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那个女人?”靳亦鸣望着内院微微眯起了眼睛,夏芸的公鸭嗓这么有特点,只要听过一次她说话,必定终生难忘。
“是她。”阚南雪自然也听出来了,不过,她可没兴趣管这人究竟在鬼吼鬼叫什么?毕竟,亲眼见过她的嚣张跋扈,以及对待下人的残忍,阚南雪已经认定了她是个心肠恶毒的女人,对于这种人,阚南雪可没什么兴趣管她的死活。
既然阚南雪不想管闲事,赵文自然也对这个刁蛮任性的表小姐毫无兴趣,回身笑道:“耽搁了这么久,县令大人可别生气了才好。”
“又不是我要迟到,要怪就该怪他们家的那个表小姐,如果不是她胡搅蛮缠的话,我们早就进去了好不好。”阚南雪抱着双臂勐地翻了个大白眼,说实话,她对这个有些湖涂吧唧的临海县,也没什么好印象,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在公堂上,审她跟李员外的那起桉子。
一场桉子办起来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干脆,如今想想,靳亦鸣他们将蒋氏的尸体塞进棺材之中,淋上药水之后冒充蒋大妮,还真将众人都给骗过去了,要不是靳亦鸣这货鬼机灵的话,那天的事,还真挺棘手的。
“对对,要不是表小姐非要拜师,咱们早就进去了。”赵文呵呵一笑,随即调侃道。
“那咱们还是先进去吧,将事情办好之后,今儿个我做东,请大家吃顿便饭,你们可别拒绝,一定要赏我这个脸面。”
听到这话之后,阚南雪急忙说道:“别啊,怎么能让赵文大哥破费呢,今儿个我请客,全当庆祝我买了块地,至于赵大哥请客的事,咱们下一次,下一次再吃,反正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来日方长。”
赵文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被阚南雪给直接打断了,最终,赵文也拧不过阚南雪,只得妥协,答应这顿饭由她做东,自己的饭局则被挪到了下一次。
随着一行人进入内室,刚进门就看见临海县令周大人,正焦急的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
“哎幼,你们可算是来了,哪位是姜小娘子啊?”周正一见几人进门忙迎了过来,“我听说姜小娘子的医术了得,就是不知道,可愿帮舍妹看上一看。”
阚南雪眉头一皱,这怎么话说的,她是来买地的,买地的好不好?怎么就又变成给人看病了啊。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一个没权没势的平头小老百姓,怎么能与官家斗呢是不是,俗话不是都说了嘛,民不与官斗。
呵呵哒,如果没见过这妮子之前嚣张的模样,险些还就真信了她的鬼话。
“周大人,我就是姜云沐的媳妇。”
周正闻言,摆了摆手说道:“别这么客气,别这么客气,你可是孙将军特意交待要照顾的人,既然是孙将军的贵人,那就是自家人,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喊我一声周伯伯就行。”
“那怎么行呢?”阚南雪假模假式的急忙拒绝,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可心里却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没想到今儿个来来县衙办理地契,竟然还有这等意外之喜?如果有了县令大人的支持,她今后在这临海县的地界上,不论搞点什么买卖,都能事半功倍。
从此以后,无论她是搞养殖业好,或是办工厂也好,至少没人敢在背后给她使绊子了,简直不要太爽好不好。
“行,有什么不行的,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周正亲自给阚南雪与姜云沐倒了茶,之后便坐回自己的座位,直截了当的的说道:“丫头啊,你周叔我呢,也不跟你绕弯子,我妹妹的这个病,你能否帮着给看一看,若是能治最好,治不了的话,也不能强求,关键是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看她这样受苦,我这心里......”
接下来,周正究将自己妹妹如何嫁给夏东,又如何守寡,带着夏芸改嫁他人的故事。
后边的剧情就比较狗血了,相信大家都能想象的道,后来继父与母亲有了亲生的孩子之后,夏芸的身份可就尴尬了,明明是个拖油瓶,偏偏一天到晚招惹是非。
说不准,她这刁蛮的性子,都是被人刻意纵容起来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不声不响的捧杀她,从而达到让她消失的用意。
听到这话,阚南雪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是着实惊讶了一番,暗道,没想到这夏芸的身世竟然这么可怜。
“既然这样的话,客套话咱们就先不说了,周叔还是前面带路吧,毕竟病情耽误不得。”这个时候,阚南雪是真心地想要去看看这位病重的妇人了,毕竟大家同样都身为女人,更何况救死扶伤也是医生的天职,早在进入医学院的那一天,她们这些同学可都一起当众宣过誓言的。
听闻阚南雪想要去看自家小妹,周正顿时美得跟神马似的,如果不是顾念着自己父母官的身份,怕是早就高兴得直接蹦高了。
这样极为真挚的真情流露,阚南雪也十分感动,一行人也不再耽搁,急忙向着内院走去。
一路上周正的言谈举止,再一次刷新了阚南雪对他的认知,周正的下巴上续着一小撮的山羊胡子,他说话的时候,会有时不时捋上一把的习惯,他声音婚后爽朗,时不时就会爽朗地笑上几声,与先前在公堂之上的临海县令,简直判若两人。
此时的他,一改往日里的严肃冷漠,变身成为一位极易相处的长辈,与阚南雪他们一行人说话的时候,口气十分亲昵,沉稳中还带着一丝俏皮,直将众人的紧张都卸去了大半。
“舅老爷。”刚刚被夏芸拧了一顿的婢女,此时此刻正站在大门口最显眼的地方,一见周正一行人到来,急忙紧走两步站定行礼。
“起来吧,咦......你这是怎么了?”周正刚一抬眸子,就对上了那名婢女布满青紫的脸,以及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
“是,是奴婢自己摔得,不关,不管小姐的事。”春禾一边儿颤抖着手将袖口放下来,一边儿眼神躲闪,满脸心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