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笑呵呵的陈瘸子,老太太感觉整个后背都发凉,低头看了眼桌子上的茶,隐约看见有很多白色的蛆虫在里面蠕动翻滚。
老太太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有当场吐出来,不过脸色却变得煞白。
“一会儿再喝,我去东屋给大伙拿点炒花生。”老太太站起身来就要走,没有想到陈瘸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股寒凉从手腕上传遍全身,没有想到陈瘸子此时的手竟然像冰块一样,老太太抽了一口凉气。
“老姐姐,喝完茶再去拿东西吧!”陈瘸子阴笑着将茶杯递了过来。
在老太太想拼命的时候,就见重孙女在用手抓头发,就这一个动作,瞬间让她透心凉,灵儿现在能数到五十个数,再多就会抓头发。
没有想到这些鬼魂竟然能悄无声息从西屋进来,还真是小看了苗青,本来以为她会用尸奴硬闯,谁知竟然是恶鬼先到。
“那我就尝尝这茶是什么味道,不知道喝了会不会马上去西天。”老太太说着一张黄符勐然间贴到陈瘸子的脸上。
只见陈瘸子立马直挺挺向后倒去,还好胡三爷伸手将他扶住,“老姐姐,我刚才看他就不对劲,没有想到真的是鬼上身,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先进东屋,大伙快点。”老太太边说边往眼睛上擦猫头鹰眼泪。
还好东屋贴的黄符多,并没有鬼魂,看着人都跑进来后,老太太便将镇邪镜挂在门口。
“啪!”
“死瞎子,你抽的是我。”胡三爷捂着被抽肿的脸,恨不得踹死王瞎子。
“那你拉我干啥呀,我以为是鬼要吃人呢!”王瞎子举着镇邪尺不服气的嚷嚷着。
老太太狠狠瞪了几个人一眼,掏出来一瓶猫头鹰眼泪扔给胡三爷,“快去给大伙都抹上,看见阴魂千万别手软,今天晚上不是他们死就是咱们亡。”
胡三爷急忙接住猫头鹰眼泪,拧开瓶盖帮着大伙擦,等轮到陈瘸子的时候,就见这家伙眼神惊恐的看着他身后。
不用他说话,胡三爷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身子后头有异样,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
胡三爷手里捏着黄符,迅速往身后一贴,结果却落空了,在窗子外面,一个诡异的干尸,正瞪着眼睛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这是一个身穿长袍,身形高瘦的男人,整张脸像干枯的树皮一样,头顶上不停的往下滴答黑色血珠子,像是让人拍了两板砖。
老太太凑过来看了一眼,以为是普通的僵尸,刚刚放松下来,竟然在他双眼中看到一丝红光,心里咯噔一下,吓得急忙后退。
这是血魔,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帮着苗青害人。
“老姐姐,这是个什么东西,看着也太吓人了。”胡三爷看着老太太神情紧张,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是血魔,是有人专门炼制出来的邪物,将活人封进装满血的棺材中,然后埋在地底下,吸收地气和血里的阴气,时间一长,这尸体除了皮肤没有水分以外,基本上与常人无异,最重要的是他们噬血如命,并且有意识。”
“那……那血米圈能挡住他吗?”
“老胡,你是不是瞎呀,那血魔此时正站在血米上呢,还用问俺娘。”
老太太难得赞赏的看了石林一眼,“如今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乖乖等着他进来吸干咱们的血,第二条路是挣扎一会儿,再让他吸干咱们几个人的血。”
“选第一条路,死前不折腾了。”王瞎子说完就往地上一躺。
“我和瞎子选择一样,就伸着脖子等着他咬,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撑死他。”陈瘸子说着就躺在王瞎子身边。
“你们往门口躺躺,给我让点地方。”
“鬼娃子,凭啥我们躺门口,你咋不去?”陈瘸子用怀疑的眼神盯着石灵儿。
“就是想看看血魔咬人疼不疼,要是不疼,我也不挣扎了,要是疼,就和他对几招。”石灵儿说完龇牙笑了下。
看着才三岁的鬼娃子,陈瘸子有些心软,伸手将王瞎子推到门口。
“把我推哪去了?”
“里面,一会儿血魔进来先咬我。”
“瘸子,没有想到你这么够意思,下辈子,咱们还做哥们。”
“你别说话了,老实等着吧,要不然一会儿没有力气喊疼。”
石林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人,有些想不明白为啥抢着躺地上,“凉不凉呀,要不你们躺炕上吧。”
三个人一想对啊,为啥非躺地上,要是那血魔一个小时以后再进来,那他们还不冻僵了,等他们爬起来却发现炕上已经没了地方。
就见宋婆子躺在炕上唠叨,“要根葱整出这么大事,哎哟,我的命咋这么苦啊,三岁没了爹,五岁没了娘,老了老了还要被僵尸咬。”
“宋嫂子别唠叨了,你已经九十岁,算高寿了,咋死不是死。”老太太躺在旁边耐心的劝着。
“王家妹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咱们这可不是好死,被血魔咬了会尸变,明天咱们就会在村里乱蹦哒,真是太丢人了,我现在恨不得一头撞死。”
老太太听后立马坐了起来,要不是宋婆子提醒,她都把这事给忘了,这可不是好死,他们所有人都会变成没有意识的僵尸,明天就会去村里咬人。
这要是让人看见自己变成了僵尸,估计牙都能笑掉,“都起来,咱们必须和他拼了,要是被他咬了都会变成僵尸。”
等所有人都爬起来,就见那血魔张开黑乎乎的嘴巴,不停向外面涌着粘湖湖的液体,看上去诡异又恶心。
那液体喷到窗子上,竟然将玻璃腐蚀一个大窟窿,一股恶臭瞬间冲进几个人的鼻腔。
“脏东西,这地方也是你说来就来的!”
宋婆子勐地怒吼出声,伸手就将绣花针扎进血魔的脑袋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就见血魔已经重重的摔倒在地。
老太太抬脚踹开窗户跳了出去,一张黄符拍在他的身上,只见他躺在地上不停蠕动着,不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片刻后,化作一股白烟消散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