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云沐走到前面,听到后面传来摘星摘月相继传来叫声,还没来得及回头,感到后颈一阵剧痛,失去了知觉。
茜红在凤梧宫中左等右等,眼看到了午膳时间,也没见云沐回来。起初也没在意,毕竟是在皇宫中哪会遇到什么危险。
只是这么长时间没回来,难免会着急。
“这位姐姐,我是秦王妃的丫鬟,我们王妃去锦鲤池现在都没回来,可否带我去找找?”
云潇与云沐关系亲近,宫中人都知道,所以对云沐的丫鬟也分外客气。
“姐姐客气了,我带你去就是。”
走到锦鲤池附近,宫女指了指前面,“直走就是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茜红福了福身,“多谢姐姐。”
茜红向前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云沐的身影。走到一条岔路时,茜红下意识的向旁边一看,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片衣角。
走进一些,将树枝草木扒开,“摘月?!”
茜红颤抖着手伸到鼻下,还好,人还活着。
摘月迷迷糊糊睁开眼,“茜红……”
摘星被扔在摘月的不远处,听见声响也渐渐睁开眼。
“这是在哪?”
“你们怎么在这?王妃呢?”茜红急的眼睛通红。
摘月摘星这时才稍稍清醒过来。
“我们……我们晕倒的时候,小姐还在我们前面走。”
此时,云潇、新皇和沈蹊在参加大典,太上皇、太后、宁贵太妃昨日已经启程南下,眼下竟一个人都找不到。
“你们两个,先回宫中,我去看看大典结束了没有。”
“你快去!”
摘月摘星两人受了伤,此时若是跟着,只会添麻烦。
云沐是被一桶水泼醒的。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小黑屋,明明是白天,还要点着蜡烛。
“醒了?”
云沐抬头,“太后?”
“哼,”太后冷笑一声,“老八平时将你保护的严丝合缝,哀家还真是难得能请得动你。”
云沐晕晕乎乎,“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太后转动着手里的佛珠。
太后计算着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大典就会结束,到时候沈蹊定会找到她这来。
所以,得在半个时辰内将事情给解决了。
太后起身,缓缓走到云沐跟前,轻挑起云沐的下巴。
云沐也不是个没性子的泥人,一巴掌打掉了太后的手。
“放肆!”太后大怒,“给我押住她!”
两个婆子上前,钳制住云沐的胳膊。
“啪——”
太后卯足力气朝云沐扇了过去,“跟你娘一样,一副狐媚样子!”
云沐怒吼,“不准你这么说我娘!”
“你不会还以为,你是舒玉的女儿吧?”
“什……什么意思?”
“今天,哀家给你好好讲讲。”
二十二年前,在江南长大的舒涵回京。
舒涵第一次出现在京中众人面前时,穿的是一件玫红色的流彩牡丹云锦裙。
乌发雪肤,唇不涂而红,眉不画而黑。
一双潋滟的杏眼,看人一眼,都能让人陷进去。
舒涵性情温顺,知书达理,可身上偏偏带了一丝媚。
那时,太上皇还是太子,当初的恒王也还在世,安定侯已经袭爵,云相也已入仕,只不过还只是个六品小官。
“民女舒涵,参见各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在场的男人们,见到舒涵,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多少爱慕之意。
其中,爱慕之意最深的大概就是安定侯与恒王了。
恒王是当时皇后的幼子,深受宠爱,他想要的皇后都会想尽办法帮他得到。
恒王心悦舒涵,皇后便下了懿旨,为舒涵和恒王赐婚。
谁知,舒涵柔而不弱,当场抗旨。
皇后知道后大怒,恒王虽然伤心但舍不得心上人受罚,拼命拦下了想要重罚舒涵的皇后。
舒涵不是个空有其表的草包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写的一手好字。
安定侯喜欢作画,舒涵就在画上为安定侯题字,可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原本,安定侯府与安国公府已经开始议亲了。
舒涵是国公府嫡出小姐,与安定侯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
然而皇后睚眦必报,一记不成,竟又下旨将舒涵赐给一八品小官做妾。
舒涵性子刚直,当天就直接进了安定侯府的门做妾。
皇后事情办的荒唐,被皇上狠狠的训斥了一通。
舒涵虽然没有被明媒正娶进门,但是安定侯仍然将她当做宝贝一样对待。国公府也暗中送去了嫁妆,好让舒涵在侯府中过的舒服些。
府里没有其它女人,舒涵就是安定侯唯一的妻子。
然而皇后贼心不死,竟又下旨为舒玉和安定侯赐婚。
舒玉温顺,不敢抗旨,只得接下旨意。
舒涵舒玉两姐妹,虽然从小不在一起长大,但血浓于水,感情亲厚。
但舒玉进门后,姐妹相见难免尴尬,几乎不在府中来往,感情也没有在家时亲厚了。
大婚后没多久,舒涵有了身孕。安定侯欣喜若狂,对舒涵更是无微不至了。
许是因为舒玉之事,舒涵怀孕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加上她从小体弱,孕时情况就一直不好。
生产时更是难产,拼了一条命才将孩子生下。
舒涵临终时,握着舒玉的手,请求舒玉善待孩子。
舒玉含泪答应,承诺说,这个孩子以后就是她的女儿。
还恳求安定侯,让安定侯抹去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就告诉女儿,她是姐姐的女儿。更要善待舒玉,将她当成唯一的妻子。
舒涵死后,恒王心伤,醉酒后跌入池塘,竟也早早的去了。
云沐听完太后讲的故事,面如死灰。
“你……你想说什么?”
