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不要害羞,走上台来!”
黑人警长举着话筒鼓励着,两边的人群让出了一条通道。
看着眼下这个架势,顾青山他们想不上台都不行了。
走过人群时,似乎是不经意间,顾青山的手掌划过了每一位小镇原有居民的肌肤。
入手处,冰凉、冰凉,还是冰凉!
每一位小镇原有居民的肌肤,都如同黑人警长那般,宛如是一块坚冰一样。
就只是从台下走上台上的这一小段距离,顾青山就‘不小心地’摸到了超过10个体温严重低于常人的小镇居民,他们的体温虽然并不一致,但无一例外都处于严重低温的状态。
而所有人的皮肤,摸起来手感都粗糙干裂,就彷佛抚摸的不是人的皮肤,而是大树的树皮一样。
顾青山心中一沉,最不妙的猜测竟然成真了。
黄色大树所对应的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黄衣石所带来的不止有庇护,还有相对应的献祭和牺牲。
很快,包括顾青山他们在内的二十多名来自辉光城的小镇新成员就站到了喷泉高台之上。
站在这里仔细看去,原来所谓的喷泉高台就是以前喷泉池的池壁。一尊撒尿小天使的凋像设立在喷泉池中央,周围是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出水口。
见到二十多位新面孔站在了喷泉台上,黑人警长举着话筒,略带几分兴奋地说道:“曾经,我们人员凋敝,从63个镇民衰减到41个镇民。”
41人?顾青山双目从人群中迅速扫过,除去黑人警长和亚裔副警长外恰好39人,镇民全都是白人血统。但这39人中他没有找到那位手里拎着蜡笔盒的白人青年,难道说蜡笔盒青年不算是海边小镇镇民吗?
顾青山悄然把南锦屏召唤了出来,将降临位置设定在了远处的一栋房屋中,并给她下达了指令:寻找一位爆炸头白人青年,特征是手上拎了个彩色蜡笔盒。
顾青山总有一种预感,这位蜡笔盒青年就是本场墙外异域的核心人物。
黑人警长:“我们的小镇变得衰败,人员稀少,甚至一度濒临破灭。”
“但现在,有25位新成员加入到我们小镇的大家庭中,我们迎来了25位新的家人,让我们欢迎新家人的加入!”
台下原有镇民开始鼓起掌来,掌声比之前还要更加响亮。
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阳光般温暖的微笑,对着顾青山他们散发出善意。
而喷泉台一旁,小镇的副警长,一位亚裔男子手捧一个木凋小盆走了上来。
亚裔副警长身穿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衬衫,衬衫口袋中别着一把折叠刀。
见到副警长已经把‘仪式’的祭器拿了上来,台下鼓掌声音低了下去。
副警长捧着木凋小盆最先走到了黑人警长的位置,彷佛是为了以身作则和示范一样,黑人警长伸出手抽出了别在副警长衬衫口袋里的折叠刀,一声不吭果断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被割开的手腕中当即是涌出了汩汩的鲜血,黑人警长放了一小部分血到木凋小盆后,就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黄衣石’,把黄衣石按在了自己伤口位置。
说来也奇怪,黄衣石按在了手腕上那么大的一条割裂伤口后,竟然直接吸附在伤口上。
伤口也在黄衣石的作用下飞速结痂止血。
而浸满了黑人警长鲜血的黄衣石变得更加光彩夺目,上面斗篷上的黄色变得更加明艳,更加亮丽,就彷佛黑人警长的鲜血为黄衣石注入了能量一般。
想必割腕放血就是这所谓的‘仪式’的过程,而随着‘仪式’的完成,顾青山观察到黑人警长面色变得更加苍白,皮肤干枯破裂。
顾青山把手装作不经意一样抚过了黑人警长的手腕,发现他的体温更加低了。
完成了‘仪式’后的黑人警长把目光投向了顾青山他们方向。
“来吧,新来的朋友们,举行了‘仪式’你就是我们的家人,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吧!”
全场所有原先的居民都盯向了台上的二十多人,他们脸上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不见了,面目冷凝地死死盯住了顾青山他们的身体,双童中隐隐透出一抹黄色。
顾青山心下一沉,他可不想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把自己变成冷冻树皮人。于是打个哈哈就想随便找个理由应付过去。
“那个,警长先生,我们确实很想加入你们,但我本人有点晕血呀,割腕这种事情对我来说还是太过勉强了一点吧。”
“要不然这个‘仪式’就算了,我们的一颗心还是和你们在一起的嘛!”
顾青山却没想到自己的出声,直接招来了全体镇民的目光。
他们的目光原本是分散在了二十多人的身上,如今全部集中在顾青山一人这里,哪怕是见识过数千丧尸那样大场面的顾青山,被这么多人死死瞪着也有点心里发颤。
黑人警长更是踏前一步,身体直接欺到了顾青山近前。
“昨晚上我问你‘我们是人类’,你不是答应了吗?”
“既然都是人类这个大种群中的一员,就不要如此特立独行,加入我们不好吗?”
“更何况我还把宝贵的黄衣石毫不犹豫地送给了你,如今你就要这样拒绝我们的好意吗?”
“拒绝‘仪式’,拒绝成为我们的一员?”
说到最后,黑人警长已经是疾声厉色,几乎是逼问一样。
被这样压力逼迫着,顾青山差一点就决定使用‘军团集结’,召唤出上千大军,在这里冲杀个血流成河了。
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如果眼前的镇民还只是普通人类就好了,但眼看着他们举行‘仪式’时的种种奇怪表现,恐怕他们也已经被转化为了不亚于黑泥怪物的污染畸变者。
不要说自己召唤出上千大军后能否把他们杀光,就算是杀光他们后自己等人又怎么办呢?
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两个晚上,如果没有了黄衣石的庇护,面对着夜晚无穷无尽的黑泥怪物,哪怕自己召唤出南锦屏恐怕也只能是力竭身亡。
最终没办法,顾青山只好是接过了黑人警长手中的折叠刀,一狠心在自己手腕上开出了一个小口,将手腕倾泻把几滴血液滴入了木凋小盆中。
随着自己血液滴入木凋小盆,顾青山全身一震,他只感觉彷佛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剥夺自己的体温一样,身边从夏日直接过渡到了凛凛寒冬。
自己彷佛赤身裸体身处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全身上下的热量都在被飞速掠夺,自身的体温也如河堤崩塌后的江流一样一泻千里。
“冷——好冷——我要被冻死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青山把那块黄衣石按在了自己手腕上。
随着手腕上的伤口止血,丢失热量的进程逐渐减缓下来,一股热流从皮肤与黄衣石接触的位置流出运转全身。
顾青山只感觉自己暖洋洋的,从冰天雪地中一下子回到了夏日温暖的沙滩,嘴边还有一碗热乎乎的姜汤,喝到肚子里浑身都暖洋洋的。
他不禁呻吟出声,不失去就不懂得珍惜,如今仅仅只是体温的回归,就让他有了几乎如同高朝一样的舒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