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精神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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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大哥,我觉得你思想太悲观了,唉,不要老是想着死亡,不就是写本小说吗?何至于此?你想想自己,刚过四十岁,在这个年代,还算年轻得很呢!换个路子,写别的小说不就行了?你得赶紧从这个泥潭里跳出来,你不要像陈晓旭那样,演完了《红楼梦》以后,还一直沉陷在里面无法自拔,最后还出家了,年纪轻轻就得癌症死了,多惨啊!

龙吟:真的呢,我是快被他们折磨疯了。如今一个朋友也没有了。本来理解我的人就很少,现在吴豪的背叛,使我觉得心如死灰,什么都没有了。唉,如果你也不理我的话,我简直是没有活路了。

苏灵:是,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小说一手造成的。

龙吟:是啊,其实我原来和某些人的关系很好的,就是因为小说,才成了仇敌的。

苏灵:所以如果你删了那些情节,也许他们就会善待你了。

龙吟:可是我要是不写小说,我觉得就不是我了,我活得就没有价值和意义了。

苏灵:你可以写别的啊!就为了几万字,大哥就想死,唉,真是太不值得了。

龙吟:哎呀,小说不是凭空写出来的,那就是我的生活积累,完全离开生活,向壁虚构可不容易。咋办?

……………………

苏灵:多看书啊!《山海经》就不错。

龙吟:《山海经》?啥用?

苏灵:唉,现在和我这么大的孩子,都爱看玄幻。你问问你的读者们,《山海经》啥用,你就知道了。

龙吟:可是我不喜欢玄幻啊!我不喜欢那些胡扯淡的东西,不喜欢的东西怎么写啊?我只喜欢写真实的东西。

苏灵:唉,那我就没法给你出主意了,因为我劝不了你。

龙吟:难道说我要像海子一样为文学献身吗?像海子卧轨山海关一样?

苏灵:呵呵,不是刚说了吗?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跳楼。你可以选择坐电梯到十几层楼的顶层上去,然后纵身一跃,保证能在零点一秒钟的时间内,就死过去了,这是痛苦时间最短暂的死法。可千万别喝敌敌畏啊!还很容易被人发现救过来,然后没准就变成了一个白痴,活得就更没意思了。哈哈哈!

龙吟:不行了,别开玩笑了,我真是太难受了!

苏灵:不开玩笑啊,那你就去死吧,来个爽快的,我支持大哥!

龙吟:我擦!你这个傻批妮子,咋这么狠心?难道就不会说一句安慰我的人话?我已经都这么绝望了,你还又给我增加这样的痛苦!

苏灵:哈哈哈!怎么样?我这么一说,你就怂了吧?不想死了吧?你这也太白搭了,多大点儿事,就想死!太白搭了,死能给你带来什么?啥都不能啊!

龙吟:能保住我的小说啊!那样我就可以不删除我的小说了啊!

苏灵:呃呃,这个么,如果你活着,没准还能写出更多更精彩的小说。你就是太有执念了,这样可不行。

……………………

龙吟:我真是完蛋了,因为某些人的挑拨离间,连我的铁哥们都反目成仇了。我以后寸步难行了,我真不明白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苏灵:是吗?吴豪老师怎么你了?不就是让你删改一点情节而已啊!

龙吟:可是删了我的小说,我心痛难忍啊!我觉得自己没害谁啊!可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找我的麻烦?

苏灵:那是因为他们认为,你伤害了他们的名誉!

龙吟:可是小说里没有他们的名字啊!

苏灵:别人不会像你这么想啊!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很庸俗弱智的。只要你这个作者暴露了身份,身边人就一定会对号入座的。

龙吟:唉,你快起床吃饭吧!别再害你了。我就是个疯子,谁和我沾边,我就会害谁。

……………………

苏灵:唉!我倒是有了一个办法。

龙吟:什么办法?

苏灵:你把所有小匡的故事,都改成小郭的故事,而且就用你的本名,就叫郭龙吟。你说如何?你问问这样子改法,吴豪老师同意吗?

龙吟:呵呵,那样不合适吧?那不就把我的小说弄得似驴非马的了?算了,不管他了。反正也算不上好朋友了,还管他干啥?

苏灵:唉,你又来了!十几年的老朋友,哪能就这样子结束?

龙吟:他不理解我不支持我了,还算什么朋友?

苏灵:那你不想想,他的名声如果坏了,他拿什么养家?大哥为什么老是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互相考虑考虑呗,人活着都挺不容易的。

龙吟:你说改成我的名字就能行了?那还不是换汤不换药吗?周围的明眼人,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人物原型是谁来?

苏灵:我不知道会如何。这只是一种猜想。我说了,你可以先去问问吴豪老师。

龙吟:那好吧,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他如果同意这么改,那我就这么办。好了,你快起床吃饭吧,谢谢你!衷心感谢!

