要对患者负责。”
“这个我懂,中药的致病机理本来就模湖,所以很依赖药材里的微量元素,若是不能保证药草的稳定,那制作出来的药剂或者药丸,治病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咦,你还懂医理?”孟经理好奇地盯着王天孝。
王天孝回过神来,挠挠头,“略懂一些,不是很多。毕竟我是种植药材的嘛,肯定也会关注药材下游使用。若是下游使用的不好,那我也就失去了市场不是。”
“话虽如此,但坦白说,我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懂得这么多,我碰到的很多药材种植大户,都根本不知道药材使用的道理,在他们眼里,药材就是一种经济作物,能换钱就行。”
“是啊,我们对中药的认识本来就两极分化,有的人很信任,有的人就认为没有用。”
“那你肯定是信任的那种人了?”
“算是吧,”王天孝笑道,“我不懂太多的高深的东西,反正就是知道,我们几千年来,靠着这些东西就这么坚挺过来了,只不过我们需要不断去研究中药后面的医理,使其成为一种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东西。”
王天孝看孟经理还在认真听,便继续说道:“其实,中药之所以被诟病,是因为人们很难从其中找到太多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即使有些药物被证明里面含有一些特殊的元素,但也就是零星点点,没有形成好的系统,更不能被量化。”
“吃药不是吃饭对吧,你不能说管我怎么做的,只要好吃就行。药问世后,不仅要看治疗效果,还要兼顾他对人体有没有造成伤害,也就是毒理性。若是治好了这种病,又给另外一种病留下祸根,那你说这病治得还有意义嘛……”
王天孝说着说着,发现自己又说多了。
这个老年人的啰嗦啊。
就没个停了。
但他发现孟经理的眼神却柔和起来。
“说的很好。”
孟经理看王天孝停下来,轻声说:“说实话我觉得很感动,没想到,在这里能听到有人对中药这么清晰的评价和认识。
不瞒你说,其实我们家世代都是中医,祖上甚至还出过宫廷御医,但到了我们这个时代,随着西医入场,中医的市场越来越弱,对此,我一直很痛心……”
“西医和中医各有优缺点,但中医相对来说,更注重人的日常保养,而西医则是病情戒断。所以就会显得中医的治疗效果不如西医。
我个人觉得,我们并不需要特别贬低或者抬高哪个,两者完全可以同时存在。如果病情紧急或者严重,我们就可以尝试西医,但如果是顽疾或者慢性病,那中医治疗模式显然可以起到很好作用。”
“是啊,可现在很多人都是两分法,要么认为一点作用都没有,要么就觉得中医或者西医某一种是神话。但相对来说,西医的发展速度要远远超过中医,这让我们这些世世代代的中医世家委实有点难过。”
王天孝点点头,他能理解孟经理这种情怀。
其实有这种情怀的人还不少,米青松不也是一位嘛。
反而是他自己,却没有那么坚持,他说得就是心里想的。
没必要将哪一门彻底打死,一切能给老百姓治病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小王,你为什么会懂这么多关于中医的东西呢?”
孟经理还是很好奇。
这会她对王天孝已经有了好感,虽然还是叫他小王,却语气不是那种家虚假的客气,而是带着几分真挚。
“哦,因为我一直有这方面的兴趣,加上我不是要种植药材嘛,就专门学习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在您这种专家面前大放厥词,班门弄斧,您不要见怪。”
“没有没有,你说的非常好。我很少见有人,尤其是不从事相关行业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见解。这说明,你确实认真思考过,老实说,我们非常欣慰。”
“您这样说,我也很开心。”
王天孝当然不会说他关于中药的认识,都来自于自己的小儿子。
也就是说,现在还没出生的那个。
“就应该让你和我弟弟聊聊,他可苦恼了,每次都和我说是没有能沟通的同道中人。”
“哦,您的弟弟……”
“他是中医药大学的博士生,立志振兴我们的中医药荣光,希望能将中医药的精华之处发扬光大,让更多的病人因此受惠。
可是啊,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即使你做个小项目,西医的就非常好,哪怕是彷制药都有很多人呢投资赞助,可中药呢,新项目越来越少……”
“这是为什么呢?”