太后仔细端详着云沐,“舒涵那个小贱人勾走了我儿子的魂,害了我儿子的命;你又来祸害我的孙儿,你们母女,还真是一个德行。”
云沐瑟瑟发抖,眼神涣散,嘴里一直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太后一把薅住云沐的头发,“你根本不是安定侯的嫡女,你只不过是一个妾氏生的女儿。你一个庶女,如何配的上我们皇家的好儿郎?”
婆子松开手,云沐像是脱线的木偶一样,滑落到地上。
宫里的人现在基本都在大典上,茜红饶了一路才找到。
大典还没结束,侍卫在外面守着,一个人都进不去。
“侍卫大哥,我是秦王妃的侍女,能不能让我进去,我找王爷有事?”茜红急的要哭出来了。
“去去去,也不看里面在干嘛,有什么事等到大典结束!”说完,侍卫狠狠的推了一把,将茜红推倒在地。
多说无益,茜红撑着摔疼的身体站起来,找别的办法。
然而,周围到处都是侍卫,茜红根本进不去。
“茜红?”
茜红回头,“元大哥,快……快救救我们王妃吧!”
终于找到了救星,茜红激动的都哭出来了。
“王妃怎么了?”元青抓住茜红的胳膊急忙问道、
茜红抽泣着说:“王妃她不见了,摘月摘星被人打晕,王妃不知道去了哪。”
“你不用急,我现在去告诉王爷。”
元青一个闪身,飞上了屋顶,寻找沈蹊的身影。
礼官读诏书读了快半个时辰,沈蹊现在正听的头疼,心情也莫名的烦躁,想快点结束。
元青站在屋顶,想要喊,怕惊扰圣驾;不喊,到时候王妃出了事,他第一个死。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还能救王妃一次。
元青抱着必死的决心,刚开口,就见沈蹊朝他看了过来。
“王——妃——出——事——了——”
听不见元青说什么,但是沈蹊看懂了他的嘴型。
那一瞬间,沈蹊六神无主。
“礼成——”
沈蹊一刻也没迟疑,直接跳上屋顶。
“王妃怎么了?”
“刚刚遇到茜红,她说王妃不见了,摘星摘月也被打伤了。”
太后!
整个皇宫,只有太后能做出这样的事。
沈蹊施展轻功,在屋顶上飞奔,只想快点找到云沐。
“参见……”
“太后呢?”
“太后正在休息,还请王爷……”
沈蹊揪起嬷嬷的衣领怒吼,“本王问你太后呢!?”
“本王再问最后一遍。”沈蹊狠狠掐住嬷嬷的脖子,“你若是不说,不光是你,你的儿子,孙子,本王一个不会留。”
“王……王爷饶命……老奴这就带你去……”
元青用刀抵住嬷嬷的脖子,在前面带路。
嬷嬷来到一间不起眼的杂货间,走到角落将按动墙上的开关,那面墙开始缓缓打开。
“啪——”
沈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婆子狠狠的朝云沐脸上打了一巴掌。
“混账!”沈蹊一脚踢开那婆子,紧紧的抱住云沐,“卿卿,别怕我来了。”
“太皇太后,你是不想要冯家的荣光了,还是不想要自己的尊荣了?”沈蹊看了眼怀里的云沐,双眼紧闭,眼角还挂着泪,脸颊红肿,与毫无血色的嘴唇行成了鲜明对比。心就像在火上烤一样的疼。
“你想干嘛?”太后故作镇定。
“今日,她若是有不测,我必让你冯家满门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