……………………

苏灵:呵呵,大哥还是好好活着吧!说不定中国文学史上,你是个不可或缺的大人物呢!你的生命会很值钱,也许有可能像李白杜甫曹雪芹鲁迅那样重要呢!

龙吟:哈哈,谢谢鼓励。虽然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高度,可是听了你的马屁,心里还是很舒服。勉从虎穴暂栖身,我还是先忍一段时间再说吧!不管怎样,还是谢谢妹子的理解和支持。

苏灵:其实我也不理解你。我只是怜悯你的遭遇而已。

龙吟:呵呵,你又来了,总是给我伤口上撒盐!你难道也喜欢看我痛苦不成?你这个小虐待狂!

苏灵:哈哈,好了,不跟你扯了,我得起床了。拜拜。

龙吟:好的,等你回校的路上再聊吧,拜。

……………………

龙吟:你在路上了吗?完了!我痛苦死了。吴豪又打电话来,再次逼着我删改小说,真是没法活了。以后可咋办啊?

苏灵: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面对人生。以后的路好好走,一切重新开始。

龙吟:我现在的精神几乎崩溃啦,眼看就要完蛋了!极端的孤独伤心,绝望透顶。

苏灵:唉,大哥,想开点,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重新开始吧,一切都不晚。从起点开始,预示着一个大大的开心。

龙吟:我觉得现实生活比小说世界可怕多了。我众叛亲离了。

苏灵:是吗?不要悲观。不会那样子的。首先你的身体很好,其次,你有亲人的支持。你只是心态不行。唉,你只是没有朋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龙吟:也许吧,我可真是悲剧人生啊!就这么一个好朋友,还叫那些坏蛋给挑拨离间得消失了!

……………………

苏灵:其实,人在巨大的悲痛下,就算有朋友,也做不了什么的。也许,陪伴就好。

龙吟:你觉得我的人生,还有可能取得成功吗?

苏灵:难说。这是我参不透的,我不是预言家。我只希望你能快乐。

龙吟:你如果不是我的学生,看了我的小说,会怎么评价呢?

苏灵:呃呃,就是太写实了。我如果不是你的学生,也觉得你太写实,虽然文笔是很幽默。你知道吗,过于真实,给人的感觉会很不舒服。

龙吟:也就是说,你根本不喜欢我写的这种故事?

苏灵:大哥不要灰心啊!我还可以的,我喜欢散文,或者说那种正能量的。

龙吟:我准备结束《龙少情史》。写完大学聚会就完本。

苏灵:嗯嗯,可以。

龙吟:没法写下去了,阻力太大了。

……………………

苏灵:唉,大哥一切从头再来吧!我是不行了。

龙吟:啥?你咋不行了?

苏灵:我看大哥还可以的。我这两天神经性头疼,净病啊!唉!

龙吟:天啊,我还一个劲向你诉苦,原来你也很痛苦啊!

苏灵:上一次疼了一个月,疼起来完全不行了,走路都左右晃。

龙吟:我天!我们这不是一对苦命人嘛!用你劝我的话说,你也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

苏灵:我还可以。这不是事,我都习惯了。就上一国庆节,我就不行了,吃药也不管事。想想人生图什么,挺没意思的。

龙吟:咋办?原来你的痛苦不亚于我啊!

苏灵:唉,我只希望我家人我朋友都好好活着,你们快快乐乐健健康康,这比啥都强,我死而无憾。

……………………

龙吟:我擦!你的路还很长!别搞得和我今上午的话那么灰心!

苏灵:唉,其他都是身外之物,不是吗?伤心,今天又是雨天。大哥好好活着吧,我也是。只能这样子坚持下去,大家都快乐。

龙吟:我的天啊!

苏灵:怎么了?

龙吟:你这口气和今上午我的怎么一样啊?!

苏灵:不一样。坐车头疼。关键是一个人,承担所有事,太痛苦了。想想吧,为了家人,我以后也绝对要好好学习。

龙吟:你是真不容易,学业压力挺大的。

苏灵:我还有责任,可不希望我的亲人受苦。

龙吟:我这个事情还是自找的。我要是不乱写,就没这些烦心事了。

苏灵:是吗?你改了吧!要你删了,你就删了,没有他们,你照样能够成功。

龙吟:希望是这样吧。没办法,我准备不写现实主义小说了。

苏灵:没有那些文字,你照样可以是个大作家。只要人还在这,比什么都强。

龙吟:我真是痛苦不堪。现在都有点心慌气短。

苏灵:你就听他们的吧!某些人再加上吴豪,一旦合起伙来治你,你是对付不了的。我也是一直心慌气短的。

龙吟:我还有点头晕脑胀,都快给他们气死了。

苏灵:我也这样。不要生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观点。

龙吟:生活太悲催了,太苦难了,到处都是敌人。

……………………

苏灵:既然你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须要尊重别人。如果我是你,

我绝不会写的,因为我会尊重他们的意见。

龙吟:我主要是对那些故事素材太熟悉了,不写出来憋得难受啊!