“很多方面原因,最主要的还是我们刚才说的,中药因为医理问题,导致很多地方都很模湖,没办法精确表示。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我们的中药很多时候都依赖于药方,但这个药方呢,又需要保密,那你说你生产的药,怎么通过临床,人家怎么用呢?”
王天孝苦笑道:“确实是这个原因。”
“说是吧,那你既然不能通过临床,要是稍微卡的严一些,不就没办法上市嘛,一个药不能上市,如何盈利呢。制药工业总需要资金才能维持吧。无法销售,就没有意义了。”
“这个我理解,当然还有个问题,就是中药出口也很难吧?”
“没错,你看你什么都懂嘛,”孟经理无奈地说:“人家外国人做什么都要一丝不苟,你无法提供原材料的精确用量,还说什么少许,些微……
这些词首先就不过关,然后你解释不清楚医理,说是什么脉络冷热,人家不懂。你还没做过毒理性实验,别人不敢用,最后你甚至连药方都无法提供……”
“嗯,没办法。国外和我们的要求不同,我们国人常说的文化就是差不多,而别人是看的具体和精细。”王天孝感叹道。
不知不觉,王天孝就说了许多他其实不该说出来的话语。
而这种反差,更是让孟经理感到诧异。
她怎么都没料到,王天孝带给她的惊喜是一波接一波,仿佛是自己不管说什么,他能接得上话。
“这样吧,小王,等我们药材回去时,反正你要跟着过去看验收,趁机和我弟弟聊聊吧,我相信你们一定会一见如故。”
“好啊,非常荣幸。”
两人正说着,门开了,张文远和米青松一起进来。
“看你们聊得愉快,都聊什么呢?”米青松笑着问。
“聊一些中药的现状。”
“唉,”米青松叹息声,“现在比不上以前了,中药的重要性越来越不被重视,只能看你们怎么说了,毕竟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王天孝笑笑。
心里想着孟经理刚才说的事情。
她那个弟弟不是在寻求项目嘛,那能不能尝试着去合作合作,他开始种药材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当初也只是想想。
觉得离自己的生活实在太远了,而且那个行业以前在他眼中显得很是高大上,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参与的事情。
如今既然有行业内的专业人员一起,可以小小的尝试尝试。
具体等到见了面再说吧。
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想的事情。
他现在全身心要把药草先解决掉,然后就是布置下一波药草的种植计划。
还有他的养殖理想,羊圈还没建设好。
以及,鲜奶店刚刚开始,还是要多操点心,米小青和李冠平都太老实了,守成可以,开拓精神和思维都不够,他必须带着他们朝前走一走,形成习惯才好。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似乎不该急着将摊子铺得太大。
稳一稳吧。
.
“砰砰砰。”
王天孝敲响吴文化的房门。
“文化哥,睡了没?”
“是老板啊,还没睡呢,您等等,我下来给您开门。”
门开后,吴文化连忙招呼王天孝进去,王天孝却笑笑:“我们出去聊聊?”
吴文化愣了下,点点头。
“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菜,搞两瓶啤酒,一起坐在石头上喝点。”
“好唻,我记得下午还有些卤肉,我再拍个黄瓜吧。”
“行,随意搞点就好。”
王天孝在石头上等了会,吴文化端着吃的喝的来了。
一盘猪头肉,一盘拍黄瓜,还有两瓶黄河啤酒。
“坐。”
王天孝指指旁边的石头。
吴文化坐了下来,有些忐忑地看着王天孝,不知道老板晚上突然找他有什么事情,难道是什么没做好嘛?
“文化哥,最近干活还顺心吧?”
“嗯,还行,老板和老板娘都这么照顾我们一家子,我们在这里和家一样,很舒服也很开心。“
“那就好,”王天孝点点头,看着吴文化笑笑,“文化哥,我们这漫山遍野的草药眼看着就要收了。”
“嗯,是啊,大概还有几天就行了,到时候是一场大仗。”
“就是啊,所以我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老板您说,您和我还客气什么,我老吴是什么样的人呢您不知道,只要是老板交代的,我肯定做好就是。”
“我知道,你来了也半年了,我对你做事的态度十分满意,所以呢,我想着给你加点担子……”
“担子,老板的意思是?”
