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吓人呼啦的。”贾大夫原本正要给小豆子施针,可谁承想阚南雪会突然一声吼,吓得他一个哆嗦,险些将针都给扎偏了。
“你快跟我说说,这孩子之前发病的症状。”不知为什么,阚南雪的心里竟然有一些不安,怎么听贾大夫口中的症状有点不对劲呢,不像是癫痫,倒像是中毒。
“怎么了?”贾大夫直起身子,望向阚南雪的时候,有些呆愣。
阚南雪反复检查起炕上躺着的小豆子,并且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
“啥,中毒?不可......”贾大夫一听,本能地便想要否定她的猜想,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到小豆子的身上时,他又顿住了。
是啊,自己怎么就敢这么肯定,小豆子不可能中毒呢?
刚刚小豆子明明没有死都被自己确定死亡了,既然是这丫头提出来的,哪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她说是中毒那估计八成就是中毒。
心里有了怀疑,贾大夫也是越想越疑惑。
回想了一下这半年多来小豆子每次发病的全部过程,贾大夫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一一向阚南雪道来。
半晌之后,两个人一起陷入了沉思。
“如果银针只对砒霜有反应,对蛇毒没反应的话,那就不好说了,我之前都是用银针试毒的,银针不变色,就认为无毒。”贾大夫闭着眸子想了一遍自己全部的施救步骤,除了第一次自己用银针试了毒之外,接下来便在没试过。
贾大夫:“陆先生全家是从京城过来的,听陆先生说,京城的大夫说小豆子是羊癫疯,所以我就......”
“你先给他施针。”阚南雪盘着腿坐在炕上,拖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贾大夫看了看她,嘴唇嗫嚅了两下之后,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将话憋了回去,开始给小豆子施针。
“喂,里面的,你们到底谁行不行啊?不行就直接说,我们赶紧再去寻别的郎中,治不好又不吭声,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年轻妇人的声音高亢又尖锐,飘进房内的时候,阚南雪忍不住皱了眉头。
“娘的,我出去毒哑她。”说完,她便想下炕穿鞋,吓得贾大夫赶忙上前将人拦下。
阚南雪不解地看着贾大夫,而后便听见外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哎幼喂,你个天杀得死棺材子,竟然敢推你老娘。”
屋内两人一愣,阚南雪立刻跳下炕,几步便跑了出去。
门一开,阚南雪便看见姜云沐举着个扫帚,追着那名年轻妇人满院跑的画面。
“欺负我媳妇,打死你。”这个妇人一口一个小蹄子,自己早就已经忍她很久了,原本还想着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自己再偷偷去寻她打击报复的,可这女人嘴上不积德,还一再找小媳妇的麻烦,那就别怪他了。
姜云沐冷冰冰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乌云,叫人一看便忍不住望而生畏。
“你个死棺材子,有娘生没娘养的,连女人都打,你算什么本事。”
姜云沐:“打的就是你。”
两个人在院子里一个跑一个追,尽管姜云沐的年纪小,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一番追逐下来,手里的扫帚可没少打到妇女的身上,直打得她惨叫连连。
阚南雪真想搬个马扎坐下,再抓上一把瓜子,这么精彩的大戏,真是百看不厌。
“我呸,那小娘皮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白瞎了你的这张脸,就凭她那长相跟身材,也值得你这样维护她。”青年妇女越说,姜云沐的脸色就越黑,下手也更重。
直将那妇人气得火冒三丈。
“行啦。”陆明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他的印象中,这个表妹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女子,甚至从没大声说过话,可今日却是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
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呢?
他不解。
可是,时间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因为,阚南雪开门走出来了。
顾不上院中追逐的两人,陆明抬步便冲进了里屋。
阚南雪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朝着姜云沐招了招手,“云沐哥哥。”
听到声音的姜云沐瞬间停下步子,扭头看过来,待看到阚南雪之后,扫把一丢,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近前,“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了吗?外面冷,还是进去吧。”
阚南雪笑着摇头摇头,“屋里的味道太大了,我呆不下去。”
小豆子吐的满屋都是腥臭味,阚南雪感觉再待下去,自己都要被熏吐了。
“那我去帮你取件衣服吧?”姜云沐还是担心小丫头会着凉,生怕她刚好利落,再反复就麻烦了。
“不用。”阚南雪说道:“我感觉好多了,晚点咱们回家吧。”
姜云沐看向阚南雪,微微皱眉,“你才刚好,留在这是不是好一点?”
“就是,那山洞四处漏风不说,还又湿又冷,可住不得啊。”童婉刚进院门,就听见阚南雪说想回山上,她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赞成,急忙走到阚南雪的面前,想将人拦下来。
“童婶婶,没事的,这几日天气还暖和着呢,等天凉的时候,我们的新房子都盖起来了,到那时再搬下来就是了。”阚南雪望着童婉轻轻说道。
童婉眸光微闪,心知这丫头的性子倔得很,她要是执意想回去,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叹了口气,只得作罢,“等会儿我让你姜叔去山上,先简单弄个门,把那洞口挡上一挡,别叫夜风灌进去了。”
阚南雪眉眼一弯,笑着点了点头,“好。”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童婉便不作停留了,转身出了院子,找姜牧之去了。
等童婉走了,阚南雪这才望向角落里,正在查看身上伤势的年轻妇人,“陆家的家境这么殷实,怎的就容不下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不怕遭报应?”
年轻妇人顿时一愣,神情满是惊恐地看向阚南雪,“你胡说八道什么?”
阚南雪勾唇一笑,“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小豆子根本就没有生病,也没有癫痫,而是长期被人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