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时钟的叮咚声,在心房的位置漫漫久久,不断地涨满,酸疼的快要炸开。
梦里纷纷扰扰,有一个女孩,哭闹着要爸爸妈妈。
孤儿院里,孩子们拉着手做成一排,认真虔诚地听着教父的祷告,他们的眸子里都闪亮着善良单纯还有对这个世界未知的好奇与兴奋。
上帝说,每个降临人间的孩子,都是天使。
孩子们问,为什么我们没有爸爸妈妈?
教父说,你们都是折翼的天使,上帝爱惜你们,特地把你们带到这里,带到我身边。
而坐在那里的仅三岁的女孩却嘤嘤啼哭起来,她哭着跑出去,哭着要爸爸妈妈。
门前的石子将她白皙的胳膊,膝盖都给磕出了血,她哭得越发闹腾,年迈的教父心疼地安慰她,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可是突然间,女孩的眼前却出现了一张年轻微笑的脸,她愣了愣毫不犹豫地将粉嫩的小手伸到男子的手中,突然之间喊出了'爸爸';。
男子怔了怔,却在教父的祝福下领养了女孩。
......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泪水就在满是酸胀的状态下流了出来,这迟来的记忆却以一场梦的形式尽数回归,像是多年之前丢失的一样物件,重拾的一种感情,温暖淡雅却又浓烈厚重似要把心占据地满满的,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情,却在这泪流不止的状态下苦涩地笑起来。
亦湛远进来看我的时候,有些惊讶,带着沉重沙哑的声音,他穿着全黑的西服,右膀上别了一朵小白花,眉眼间有浓浓的倦意还有黯淡的神色,"你醒了?"
"嗯..."
"把粥喝了吧,你这几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好..."
我把亦湛远端来的粥一点一点地喝完,每喝一口,泪水就下落一滴,直到喝完,我的手却停滞了,碗延口被搁置在拇指和食指的地方,我手上的青筋突起,在碗延用尽了力道,隐忍着要把所有的悲伤都花在这里,我低着头,眼眶里的视线却已经模糊不清了。
碗,在轻微地颤抖,而我的泪水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碗里,致落有声,滴滴清脆。
亦湛远强硬地一点点扳开我的手指,他看着我僵硬在半空的手臂,强忍着泪意,似乎要用尽所有的温暖拥我入怀。
我可以感受他身上的灼热温暖,还有--
那比我身体里面更加浓烈的悲伤还有疼痛。
我的双臂终于放松下来,紧紧地环住他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亦湛远松了一口气,"小雯,你别难过,今天晚上我带你去看爸最后一眼..."
父亲去世的那天,虽然遣散了宾客,但父亲突然去世的消息还是在媒体中不胫而走,第二天,媒体,报纸,一大分子的事蜂拥而来,连警方都涉入了事件的调查,外界纷纷认定是他杀,现场被全部封锁,亦家乱的鸡飞狗跳,甚至那些家丁传出废弃的院子闹鬼一说,亦夫人当场便昏了过去,而那时的我,太过悲伤倒在了亦湛远的怀里。
我听家丁说,亦湛远抱着我的时候,全身都是血,大家只会以为我这个后到亦家的女儿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昏阙,而真正应该伤心人是亦国栋相当珍爱的女儿亦雯才对,但事实却总是出乎人们的意料。
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拔了手背上交错的白色布条连同针管,我不顾全身的污浊,拖沓着长裙却不断地跌倒在地,亦湛远赶来的时候,却看着我一副狼狈的样子,他强有力地一把抱起我仍在病床上,我挣扎着,我狠狠地打他,狠狠地用牙齿咬在他胳膊上,脖子上,鲜血直流,我闹着摔破病房里所有能摔的东西,每次都不依不挠地下床,哪怕脚尖被陶瓷割碎,哪怕瘸着腿,也要用尽全力出去。
可是,每次都无济于事,亦湛远把我关在这里。
他每次来看我,都不说话,看见我脚上的伤口,就耐心地帮我处理,看见我哭泣,就耐心地哄我,看见我不吃东西,就亲自喂我,我在被窝里静静流泪,他就在一旁陪着我,他就像是个孜孜不倦的母亲,照顾着一个没有了心智的孩子。
我的日子,就像是被囚禁的鸟儿,想飞却飞不了。
那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亦湛远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亦湛远看着我的泪水,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浓重却带着疲倦,"小雯,我知道你心里的难过,可是现在,你不适合回亦家,你这样失控的情绪会让自己彻底暴露的!"
我终于抬起头,有些疑惑,有些震惊,有些无奈,"你都知道?"
后来,我才知道,亦湛远很早之前便知道我的身份,他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地守候着我,一同当年的承诺,把我保护在他的身后,连同时光一起爱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