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在地面的砖石层层掀开，然后被剑气和剑罡绞为齑粉。

湛蓝雷霆噼噼啪啪作响，陆伯谦手执掌教法剑，他周身游走着电光，每一剑都带着煌煌天威。

李衍人随剑走，眉心一枚剑种疯狂运转，无形的剑意化为实质，将雷霆隔绝在身外。

两道身影来回碰撞，两柄长剑纠缠撕咬，金铁交鸣的声音让人头昏眼花，气血翻滚震荡。

街道两侧，一排一排建筑倒下，扬起灰尘。

李衍眼眸冰冷，白螭剑震颤，与他的呼吸同步。

各种剑法在李衍手中使用，剑势转换，让人琢磨不定。

陆伯谦以力压人，仗着卓绝的修为，刚猛的雷霆剑罡与李衍硬撼。

陆伯谦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小辈在剑道上的造诣太惊人了，往往能精准抓住他的破绽，借力打力，将他的剑罡化解。

身处陆伯谦的雷霆领域中，李衍受到了压制，煌煌天威使得他真元流转不畅。

要是一般的先天九重武者置身于陆伯谦领域中，顷刻就会变成焦炭。

好在李衍剑意透体而出，可以化为实质。

冷冷看着陆伯谦，眼神中一道剑光射出，冲破斗牛，搅散云层。

不屈的剑意死死将雷霆和剑罡阻拦，李衍抬手，那颀长的身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在众人眼中，李衍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长剑。

王平安站在远处，揉揉眼睛，先生他怎么会变成一柄剑？

于清清笑了，轻声道，“他已经把剑意淬炼到这种程度了吗，光是气势就能让我产生幻觉！”

“怎么回事，李衍不是人么，难道他是剑妖？”

“有这个可能！我曾看过一本古籍，上面记载天地万物皆有灵，都可修炼。草木有了灵智，称为精。动物有了灵智，称为怪。精和怪都属于妖族，所以妖族里又分妖精和妖怪。妖精和妖怪修炼到一定的层次是可以化形为人的，看来那李衍是剑妖无疑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把剑法修炼到这种层次。”

“人们领悟剑意都难，李衍却将剑意化为了实质，这不是天赋可以解释的。如果他本身是一柄剑，那就说得通了。”

听着人群的议论，天机楼探子满脸兴奋，将这一切记录了下来。

“笑话！你们这些无知小辈懂什么？大陆上虽然有精怪的说法，但那李衍是活生生的人。你们看他是一柄剑，那是因为他把剑意淬炼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让你们产生了幻觉，所以在你们眼中他变成了剑。”

“嘶，原来如此！”

“世上居然有人把剑意淬炼到了这种地步，令人不敢相信！我三十岁领悟剑意还沾沾自喜，跟李衍对比起来，真是让人羞愧啊！剑道一途无止境，李衍他怕是走上了剑道巅峰吧。”

“剑道巅峰？不，真正站在剑道巅峰的是蜀山上那一位，我爷爷曾亲眼看到过那位出剑，无法用言语形容。李衍这个年轻人虽然惊艳，但与那位还是没有可比性。”

“秦老，您两百岁，您的爷爷都是几百前的人物了。剑圣五百年不下蜀山，当今之世，除去剑圣，李衍怕就是站在剑道巅峰的人物了吧？”

“无知小儿！玄天大陆何其广袤？真正的大能都是遁世不出，你们看到的江湖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啊！”

身子佝偻，白发苍苍的秦老摇头，这些年轻人他们根本不知道江湖的水有多深。

旁人的议论无法影响陆伯谦，他额头上渗出汗珠，看着对面让他产生幻觉的李衍，心头压了一座沉重的大山。

只能说这李衍不愧是魔主，背负了魔道气运，能以先天境九重的修为给他带来威胁。

陆伯谦很认真擎剑，雷霆领域中万雷轰鸣，他不敢留力。

如果挡不住接下来的一剑，自己可能会陨落在这个小辈手中！陆伯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每一个时代都会涌现人杰，他们是时代的骄子，站在时代浪潮上的弄潮儿，一身战力惊人，往往能越阶而战。

白马寺号称明王转世的佛印，他们青云山的道子张麒麟，还有眼下的李衍，他们很年轻，可是没有人可以小觑他们。

雷霆轰鸣，乌云压顶，山雨欲来。

大燕半个都城都笼罩在了黑压压的云层下。

开山！

一剑出，剑意射穿斗牛之墟，那要削断万仞高山的气魄让人魂不附体，心神震颤。

这一剑，堪称禁忌。

便是凝罡境的大宗师全力出手，也不见得有这般威势。

时至今日，开山一剑在李衍手中已经成长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于清清抿嘴，笑道，“赢了！”

王平安双目失去了焦点，喃喃道，“先生他的剑是没有极限的么？我何时能挥出先生这样的一剑？”

都城的一个角落里，张麒麟眉宇纠结，眉毛拧在一起，小声嘀咕道，“陆伯谦这老顽固，本公子敬他是长辈，不愿跟他动手，他真以为自己地榜排名第一就可以横着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下衍兄这一剑，以衍兄的性子，怕是不会留手。”

“不行，我得去看看，要是衍兄把陆伯谦那老牛鼻子宰了，我怎么跟老爹交代？”

面对李衍开山一剑，陆伯谦全力出手，刚猛的雷霆汇聚，化为一只雷鸟，啾鸣着冲出，所过之处万物都化为齑粉。

神剑随着李衍的剑意无限变大，剑身暴涨百丈，朝着雷鸟斩落。

众人睁不开双眼，不由闭上眼睛，只感觉整个都城都在晃动，仿佛地龙翻身了一般。

等到众人再次睁眼，李衍和陆伯谦还在对峙。

李衍一身白衣，手中白螭剑斜指地面，脸上表情不变。

陆伯谦嘴角溢血，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在两人方圆百丈内，所有建筑物都消失了，地面足足被刮掉两层。

“是李衍胜了吗？”

“不好说，他们这种层次的争斗放在东洲来看已经是顶尖，单看表面是看不出结果的。”

“如果他们还要打，整个都城恐怖都要被毁灭了！”

“继续看着吧，一般人也没有资格插手他们的争斗。也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会打起来？”

“那还用说？李衍是天魔教主，陆伯谦是青云山长老，争斗需要理由吗？”

人群又开始议论了，脸上都带着忧色。

“何方宵小，敢在大燕闹事，罔顾大燕律令，当本太子不存在是吗？”

一个孩童飞来，他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霸气，合身的四爪黑金龙袍随风飞扬，猎猎作响。

“太子殿下，来得正好！快助贫道一臂之力，除了这魔道妖人。”

看到来人，陆伯谦猛然松了一口气。

燕无忌既然出现了，那他陆伯谦今日就不会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