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被有心人知道这些武器都是阚南雪的,那她可就危险了,这丫头自己不小心,他们可不能不帮忙隐瞒着,医术倒是还好,那毕竟是用来救人的,可这些扎眼的武器可就不一样了,一旦被上位者注意到,麻烦就大了。
“谢叔,这一次咱们伤亡了多少人?”尽快统计一下,该救治的好赶紧救治,她可没忘记自己是个大夫。
“此地不宜久留,先退到树林里再说。”谢成觉得不妥,鬼知道北齐在附近还有没有援兵,万一人家杀个回马枪,他们这些人可就都危险了。
“对,先退到树林里再说。”从川子谷到树林要越过一片无遮无拦的草原,除非北齐人跟他们一样,选择在深夜度过草地,否则他们是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更何况,他们还有狼群这个帮手在,只要让狼群守住草原,别说北齐兵了,怕是连只兔子都过不来。
早在结束之前,谢成就已经向留守在树林里看守马匹的人发射了信号,随着时间的推移,万马奔腾的动静已经越来越近,就连地上的石块都在微微震动。
战马即使受过训练,但天性使然,依旧会害怕狼群的存在,为了防止马儿受惊,阚南雪命令大灰先将自己的狼群带去稍远的地方,等她们打马前行一段距离之后,再跟上来。
大灰尽管心中不愿意,但还是朝天吆喝了一声,哗啦啦啦成群结队的向着远处跑了过去。
众人回到树林中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了。
这次出来的匆忙,没有带军医,阚南雪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奔走在伤员中间,根据情况的轻重缓急,有序治疗起来。
靳亦鸣,靳一与王彪在阚南雪的有意培养之下,处理一些简单的外伤自然不在话下,四个人顿时忙成了陀螺,丝毫不得闲。
“谢叔,这次伤亡如何?”好不容易得了一点空闲,阚南雪忙里偷闲弄了口热水喝,还没喝两口,就见谢成走了过来。
“死了二十七人,剩下的多多少少都带了伤。”说到这个,谢成一脸的沉痛,眸子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愤怒。
欧阳健这个老匹夫简直太可恶了,这种卖国求荣的杂碎,千刀万剐了他都不解恨。
“他们都是好样的。”谢成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垂头掩饰着自己泛红的眼睛。
对于一名将士来说,倒在冲锋的道路上,总好过倒在自己人的暗算之下,如果今日他们没有将北齐伏击天瑞的军队干掉,那么欧阳健手下带着的那十万将士,必将葬送在这腌臜的诡计之下,那种死法,才是真憋屈。
阚南雪望着树梢,没有接话。
看着她的这个样子,莫言却多多少少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不过,碍于场合不对,便没有多言。
看到靳一浑身是血的走过来,阚南雪瞬间回神,问道:“还有没有重伤患?”
为了合理分配医疗资源,一些轻伤都是将士们自己处理,稍微严重一点的则是靳亦鸣他们处理,至于一些危重病患,便全是阚南雪来救治了。
“有两个伤重的,没救过来,已经走了。”靳一扭过头,没敢去看阚南雪的眼睛,但眸子中闪烁着的光芒不难看出他的惋惜。
阚南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办法,那两个人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一个伤到了脖颈,重伤的程度即便是在医疗设备先进的现代大医院,都是个棘手的病患,无力回天亦是必然。
毕竟大夫也是人,不是神,治病,治不了命,更何况这还是医疗设备如此落后的古代。
至于另一个,则是伤到了肺部,双肺的贯通伤,阚南雪见到伤员的时候,他的情况就已经没有手术的必要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再去转转。”她不是圣母,但也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危险来临的时候,这些人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光凭这份勇气,就值得她尊敬。
“我也去帮你。”莫言跟着站起身。
阚南雪只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拦。
阚南雪一边儿走,一边儿把沾满了鲜血的外衣脱掉,随手从旁边折了根树枝,插进长发中将头发盘了起来,心中默念着各种药品的名称,但凡能出来的,都被她收进了自己的血衣中,至于那些变不出来的药品,除了啐骂一句烂空间不靠谱,她也是没有旁的办法。
虽然贸贸然拿出这些东西的举动十分冒险,但人命关天,阚南雪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莫言看了一眼她手中不断变大变重的包袱,眸光沉了沉,却是什么都没说。
下晌的时候,荆楚与张大虎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此时此刻阚南雪正蹲在一名伤员的旁边给他注射破伤风,听见马蹄声先是一惊,但细想一下,在此之前并没有收到前方警戒人员发出来的信号,那也就意味着来人是自己人,没有危险。
她缓缓站起身,一眼就瞧见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荆楚。
荆楚一见到她,翻身下马便冲了上来,双眼通红,拉着阚南雪将人里里外外瞧了个仔细,“丫头,你没事吧?啊?伤到哪里没有?快给我看看?”
阚南雪笑着摇了摇头,“我没受伤。”
荆楚将人推远了一些,这才看到她只穿了一身中衣,且溅满了血迹,血腥味极大。
“我滴个乖乖,这么多的血?还说没受伤?”
阚南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浅浅一笑,拉着荆楚向前走了几步说道:“这些都是伤员的血,不是我的。”
荆楚一下子带了四五名大夫过来,等众位大夫看过阚南雪处理的手法之后,个个满脸的崇拜,当下连伤员都顾不得了,冲上来就要拜阚南雪为师,就连站在她身边的荆楚,都被这些人给挤去了一边儿。
阚南雪被几名大夫围在中间,感受着他们热情的惊叹与佩服,无奈地尴尬一笑,就像是开记者会答提问一样,给众人相信讲解着他们提出来各式各样的问题。
也不知时起身起勐了,还是被问得头晕目眩了,亦或是没休息好,累着了,总之站了没多久,阚南雪就感觉到了一阵儿晕眩。
幸亏莫言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