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衣道人缓缓而来,路明非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路明非刚要动手的时候,陈玄奘却来到陈祎身边,摸摸他的头说道:“有点奇怪啊,你怎么还能扮鬼呢?”
“你不懂的事还很多,真以为把我的记忆全清楚就行了吗?”陈祎小小的脸上,嘴角微弯,像是在嘲笑面前的人。
“这倒也无妨,我不放你出去便是。”
陈玄奘也跟着笑了,他随即转身看向路明非,说道:“施主,又是何故来此?”
“找你和陈祎。”路明非说,“他知道我爹娘的事情,而你则是祸乱天下。”
“在下都是祸乱天下的人了吗?”陈玄奘还是风轻云澹的笑,“当年说这话的,还是我那大徒弟。”
“你是大成心浊,连苍蜣登阶都能化去,我.......”
“施主,其实我怎么样都与你无关对不对?”陈玄奘打断路明非的话反问道,他又指了指上方,“你也不是很想动手杀我,只是听天由命,身不由己。”
路明非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受到的司命影响过深,说不定真的是天上的那帮东西潜移默化地让自己来杀对方。
陈玄奘拔出身后的青色宝剑,横在身前,“我这一生,从小没爹没娘,承蒙佛祖开恩,救我于湍河之中,让我得以长大成人。”
“后来,我就苦心专研佛法,为了度化世人,也同时是为了开导自己。”
“施主,你说说,为什么我爹娘会把襁褓中的我扔进河里?”
“或许是养不起你?”路明非随便一说,同时把刀握紧了,比起陈玄奘说的话,他更在乎对方的行动。
“嗯,我想也是。”陈玄奘点点头,“从佛法中我明白,其实度化世人就是让他们吃上饭穿暖衣,但是见到亲生父母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
陈玄奘唰地一下用宝剑横空斩去,周围一阵扭曲之后,寺庙变成了一个古朴的庄园。
“施主,这里是我凡尘俗世的家,你认为他们可能养不起我吗?”
路明非看着周围的假山假水,还有那些红木柱子支撑的房子,里面烛火摇曳,很明显,这是一户有钱人家。
“看着不像,对不对?”陈玄奘往前走几步,路明非马上就跟着后退几步,不过对方只是来到院子里的石凳里坐下。
“我娘之所以不要我,是因为我的亲爹被家丁所杀,她也被家丁霸占,迫于无奈,才把我遗弃的。”
“从那时我便发现,人这一世的苦恼,都是吃饱穿暖之后来的。”
“房屋,田粮,钱财,女人。”
“世人的丑陋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哭着问师父,他们为什么要活得这么难受。”
“师父没回答我,只是跟我说,玄奘,你问的,只有佛祖能解。”
青光再度闪过,周围顿时黄沙漫天,而陈玄奘也变成了一个带着斗笠的和尚,周围跟着几个手拿戒棍的武僧。
“后来,我西行了,我要去找佛祖,让他给我个解释。”
“但是.......”
陈玄奘看向天上的太阳,感慨道:“我没见到佛祖啊。”
“不可能,你见到佛祖,世人都知道。”路明非摇摇头,表示不信。
梁晓东也跟着附和,“是啊,如果你真是唐僧,怎么可能没见到佛祖呢?”
“事实就是我真的没见到佛祖,不过也可以说我见到了。”陈玄奘说。
“我这一路上,所见所闻就是佛祖要同我说的话,他说这些并不只是人的烦恼,也是他们快乐的地方。”
周围的画面再次扭曲,一个扛着重物的老者出现在几人面前。
“这是我在翻山的时候看到的,你们看这老人,今年年过古稀,满头白发,骨瘦嶙峋,他挑的东西比自己还沉。”
路明非看着那个老人,心里也出现一个老人的画面,那人一身蓑衣,永远有个草编的大斗笠带在头上。
陈玄奘用手一指老人,一切全都消失不见化为虚无,天地间只剩他们和老人,“施主,他背这么重的东西,还在笑,你说他蠢不蠢?”
“他有开心的事。”路明非看着眼前的老人,背后的东西几乎把他的整个身体压成九十度,那双黝黑的小腿不停地发颤,但老人脸上却挂着笑容。
“是啊,这批货送完,他就能送自己的孙女去学堂了。”陈玄奘说。
“他们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吗?”梁晓东问道。
陈玄奘和路明非都没看梁晓东,一边的陈祎解释道:“还九年义务教育?他们这边吃饭都是问题。”
“就你知道。”梁晓东撇撇嘴。
“呵呵。”陈祎一笑,“你能站在这跟我说话,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无论在哪边,我都是王。”
他说话时,与稚嫩面孔完全不搭配的金色童孔光彩夺目,让人看的有些想要跪地不起。
“路哥,咱们赶紧动手吧。”梁晓东完全无视陈祎的眼神,“说不定一会儿回去还能吃点夜宵。”
路明非看向陈玄奘,“你爹娘不养你,你可以找你的佛祖,我爹娘不养我,是因为....他们已经没命了!”
“大道理一堆,我听不明白,我们大齐讲道理靠的不是嘴。”他从怀里拿出炼金刑具,“而是靠这个!”
路明非说完,直接动手把刑具往肚子里一插。
针形刑具进入附中,开始呈网状扩散将路明非的所有内脏全部用金属网扣住。
他再一拉,上半身所有的脏器粘连在一起,从肚皮处像是剖腹产那样被全部拉扯出来,血滴在原本干涸成暗红色的大千录如同重新为其刷上亮红色的油漆。
路明非使用闰置五行强化自己后,直接冲了上去,但目标却不是陈玄奘,而是陈祎。
眼见路明非如此,陈玄奘提剑准备阻止他时,面前忽然蒸腾起一阵高温。
“你的对手是我。”诺顿超过两米的龙躯挡在陈玄奘面前,皮肤开始像岩石一样皲裂开,里面是正在流淌的熔岩。
随着诺顿变得越来越大,原本是黑夜的孟买居然变成了白天。
炽热席卷着整个城市,而天空中的诺顿也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全身青色鳞片包裹下,三个头尖锐如鸟头,翅膀在外圈火焰光环的照耀下发出彩虹光芒。
“诺顿,你疯了!居然敢用龙躯!”陈祎失声尖叫,“明天龙族的秘密会全部曝光出去!”
“吾既为君主,何惧之有?”天空中超过十米之巨的诺顿说道。
“小康他哥,你这说的啥意思啊?”老张头在下面大喊。
“这你都不懂?”梁晓东鄙夷地看着老张,“看他表情你也应该知道了。”
“翻译过来就是。”
“干我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