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镇子里的人都还以为他是个高人,觉得他的这些怪异的治病法子有他的道理,但是时间长了,活阎王医死的人越来越多,在他那儿上当的人也越来越多。
久而久之活阎王就失去公信力了,很多人都骂他是个疯子,觉得他之前救回渔夫的女儿根本靠的不是医术,只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另外,活阎王帮人看病还有个规矩,那就是治病之前得跟他签个协议,被他医治过的病人不管是好了还是被他失手医死了,都不能找他的后账。
因此后来再也没人去找他看过病了,更没人再说他是个神医,甚至是觉得他连个“医”字都配不上,因此之前棺材铺的老板才说黄石镇根本就没有大夫。
不过虽然没人找活阎王看病了,但他却靠着之前赚的那些钱发了家,过上了富足的生活,这便更加让镇子里的人记恨他。
再后来,活阎王仗着他有钱有势,在黄石镇娶了九个小老婆,他在江边修了一栋六层高的阁楼,跟着他那些小老婆在里面夜夜笙歌,那日子快活得都能赶得上古时候的那些皇帝了。
他的这一作为,即便是放在我们外面的都市社会那都得是受人唾弃的,更何况是在这个保守的老镇子里呢。
因此,活阎王在黄石镇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却也没有人愿意提起他,按当地人的话说,那家伙就是吃人血馒头长大的。
听老妇人说到这里,我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照你这么说那家伙确实挺不是东西的,不过娶九个小老婆是不是太夸张了。
而且你不是说你们当地人都很讨厌他吗,那些个姑娘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去给他当小老婆?
难道你们当地的姑娘都这么没原则,这么贪钱的吗?”
老妇人说道:“钱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除了渔夫那闺女儿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人,其余的八个都是冲着他那张脸去的,因为活阎王长得俊呀。”
我愣了愣。“俊?能有多俊。”
说着我指了指杨石的脸。
“有我这哥们俊吗?”
老妇人笑了笑。
“就这么跟你说吧,活阎王那是貌比潘安,颜赛宋玉,就连我这样的老婆子见了,那都不敢跟他对个正眼呀。
就他的那些小老婆里,有三个之前都是嫁为人妇了,之后是抛弃了丈夫也要去找他呀。”
这时我愣在了原地。
“老婆婆,你这是不是说得太夸张了,我见过帅的,也见过风流的,可还没听说过能让女人这么为之疯狂的。”
这时老妇人叹了口气。
“你要是见他一面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夸张了,只可惜呀,那么好看的皮囊下面却包了一颗蛇蝎心,干的都不是人事儿。”
我明白这老妇人的意思,在他们这个与世隔绝的小镇里,老一套的封建思想还是很严重。
像活阎王做的那些事儿,吃人血馒头,靠人命敛财,医死人,拐人家老婆,还一拐就是三个,这些在他们看来都是足以在死后下地狱的恶事。
这时我说道:“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想去会会那活阎王了。”
杨石对我说道:“宇哥,咱们现在还是得以小鱼姑娘的事为重呀,我们得要赶紧找到蚩建峰,而按老婆婆所说的,那个活阎王是个年轻的美男子,根本就不可能是蚩建峰。”
我细想了一下觉得杨石说得有道理,因为按照之前老太婆所说的,蚩建峰是她的丈夫,如此蚩建峰应该和她年纪相当,现在已是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了,跟这种万人迷类型的美男确实是沾不上边。
于是之后我赶紧辞别了老妇,和杨石一起离开了她这房子。
入夜之后,黄石镇这地方是显得更加的死寂,由于白天的那些棺材铺全都关门了,现在大街上是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夜风吹着街道的上的那些纸钱胡乱飞舞,我感觉就是乱葬岗的气氛也不过如此。
黄石镇的整个结构是呈向着南北两侧延伸的阶梯状,镇子的地基随着两侧的山势而上升,而“阶梯”的最下方是若水,江两侧的镇子则是由三座石桥相连接。
我和杨石爬到一个高处向下眺望,发现镇子里有大大小小几百栋的房子,但这时候却是连一盏灯火都看不到,由此可以看出,这里的人对黑热病是有多么的恐惧。
当地人由于不知道这种病的传播方式,封闭的思想自然而然的就会让他们往鬼神的方面联想,他们认为黄石镇里有一个他们看不见的瘟神在散播着这种瘟疫。
要想不被这瘟神盯上,那就得尽量减小动静,因此他们半天不敢出门,晚上不敢点灯。
望着这个空寂的城镇,我叹了口气,对杨石说道:“这方的人根本连蚩建峰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咱们这样没头没脑地找,跟在大海里捞针有什么区别呀!”
杨石说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蚩建峰的确不在这镇子里。
第二,蚩建峰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隐姓埋名了,他要是以假名示人,自然就没人听过这个名字。”
我说道:“可是不管是哪种情况现在咱们要找到他的机会都很渺茫,早知道就不听那老婆子的话了,来什么狗屁黄石镇,反倒是白白把时间耽误了。”
“宇哥,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咱们还是再努把力吧。
据我所知,苗人喜欢依水而居,我觉得蚩建峰要是真在这个镇子里的话,应该会在下面靠近江水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
“老杨,你这说得挺有道理的,咱们是该去下面沿江的地方再好好找找。”
于是我们从山坡上一路走到江边,而在这个江的一个水湾处,我们突然看到了一栋灯火通明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