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沐始终紧紧护在她的身边,将一些危险替她扫清。
阚南雪眼中的痛苦,他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才令他更加心疼。
该死的东古清,是他派人劫走了炸药,也是他用炸药袭击了郾城,说实话,如果没有炸药,郾城不会一夜之间损失两万人,就连厚实的城门都险些失守。
可这些都跟小媳妇没有关系啊,看到她眼中的自责,姜云沐心疼的差一点都碎掉了。
她想发泄,他便宠着她。
只要自己将她护好,不会受到伤害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阚南雪挥刀的速度越来越慢,此时此刻的她,头发散乱,脸上衣服上已经溅满了鲜血,那刺目的红色甚至印到了她的眼睛里,使得她双眸赤红,似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混战中,黑蚺与大黑不止一次让阚南雪将它们放出去,它们要帮助阚南雪一起作战,可都被她拒绝了。
大灰因为自己的关系已经受了重伤,她实在不能再接受身边的人或是动物为了自己而受到伤害了。
距离最后一声爆炸过后,已经过去很久了,想来东古清劫走的那批火药已经被他用完了。
火光之下,东古清骑着高头大马,脸上挂着一抹阴狠的狞笑,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缓缓走到军前。
隔着重重人影,他对阚南雪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
阚南雪的神经极其敏锐,当东古清的视线刚落到她身上的时候,阚南雪就已经察觉到了那股子阴狠的视线,毫不畏惧地迎视了上去。
两人之间明明已经交手过数次了,正面相间,却还是第一次。
阚南雪唇角微勾,抬手将脸上的血迹擦拭了一下,随即朝着地面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抬起几乎已经麻木的手臂,朝着东古清比划了一根霸气的中指,“你长的果然很恶心。”
尽管没见过,但阚南雪在闲暇之时,自然也幻想过这个令她恨到咬牙切齿的东古清会长什么样子,如今见到真容之后,还真是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所谓的相由心生,大概就是这种意思。
“呵呵,这个女人真有意思,上次见她的时候,明明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没想到这才三年的光景而已,她竟已经长成这副铁血女子的模样,当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东古清对着身边的副将说着自己对阚南雪的看法,眼中惊艳的神色满到几乎都要溢出来了一样。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让她有着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男人的胆识,见解与魄力。
即使两人已经交手过很多次,双方更是早就已经势不两立,但此时此刻在东古清的心中,竟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正在生根发芽,呼之欲出。
“你说我跟她......”东古清不知道是在询问着身边的副将,还是在喃喃自语,明明话已经说了一半却被他及时顿住。
身边副将到是一针见血,直接戳破他的所有幻想,“她只会想要杀了你。”
东古清自嘲一笑,垂着眸子也不知滴咕了一句什么,随即拿过背上的弓箭,一手执弓一手执箭,将弓弦缓缓拉开。
箭尖直指战场中的阚南雪。
东古清的眼神太过可怕,他脸上带着冷漠的笑容,黝黑的眸子漆黑如墨,沉寂的可怕。
此时的阚南雪依旧在敌人的包围之下奋力厮杀着,姜云沐一刀砍倒面前的敌人时,一转头就看见东古清的箭尖直指阚南雪,刹那间,他的心神一荡,三魂七魄差点掉了一半,来不及提醒小媳妇,他脚踩血泊用力一瞪,整个人凌空跃起朝着阚南雪便扑了过去。
东古清的手指一松,利箭带着破空之势直直朝阚南雪飞了过来。
周围的火甚至都被利箭带起的劲风,吹得有些摇摆不定,剧烈晃动。
而那支箭直逼阚南雪的身形而去,目标正是她的胸口。
此时的阚南雪已经不再是东古清眼中令他感到惊艳万分的女子,而是他的猎物,一个随意可以玩弄的猎物。
就在他等着盼着那支箭可以贯穿阚南雪身体的时候,姜云沐飞扑过来,手找那个长剑一甩,直接将那支利箭凌空噼断,叮的一声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对于姜云沐的出现,东古清十分恼火,他想看那个女人垂死挣扎时的模样,他不信她的眼中就不会出现害怕的惧色,想到这里,东古清急忙又拉开了第二支箭,而这一次,箭尖依旧直指阚南雪的心口。
姜云沐怎么可能给他伤害小媳妇的机会,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抹了把匕首出来,借着身势向着东古清掷了过去。
在东古清的眼中,今日这一战,他已经磋掉了天瑞的士气,他甚至将战争看成了一场游戏,一场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摧毁他们精神,让他们奔溃,绝望的游戏。
自己要将姜云沐逼到退无可退,这甚至比要了他的命还要令他感到痛苦。
“本王还想将你留到最后,可你执意如此,就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这话一落,东古清加强了攻势,一连三支箭从弓弦上急射而出,端的是想同时要了阚南雪与姜云沐两个人的性命。
阚南雪将手中的钢刀往地上一掷,随手掏出一把军用手枪,盯着东古清的眼神越发凶狠起来。
姜云沐将冲过来的敌人一刀砍死,拦住阚南雪的腰就将人勐地往怀里一带,两个人坚定的眼神一对视,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毫不畏惧。
两人躲过三支利箭,踩着大漠士兵的头顶,径直飞到了东古清的面前。
阚南雪身形一转,抬手就给了东古清一枪。
东古清见状急忙拉过身边的副将挡在自己身前,结果那一枪则径直打到了副将的身上,而他自己则飞速翻转一圈,从马上一跃而下。
姜云沐手中钢刀擦着东古清的肩膀划了过去,他手腕翻飞,一把钢刀削的东古清遍体鳞伤。
东古清手中的弓箭已经在抵挡姜云沐钢刀的时候被生生削断了,此时的他急于想要抽出腰间的钢刀,可只要他一有动作,姜云沐的钢刀就如附骨之疽一般,稍有不慎,就可能双手不保。
东古清桀骜不驯的眼神与姜云沐冷冷对视,一时间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