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年纪大的水鬼惊呼道:“这是老槐婆,我活着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她可是最喜欢扒人和鬼的皮,咱们今天是别想好了!”
王瞎子听见是老槐婆来了,吓得立马蹲在地上,“瘸子,记得以前大闺女儿小媳妇儿是怎么防鬼子的吗?”
陈瘸子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从灶坑里掏出来一把灰就抹在自己和瞎子的脸上,最后剩下一点,随手抹在胡三爷的脸上。
老嘎子离灶坑有点远,再想去掏灰已经来不及了,他也是一个狠角色,伸手就在自己脸上挠了几把,整张脸立马变得血湖湖的一片。
两百个水鬼也就地取材,往脸上抹了点土,还有没抢到土的,脱下鞋对着自己的鬼脸就开始抽,直抽到口眼歪斜才停手。
老槐婆像是根本不在意他们做什么,而是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眯着深绿色的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人和鬼。
她越是这样给人的压力越大,就连胆子大的老太太都见了冷汗,这老槐婆身体上的妖气有白光,恐怕再修炼一两百年就是妖仙,她和师姐都架不住这树妖的一脚。
看着还在扒糖皮准备吃东西的重孙女儿,老太太的怒火就顶上了脑门,要不是怕这老槐婆,她非将这个心大的踢出屋去,强忍着怒意,压低声音道:“记得去小河村前太姥姥怎么叮嘱你的吗?你除了娘还有一个亲人,要是遇到危险就叫那个人,明白了吗?”
石灵儿翻个小白眼,心想奶奶白天都看不见路,如果晚上出来估计会和赖三一样的下场,非掉山沟摔死不可,爷爷打一个干瘦老头还行,就是婴鬼他都干不过,叫他们来有啥用,还不如临死前多吃一块糖呢,死了以后只能吃香烛,真是太惨了!
老太太看着重孙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懂,实际上也不怪孩子,只要提她爹就会打雷,谁也不敢轻易提。
去年沉华媳妇儿骂重孙女儿,骂了她爹一句,让雷噼成了炭木棍,到现在还躺在炕上动弹不得,每天都须要人伺候着。
“灵儿啊,你看村里的小孩除了有娘还有啥?只要遇到危险就叫你没有的,到时候也能救你一命。”
这下石灵儿终于是明白了过来,小东子除了娘还有一双小白鞋,那鞋可是真带劲,就是有点贵,听说要五六块钱,太姥姥始终不肯给自己买,难道今天想买小白鞋给自己当妆老鞋,这太姥姥也真是的,为什么钱只给死人花,上次办丧事也是。
老槐婆就是不说话,也不去管别人做什么,只坐在那里眯着眼睛看人,像是在想事情,又像是在挑选适合的人。
这压抑的气氛差点没把王瞎子吓疯,他总感觉老槐婆在看他,也许下一秒,就会扒了他全身的皮,吓得他鼻涕眼泪湖了一脸,他拉扯着陈瘸子的衣襟,“瘸子,是不是抹了灰也掩盖不住我英俊的本来面目?那老槐婆是不是在看我?”
陈瘸子回头一看,吓得差点跳起来,这王瞎子本来脸上抹的锅底灰,如今被鼻涕眼泪冲的一道一道的,看着和山猫成了精一样,现在屋子里最安全的应该就是瞎子了。
“瞎子,你放心吧,现在你是最安全的,你现在比那些水鬼都丑。”
这下王瞎子总算是放了心,刚刚他还暗恨爹娘把自己生得太英俊,如今听了陈瘸子的话总算是放了心。
而胡三爷则是躲在李香兰身后,鬼头鬼脑的偷看老槐婆,就怕她发现了自己,他还是非常了解自己的,就是抹了锅底灰也没有,他这高大英俊的模样在这屋子里简直是鹤立鸡群,实在是太危险了。
此时的老槐婆终于是有了动作,只见她一挥手,凭空变出来四个英俊的鬼奴,每个鬼奴的身高都有一米九,宽肩窄腰大长腿,各个长得剑眉星目菱形嘴,而且他们皮肤还特别白,脸上连个黑点都没有。
“你们不用忙活了,这是大西山的三等鬼奴。”老槐婆澹澹开口道。
陈瘸子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抓不抓五百等级的?”
老槐婆深深看了眼这个瘸子,像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还真是少见,“他们四个是大西山最丑的鬼奴,你放心吧!”
胡三爷和王瞎子半天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同时翻个白眼,心说这瘸子也太贬低人了,就他们这长相怎么也能进三百等级。
“你不抓鬼奴干啥来了?”石灵儿倒是不怎么怕这个树妖,总感觉她身上没有杀气,应该不会伤害她。
老槐婆看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娃娃,难得和颜悦色开口解释道:“无尽山一个朋友五百岁整寿,一高兴就喝的有点多,看见这里有灯光,就进来醒醒酒,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
看你们像是寻仇斗殴,一会儿打的时候注意些,别把血溅到我身上,要不然有你们好看。”
谁也没有想到老槐婆只是进来醒酒的,那些水鬼算是傻了眼,不知道是现在走,还是硬挺到天亮再走,他们百分之百不敢再动手,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把血溅到老槐婆身上。
老太太这回算是彻底放了心,要说这老槐是进来醒酒的,打死她也不相信,凭她的本事,有几分钟就能赶回大西山,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醒酒。
虽然说不明白这老槐婆为什么救他们,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些人算是躲过了一劫。
没有想到那老胡婆子又开始冒傻气,拉着一个老鬼商量道:“咱们把这些人掐死,应该不会有血溅到槐婆身上,这天可马上快亮了,再不动手恐怕就晚了!”
“你吵到我休息了!”老槐婆说着就将几片枯叶扔了过去,那枯叶挨到老胡婆子的时候,燃起了一团绿色的火焰,老胡婆子整个人被包裹在火焰中。
老胡婆子痛苦的“啊啊啊”惨叫着,带着那团火焰满地打滚,想将身体上的火扑灭,然而却一点用都没有,那火越烧越大,最后将老胡婆子烧得只剩下了一把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