“我想让你总负责这边的种植工作,也就是说,以后这边不管发展到什么程度,都由你来全程负责,包括人员安排,物资调动等等。
也就是说,除了钱……大钱需要我来把关,其他事情都由你来做,如果将我们这边的种植工作看做一个企业,那你就是这个企业实际的负责人。”
“这……这……这不行吧,老板,我不行,我哪能干得了这个,”吴文化站起身,紧张地有些语无伦次了。
“老板,我就个粗人,你让干活我肯定是没的说,但这种事情我真的不行啊。我哪里管得了别人呢,再说这里不是有冠平嘛,他是您家里的人,管起来不更合适?”
“文化哥,你不要这么看低下自己,我能找你说这件事,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一时的冲动。你要是真没这个实力,我怎么可能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代给你。”
“真的不行,老板,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老吴真的干不了这个。”
“你还没干过,怎么知道就干不成呢。”
王天孝苦笑下,真诚地说:“文化哥,你也知道我现在很忙,这山里的药草培育和种植只是我其中的一个项目,我不可能将时间都花费在这里,而冠平我另外有安排,以后他和小青就不回这里了,这边就剩下你们兄弟俩,或许以后,我可能逐渐不会每日都回来山里,你就是这边的直接负责人。
“可是,这么重要的任务,我真的很难挑得动嘛。”
“文化哥,人总是要尝试着做各站各样的事情吧,你看看你年轻的时候没有尝试做什么,所以现在小红姐跟着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尝试着去做做更大的事情呢。再说,我也不会直接丢手不管,开始的话,我不是每天还在场站嘛,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问我,我们一起解决就是。
吴文化眼神终于松动了,或许是提到了他至今还没什么成就,碰到他的软肋了。
事实上,哪个男人没有成功的梦想呢,很多时候不过是没有遇到好的机会罢了。
吴文化一想到这个机会,就觉得再这么放弃,或许永远都不可能碰到了。
所以,一时间陷入犹豫之中。”
“当然,让你做也会有好处,这样,的收入我从每个月六十给你提到两百……”
“啊,两百,一个月嘛?”
“是的,一个月两百,并且如果一个月内没有出现任何过错,再给你一百,也就是说,你可能一个月拿到三百元钱的工资。”
“三百元!
”
吴文化惊讶的合不拢嘴。
“嗯,没错,这是对你负责这里事情的报酬,而这只是开始,如果干的好,还会有继续向上涨的空间。相信我,我的为人你们知道,只要事情做的好,收入肯定是没问题,我保证比周围所有能赚到钱的地方都高。”
吴文化陷入沉思。
如果说先前只是稍微的冲动,如今他基本已经靠向这边的天平。
三百元啊。
他现在每个月只赚六十元,如果能拿到三百的话,岂不是将来一个月顶现在的五个月,一年顶现在五年。
这该是要拿多少钱啊,还能花的完吗?
到时候,他就可以给妻子娃娃买更多的好衣服,给他们买好吃的,娃娃就不用再为吃点零食没有钱买哭一晚上了。
当父亲的,当丈夫的,不就是为了妻儿日子能过的好些嘛。
既然这样,自己还拒绝什么呢。
干就完了。
“老板,既然您这么信任我,那我就试试,我老吴能力就是这个样子,很多东西都不懂,还要老板您多指导。
您放心,我老吴是个老实人,您对我好,我就对您好,绝对不做对不起您的事情,你将这里交给我负责,我就会好好帮您看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还说你没文化呢,我看很有文化嘛,你看着小词说的一熘一熘的。”王天孝打开酒瓶,又帮吴文化打开。
“文化哥,相处这么久,你也同样直知道我的为人,我的理想也很简单,就是跟在我身边的人,我的亲人,包括我知道的好人们都过的开开心心,所以,我想将你拉到我这个目标里,我们一起努力吧,来,喝酒。”
“哐啷。”
两个酒瓶碰在一起。
两人谁都不让着谁,一口气将瓶子里的啤酒对着瓶吹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