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冷笑，声音不大，落入李衍耳朵里却激起了千重浪花。
剑帝手札他已经得了两本，只差剩下的两本。
现在高飞说他知道另一本剑帝手札的下落，李衍如何能不激动。
看着高飞脸上的冷笑，李衍主动放低了态度，开口道，“还请伯父不吝告知剑帝手札下落，李某感激不尽。”
“想知道剑帝手札的下落没问题，可是我不需要你的感激。”
高飞双手背负于身后，冷笑中带着得意。没事的时候看到老子招呼都不打，现在有事了叫伯父？
“爹！你既然知道剑帝手札的下落，干嘛不告诉李郎？”
高惊鸿上前抱住了高飞的胳膊，不停摇晃着，嗲声嗲气，让人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难得高惊鸿撒一回娇，高飞有些吃不消，从高惊鸿怀中抽出胳膊，看着李衍，冷声道，“想知道剑帝手札的下落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个条件。”
李衍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问道，“不知伯父的条件是什么，如果晚辈能够办到，一定不会推辞。”
“我的条件很简单。”
高飞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李衍，继续道，“你也知道我这傻女儿对你的一片心意，如果你们成亲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剑帝手札的下落。”
“爹！”
高惊鸿拉长了声音，脸上一下子红透了，几乎要滴出水来，她眼神期待看着李衍。
这个时候的高惊鸿终于有了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那含羞而又期冀的眼神，红透了的脸，让她多了女子的柔美。
李衍愣了片刻，这个状态的下的高惊鸿确实是好看。
不动声色挪开眼睛，在高惊鸿期冀和高飞得意的眼神中，李衍有些不忍，但他还是开口了。
“伯父，你的条件恕我不能答应。李某并非良人，伯父还是为惊鸿另寻良婿较好。”
“既然你对我女儿没意思，那你招惹我女儿做什么？”
高飞脸色平静，他的语气更是平静得可怕。
李衍皱眉，转身看向表情僵硬的高惊鸿，开口道，“惊鸿，是李某不对，李某一直把你当朋友的，不曾想现在却伤害了你。李某醉心剑道，并无成家打算，要辜负你的心意了。”
“惊鸿，伯父，这一个月多谢你们的招待了，李某这便告辞！”
“景同，走了！”
李衍朝高飞父女抱拳行了一礼，转身就走，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景同小心翼翼看了高惊鸿一眼，拔腿朝着李衍追去。
高飞目送李衍离开，手背上青筋绽起，他在竭力克制自己。
等到李衍的身影消失，高惊鸿僵硬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肩膀，眼泪无声无息开始滑落。
看到女儿流泪，高飞顿时慌了。他独自一人把高惊鸿拉扯长大，导致了高惊鸿的性格跟寻常女孩儿不一样。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儿流泪。
“女儿，别哭，你别哭。为父这就去宰了那不知好歹的小子！”
高飞转身，抬手一抓，王府深处自动飞出来一杆幽黑的方天画戟，他抬脚就往府外走，龙骧虎步，黑脸上杀气腾腾。
“高飞，你给我站住，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高惊鸿站了起来，眼眶发红，晶莹的泪水打着转儿，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抽着鼻子，声音带着哭腔。
高飞脚步顿住，转身看着女儿，一腔杀意充斥满胸膛。他看不得女儿委屈的模样。
“他不愿娶我算了，我高惊鸿又不是嫁不出去。”
高惊鸿声音哽咽，鼻子抽个不停，说话时眼泪忍不住又要往下流淌。
“对，我们惊鸿貌若天仙，喜欢你的人多去了，是那小子眼瞎！”
高飞赔笑应和，看女儿的模样，他心里也难受得厉害。
“哇！爹，我真的好难受，他心里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我吗？我在他眼里是不是一直都是个笑话？”
看着赔笑的父亲，高惊鸿终于忍不住，扑进父亲怀里，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高飞轻轻怕打女儿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儿，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男女之事，从来不是一厢情愿啊！
李衍提剑走出王府，心里微微有些乱了。
对高惊鸿的情义他心知肚明，可是他没有准备好啊！这一世，他只是想走上山巅去俯瞰人世风景，并没有想过儿女情长。
不是说高惊鸿不好，是他李衍没有那个心思。
身后，景同小心试探问道，“师父，你这样对高姐姐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李衍沉默了片刻，严肃开口道，“景同，你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为师今天就给你上第一课。”
景同竖起了耳朵，脸色也认真起来。
“所谓爱，不过是见色起义，馋别人身子。所谓情，不过是时间长了培养出来的脆弱东西。
爱情这种东西，再是脆弱不过，经不起考验的。
你爷爷年轻时候不也跟玉华师太有过感情纠葛，可结果如何？
或许惊鸿她现在很难过，可是时间久了，她自然会将我淡忘。
你要记住，世间永恒的永远是自身的强大。其余的，不过都是在你生命你昙花一现。
强者，注定了要忍住孤独。若有一天你被女人束缚住了，那你拔剑的速度肯定会慢下来。”
看着李衍的背影，景同似懂非懂，认真点头，他将师尊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里。
“师父，那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
李衍脚步坚定，只给景同留下了潇洒的背影。景同看不到李衍的眼睛，此刻李衍的眼里全是茫然。
高惊鸿僵硬的面孔不时浮现在脑海里，让李衍心下烦躁不已。
恍然间，高惊鸿的面孔变了，那一身鹅黄长裙的少女取代了高惊鸿。
李衍漫无目的朝前走，心里默念，“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人来人往的街头，师徒两人从走了很久，李衍不开口，景同也不敢问，只是他的脚肚子已经酸软了。
“站住！”
一个女子拦在了道路中央，她穿着青色罗裙，留着齐耳短发，表情轻蔑，眼神挑衅。
看着突然跳出来的女子，李衍眸子冰冷漠然，他现在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