苏灵:唉,人生就是要憋着。

龙吟:嗯,你这话很深刻。

苏灵:没办法,我靠跑步来放松心情。

龙吟:奥,你开始跑步了吗?不错。

苏灵:呵呵,打错字了,散步。我不跑步,我是边听歌边散步。

龙吟:嗯,也可以。

苏灵:从无州城上了车,我就直接晕死过去了。

龙吟:疼晕了?天啊这么夸张?

苏灵:不知道,反正就是难受。算了,不计较了。

龙吟:你现在走到什么地方了?

苏灵:到雪野湖了。

龙吟:走得真快。雪野距离齐州很近了。

苏灵:大哥给我发消息,我的音乐停了,我这才看手机。我只要不睡觉不上课,都带着耳机。

……………………

龙吟:你估测我将来的文学成就,能够达到什么程度?我现在搞得没信心了,本来还怪有信心,现在被这些敌人打击得体无完肤了。

苏灵:我不知道。大哥老是问我这种问题,我哪能预测?我觉得你只要好好写,就差机遇了。

龙吟:现在好像没什么盼头了似的,一片愁云惨雾啊!

苏灵:那就放弃写他们,写别的。做另一个领域的文学巨擘,你觉得呢?

龙吟:试试吧,我现在有点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的感觉。似乎写小说不是荣耀,而是一件耻辱了。

苏灵:唉,我相信不靠写实,你也可以的。

龙吟:我写这种解剖人性暴露黑暗的东西,人家就认为是我坏。鲁迅也解剖黑暗,好像他们都忘了。

苏灵:你没办法忘记这些,你和他一样就好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要拿来对比,你只有痛苦。

龙吟:其实鲁迅活着的时候,也是非常痛苦的,攻击他的人非常多。他是死了以后才获得普遍承认的。

苏灵:人家是有亲人支持的。他起码还有许广平。

龙吟:海子也是痛苦而死的。活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重视他,连他的女朋友都背叛他,要不海子也不会自杀了。

苏灵:别说了,大哥,我自己本身就没有正能量,你再这样说,我怕对一切都不再感兴趣了。

……………………

龙吟:是啊,我们都是很失望的人。

苏灵:今天又是一个凄凉的雨天,你就不要更加渲染这个失望的氛围了。

龙吟:是啊,心情很晦暗。我今天不想写作,只想和你聊聊。和你聊天诉诉苦,好像就轻松了很多。

苏灵:呵呵,行啊,我会尽力陪大哥解脱痛苦的。

龙吟:我确实把你当同龄人来对待了,不是一个很小的女孩。我把自己的软弱无能完全暴露了,你也许会看不起我。你承担了很多。

苏灵:我的确承担了不少。我承担了被别人说你和我暧昧的话,我承担了用我的时间去帮助大哥,我承担了大哥的坏心情。

龙吟:是啊是啊,我知道你现在是在帮助我,你成了我的倾诉对象。

苏灵:是,其实我也很心累。可是,我觉得如果不跟你说话,我怕你想不开。人命一条,我不忍心啊!

龙吟:你现在已经成了我的精神支柱,甚至代替了吴豪的角色。他原来总是抚慰我,现在也来打击我了。就像萧红写的那样:那个人原来是为我遮风挡雨的,可是他现在也变成风雨来袭击我了!

……………………

苏灵:唉,他也有苦衷,每个人都是有苦衷的。

龙吟:我没人可以诉说了,除了突然出现的你。你要是不加我好友,我现在都不知道和谁说说这些糟心事了。

苏灵:唉,也许是天意吧!我本来早就应该消失的。其实,有我没我,大哥都一样会好好活着,不是吗?

龙吟:很不一样。跟你一聊,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聊了这么一会儿,就不心慌气短了。

苏灵:我以后也得少和大哥聊天。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龙吟:聊天还能治病,你信不信啊?这可是真的。

苏灵:你不能依赖我。你要是想成功,就不能依靠任何人,你明白吗?

龙吟:可是再坚强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现在大概就是我最软弱的时候了。

……………………

苏灵:大哥,我劝你以后就少对别人付出点真心,要不你会被伤害得很惨。

龙吟:我已经对所有人都失望了,好在你还没有打击我,到现在为止。唉,我只怕,说不定以后你也会成为仇人呢!

苏灵:我为啥打击你?我有这么小心眼吗?

龙吟:你也许会因为别人说我们关系暧昧而恨我。

苏灵:我会恨你,但也不会打击你。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会这辈子离你远远的,忘记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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