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夕阳几乎完全落下,只留一丝昏暗的光从白色的窗帘缝隙处射入。医务室中一片静谧,只听见夏晴空粗喘的呼吸声,轻柔的长睫毛微微颤抖,她终于缓缓睁开双眼。一点点的坐起来,终于看清自己置身医务室中。
“你醒了?”窗口处突然传来低低的声音,她扭过头,看见一个修长秀雅的背影,那背影的主人,双手插在裤兜里,默默转身回过头来。
“安承?”夏晴空惊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不用那么惊恐的看着我,你晕倒的时候离我很近,所以我顺便送你过来了。”安承不习惯这样不信任的目光,径直走向门口,头也不回的道:“好了就起来吧,该回宿舍了。”
夏晴空愣愣的看了他几秒,才从床上下来,那一瞬间,她的头一阵眩晕,几乎再次跌倒,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床身,她才幸免于祸。
“没事吧?”已经走出门口的安承急忙跑回来,用手轻轻托住她的头,身体微微弯曲。有些无力的摇头,夏晴空觉得天旋地转,晕的她战不起身,意识稍微一模糊,手一松,整个人就跌进了安承怀中。安承一惊,下意识的紧紧搂住她纤细的腰身。怀里的身躯发出阵阵体香,安承一愣,有些失神。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安承一把将她抱起,声音清冷,冷的让夏晴空想要汲取丝丝温暖,连拒绝都说不出口。
感冒终于在一天后有了好转,而许凉音也终于来到了学校。夏晴空请假在宿舍休息的时候,老师已经重新编排了座位。许凉音被安排在第三组,童梓言的后面。而夏晴空,与安承同桌。和许凉音之间,整整割了四排。
终于见到许凉音的夏晴空,来不及找她说话,就已经上课了。
安承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针织衫,低调又帅气。夏晴空对于这位同桌还是十分感激的,毕竟是他在自己感冒生病的时候帮助了自己。
安静的听课,夏晴空斜眼看看安承,用手轻轻掩住嘴唇,轻声道:“那天,谢谢你。”
没有回音,安承只默默做笔记,对他的话,似乎完全没有听见,算了,夏晴空知道他是个生性冷漠的人,也不在扰他。
下课铃响,老师还没离开教室,许凉音就几步拉上夏晴空,走到无人的楼梯间,急不可耐的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们说你被同学欺负了,还被泼了一身水。”
夏晴空垂眸,鼻头微微泛酸,但又不想对她有什么隐瞒,所以,老老实实的将当时的情况全讲了一遍,尔后。
“什么?”许凉音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怒吼:“所以,那些事都是童梓言做的了!”
夏晴空没有回答,她就是这样生性善良,从来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总有人要把善良和软弱分不清楚。
“走!”许凉音紧拉住夏晴空的手腕,“我们回去,我帮你讨回公道。”说着,就要把她往教室里拉。
“等等。”夏晴空心事重重的不肯走动半步。“那件事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我不想再惹事了,况且现在,她做了什么我已经不在乎了,凉音,我想要的,是你的解释。你和童梓言之间,有什么过节,发生过什么。这些你都应该跟我讲清楚。”
脸色暮的一沉,许凉音愣在原地,目光十分忧伤的下垂。夏晴空看出了许凉音的不安与抗拒。一向洒脱的她,此刻也不过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女生,也不再逼她开口,只静静的看着她。
“可我不想多说什么,夏夏。”许凉音总习惯叫她夏夏,那种只有她一个人的称谓,有些东西,在许凉音心中,是无法共享的。
几乎是逃一般,许凉音转身就想跑开,夏晴空似是看出了她的举动,大声在她身后大喊:“许凉音,你太自私了。”
听闻这句话,她原本急促的脚步突然停下。高挑的身躯微微颤抖。“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朋友,你明知道我因为你的事受了多大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真的有那么难以启齿吗?”
许凉音回首,僵硬的转身,明亮的眼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微启却说不出一句话,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的连眼泪都流了下来,她痛苦的看着夏晴空,眼底有晦涩的痛苦,近乎绝望的说:“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件事会让你那么难过,可是夏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这是我心底的痛,是我的家丑阿!对不起,对不起……”
夏晴空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心里有些自责,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过了。她忽然有些怜惜她,不管是怎样的事,都应该是她不能理解的痛。
第二节的英语课,许凉音没有来上课,所以一听见下课铃响,夏晴空就立马跑出教室,去寻找许凉音的身影。
楼道,厕所,体育室,每一个能找的地方,夏晴空都找过了。却没有看见许凉音的影子,她焦急的寻找,最后绝望的瘫坐在操场边上。目光扫过教学楼,对了,还有天台。
气喘吁吁的跑上天台,夏晴空远远的看见许凉音站在护栏旁,“呼”,松了一口气,夏晴空放慢脚步,准备慢慢走完最后几步的时候,一只手扶住了抽泣的许凉音,继而抱住了她。
夏晴空一愣,顾南松居然也在,更令她惊愕的是,不知道许凉音说了什么话,下一秒,她亦是直接攀上了顾南松的肩膀,踮脚,对准他的唇吻了上去。
仿佛五雷轰顶一般,夏晴空当场忘记了呼吸,心底好像被扯开了一个洞,里面呼呼的灌着冷风,她觉得,虽然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说过对彼此到底是什么感情,自己也没有问过,但现在看到,还是觉得莫名涩意。
她又一步步的往下走去,不停的宽慰自己。算了,在自己对顾南松还仅是一点迷恋之前,赶紧将他淡忘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