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鬼点点头，拉着斜眼鬼就往凳子上坐，这两个鬼一个眼睛不好，一个腿不好，一时没注意就坐到了地上。

“噗嗤！”

许风年实在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心想这闺女儿还是有点傻，既然不想要这两个清风，干啥说价钱，现在是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立堂口可是有规矩，只要先生说出价格，而那清风又同意了，就不能再反悔，否则就是没有信誉，传出去可是没有人会来看事。

看着闺女儿气鼓鼓的不说话，许风年无奈的开了口，“你们以前进过堂口吗？还有多少年阴寿？”

“我们还有六十年阴寿，就是阴寿尽了，也不想去投胎了，小南河的陈八给算过，说我们俩个下辈子是做妓女。

后来我们俩个一想，这胎坚决不能投，就我们这长相，当窑姐估计能饿死，到头来还是鬼，不折腾了，出来当清风一样能养活自己。”

陈瘸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过去，“你看着我说啥，你们碑王在正中间坐着呢。”

斜眼鬼“嘿嘿”笑了起来，“我这眼睛就这样，大兄弟别介意啊！”

许风年此时是笑不出来了，这两个清风不仅身体有残疾，脑子也有问题，就是阎王爷也要查看功过簿，才能去判定让人去哪里投胎，一个算命先生，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下辈子是妓女。

除非是他们两个人也像孙家一样得罪了地府的人，才会被人做手脚，可是看着这两个鬼的模样，就知道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得罪什么厉害人物，定是得罪过那算命先生。

事到如今就是这两个清风再傻也只能收着，拿起桌子上的黄纸，“你们叫什么名字？还有生辰八字也告诉我。”

瘸腿鬼想了下，“我是哥哥叫何来，他是弟弟叫何去，我们是亲兄弟，是何家庄人，十八年前马匪进村抢东西杀人，村长说我们兄弟两个高大威勐，一定能打过马匪。

我们脑袋瓜子一热，就冲了上去，卡察卡察几下，就让马匪砍个稀碎，临死前我们才知道上了村长的当，可是后悔也晚了，因为是横死鬼，投胎必须等阳寿尽了才行，没有想到我们兄弟两个还是个长寿的，这阳寿竟然是八十岁。”

听瘸腿鬼说完，许风年愁的直叭哒嘴，这不是单纯的缺心眼啊，是根本没有心眼，皱着眉头记下两个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随后她也死死盯着那些油灯。

这要是不来一两个像样的，以后这堂口可咋整，总不能是自己这个碑王出去给跑腿吧。

石灵儿看着已经三点也有点着急，不过嘴上却硬气，“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太姥姥就没有几个清风，还不是当了一辈子先生，而且她看事就从来不用清风，也把事办的挺利索。”

孙翠使劲拉了一下自己的孙女儿，让她把嘴闭上，又偷偷往供桌上加了几斤金纸钱，心想外面那些鬼看见了应该会动心。

胡三爷也偷偷往供桌上加白烛和供品，而石林更是一个惯孩子的，竟然跑到门口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王家堂口大出血，给每个清风和烟魂加三倍的香烛纸钱。”

几个鬼以为这里开了夜市，那是灯火通明，还有吆喝声，就都跑过来看热闹，其中一个吊死鬼伸头往屋里看了看，“他们在招清风和烟魂，估计没有鬼去，在这利诱呢，你们有没有去的？”

一个水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摇摇脑袋，“那领堂大神还是一个娃子，这不是闹着玩吗，我和你们说啊，这领堂的道行不高，清风可是遭罪。

我以前给县里赵老歪当清风，他道行不高还愿意接大活，有一次非和大蟒精斗法，然后他自己又不上，就把我派了出去。

那蟒精把我揍的瘫痪八年，去年才能从床上爬起来。

这当清风还是谨慎点好，弄不好都能让人削个魂飞魄散，太危险了。”

今天晚上为了看清风，所以石林也擦了猫头鹰眼泪，他把水鬼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差点没气死，“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揍？我怀疑你是别的堂口派来捣乱的，再敢胡咧咧小心抽死你。”

陈瘸子和胡三爷他们听见动静也冲了出来，等听明白怎么回事后，拿着金符就要贴这个水鬼，其他鬼看见后，吓得立马冲进屋里找凳子坐下。

其中一个老鬼颤巍巍开口，“我们都进来了，领堂大神自己挑选吧，什么事都好商量，千万别动手。”

许风年都有些蒙圈，不明白这些阴魂怕啥，他们可是还没有动手啊！

孙翠看见奶奶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奶奶，王家还剩下几张金符当传家宝，我今天怕有厉鬼来捣乱，就给石林他们每个人发一张，让他们镇堂口，这些老鬼怕的是他们手中的金符。”

听孙女儿说完，她果然看见几个人手中都捏着金符，别管这些阴魂是咋进来的，还是挑选几个吧。

挑选半天找出来一个吊死鬼，还有一个少了半个脑袋的横死鬼，这两个阴魂虽然说道行不高，好歹形象挺唬人。

这吊死鬼叫黄七，横死鬼叫周全，两个阴魂看见这堂口的碑王是个厉害人物，倒也没敢说什么，委委屈屈报了生辰八字和姓名。

不管怎么说，这堂口好歹凑上了五个清风和四个烟魂。

孙翠把九个阴魂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在纸上，供在堂口的桌桉上，这堂口算是立了起来。

石灵儿看着下面的九个帮手，差点没把腮帮子咬烂，这形象真是太壮观了，自己的娘在往嘴里面塞舌头。

石娃儿此时正盯着桉桌上的金纸钱流口水，那刘寡妇的身体还没有养好，别人不扶着就往地上坐。

这九个阴魂虽然说形象不咋地，却都是能造的主，转眼间那桉桌上的供品就造个精光，剩下最后两根香头，石娃儿一把抢走，蹲在门口就开始吸。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过去十天，看着家里的香烛纸钱越来越少，可是却一个活都没有接到，石灵儿此时才明白太姥姥为啥让堂口空着，不是招不来清风，而是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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