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一顿,勐地跪到地上高声喊起了冤枉:“皇上,老臣绝无不臣之心啊皇上,天地可鉴,老臣就只是想为了北齐多留住一员大将,那可是十万将士啊,到时候就让他们驻守在边疆,倘若天瑞真的打过来的话,我们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抵抗天瑞的进攻,臣真的是为了北齐着想啊,皇上明鉴。”
“不费一兵一卒,呵......你想的倒是美,你可知这十万人里面,有几人是跟他们的主帅一样背叛自己国家的叛徒?”
还派这十万人去对抗天瑞?这左相的脑子怕不是进水了吧?
别到时候这十万人联合天瑞进攻的将士一起反攻北齐,这是要将北齐拱手相让的节奏啊。
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只要稍稍想一下,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当下再看向左相的眼神可就不怎么友善了。
莫言已经懒得再去跟这个左相多费口舌,直接下了命令,“来人,剥去左相的朝服,暂压天牢候审,至于欧阳健......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北齐永不录用。”
命令一下,满朝哗然。
一开始还有人试图为左相求情,但都被莫言暴戾的眼神给吓住了。
后来,便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为他求情了。
众人纵横官场这么多年,哪一个不是老油条,左相莫名其妙地为一个天瑞的叛将求嘉赏,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都不信。
再有就是,左相一向与前太子过往甚密,想来新皇对他的不满已久,等着盼着抓他的小辫子,好除之而后快呢,没想到,左相这个蠢货竟然自己撞了上来,当真是蠢货他妈给蠢货开门——蠢到家了。
最终,左相还是在他自己杀猪般的嚎叫声中被侍卫拖去了天牢。
下朝之后,莫言面无表情地从龙椅上走下去,跨出殿门之后,他抬眸看着外面的红墙黄瓦,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孤独。
“难怪那丫头说这皇宫就是一座奢华的牢笼,果然不假,这才没几天,朕都已经有些厌倦了,怎么办?”想到此时此刻那个丫头一定纵马狂奔在天地之间,那般的恣意潇洒,莫言的心就忍不住一抽一抽地疼,她就像是只自由的鸟儿,只有广阔的天空才最适合她。
莫言突然想起阚南雪临走时说过的那些话,‘既然已经踏进了这波诡云谲的朝堂,并且登上了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那就好好尽好自己的这一份职责,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造福一方百姓,也可以让他们瞬间家破人亡,守护好你的子民,这才是一个皇上该做的事情。’
东己从宫外大步流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莫言呆呆地站在这里,顶着墙头发呆,他便站到莫言身边儿,与莫言一起欣赏起那红墙黄瓦。
东己道:“皇上莫不是想起了那个丫头?”
莫言澹澹一笑,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是啊,想那丫头了,想她在做什么?吃饭了没有,水喝的多不多?如今到哪了......”
东己沉声笑了笑,低声道:“看来皇上很喜欢那丫头。”
莫言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一抹好看的弧度,“一生挚爱。”
“哦?”东己大笑,“那为何皇上不将她留下来,纳为妃嫔呢?”
莫言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不会愿意的。”
留下这句话之后,东己还在原地愣怔,莫言已经转身向着御书房走去,背影坚定,却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与孤寂。
这时,阚南雪她们来到了一处山谷,众人盯着陌生的山谷,面面相觑。
“这路线不对吧?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过这座山谷啊?”阚南雪掏出地图摊开,一会儿垂眸看看手中的地图,一会儿又仰着头四下观察着附近的环境,一脸的疑惑。
夏追打马向前,与阚南雪并肩说道:“来的时候,是坐的船。”
听到这话,阚南雪瞬间了然,可不是嘛,他们来北齐都城的时候,因为赶时间的关系走的都是水路,可回去的时候因为有李佳晴的关系,阚南雪实在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空间的事情,便索性不再乘船,一路都在骑马。
“我们要进去吗?”这山谷处处透着古怪,实在不是什么理想的路线。
“不走这里的话,要绕两座山,你看,这不是有人进出嘛,应该没事的吧?”说是一条山谷其实道路足有好几米宽,并排行驶两辆马车都毫无问题,想来应该无事。
众人看向山谷内部,果然有一个商队打扮的人,正从山谷中驾着马车出来,看起来似乎很正常。
马车与她们擦肩而过,阚南雪鼻头耸动,似乎嗅到了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味道,她的视线一直盯着赶车之人,彷佛鹰隼一般犀利。
赶车人与阚南雪擦肩而过之时,仅只是与她对峙一眼,那名车夫竟被吓得险些从车架上掉落下来。
“奇怪,怎么会有沥青的味道?”阚南雪盯着那人的背影,直至消失才翻身从马上下来,她走到刚刚那辆马车经过的地方,猫着腰在地上不停寻找,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就被她找到一块沾满泥土的沥青块。
她凑近鼻尖嗅了嗅,没错,果然是这个味,这沥青可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对这个哪哪都落后的古代,尤其重要,如果能寻到沥青池的话,那靳家的财富岂不是又能登上一个新的高度。
阚南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殊不知一旁的几人,正满脸诡异地盯着她。
“二小姐捡牛屎做什么?”说话的是夏追。
夏踪也跟着应道:“就是说呢!你看你看,捡个牛屎竟然还一副很高兴的个样子,当真是奇怪。”
“谁说不是呢......”
李佳晴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走到四人身边说道:“你们四个这样编排自己的主子,就不怕被揍吗?”
阚南雪心里惦记着沥青的事情,便想着先进去看看,直接命令白雪向着山谷中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众人一见,急忙追了上去。
越往里走,山谷中越潮湿,阚南雪四下里看了看,路上再也没有任何行人,她不仅柳眉倒竖,整个人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不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
她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不,应该是被什么野兽盯上的感觉。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