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前,为了一点琐碎家务事儿,齐涵和郭龙吟冷战了一星期。之后才渐渐和好了。
可是没想到同时发生家庭战争的表哥夫妇,却至今尚未和好,分居已经一个多月了。
下面是齐涵跟表嫂子打电话,龙吟在一边听到的二人对话摘录:
齐涵:听表姐说,这段时间你和我表哥也在闹矛盾?现在咋样了,还没和好吗?
表嫂:唉,就他那个熊脾气,怎么和好啊?他要是能有一点点改了,我也好下台阶呀!真是没法忍受下去了!
齐涵:这回到底是因为啥事打的仗啊?
表嫂:不就是为了管孩子打起来的。那天上午来了个电话,有亲戚要过来玩。我当时正在忙着给顾客理发嘛,就打发儿子去买点菜,就是去不远处买只烤鸡去。我就让你哥给孩子手机里打上钱,我忙着理发没工夫嘛!
一只烤鸡顶多也就五十块钱,可是你哥只想给他打四十。我说:“四十块钱不一定够。你多给他打上一点。”我心里话,孩子手里又没钱,剩下一点又能怎样,给他当零花钱不就是了。
齐涵:是啊,这才多大的事儿,干嘛这么斤斤计较?
表嫂:可是你哥这时候又上了邪脾气,还不肯打钱了,说孩子不会买,让我买去。我当着别人的面,也没反驳他。让我买我就买去吧!我就等给那个顾客理完了发,然后就准备和孩子去买菜。孩子开头还赌气不肯去,还生气地说:“你别给他买鸡!连这点钱都不肯出!”
我说:“不买可不行,还有客人来喝酒呢,咱又不是光为了你爸爸。”我从来都是个顾大局的人。我就和儿子去买了鸡,儿子当时就说:“你看看,我没说错吧,四十块钱就是不够!我爸可真抠啊!”
过了一会儿,你哥又打电话让我去买西瓜,还买斤半肴肉。我也都照办了。等回到家里,你哥问这只鸡多少钱,儿子说:“四十四。你说给我四十,怎么样,不够吧?”
孩子说这句话也不算多啊,这是个事实嘛!你哥要是会说话办事的家长,肯定会对孩子说:“奥,这鸡还涨了钱啦!”不就行了?
可是你哥却立马上了气,张嘴就骂开了:“麻痹的,你懂什么?你是不是买贵了,让人坑了?怎么我去买,没超过四十块钱一回呢?”
儿子这回也嘴硬,没让他爸爸,大声说:“你骂啥?你就算打给我五十,还能瞎了?你的钱和我妈妈的钱,花谁的还不一个样?我妈手里的钱就不是钱了?”
要我说,儿子其实也没说啥过分的话啊!不料你哥竟然过去就踹了儿子一脚!
儿子觉得很委屈,当然就不愿意了,就骂起来了。你哥就又打他。你想想,儿子都十八九了,一米九的大个子了,他还能服气这种不讲理的爸爸吗?然后就闹腾得动了手,爷俩就打起来了!
我一看不好,赶紧过去拉打仗的。好不容易才拉开了。俩人气喘吁吁,和乌眼鸡似的。爷俩谁也觉得自己没错误。这时候那个亲戚还没来嘛,我就到厨房里做菜去。
我本来以为这场小纠纷就到此结束了呢!后来中午客人来了,然后开始吃饭喝酒。儿子很快吃完饭,就到一边上网去了。
这时候又发生了矛盾。你哥喊儿子过来给亲戚满酒。(作者注:满酒是无州方言,就是敬酒,先给长辈斟满酒,再说几句祝酒词,都是祝福健康长寿的话。)
你想想,儿子刚挨了你哥的一顿打,一肚子气还没出呢,他还有心情过来满酒,还会听你哥的安排吗?你揍了他还支使得动吗?
齐涵:是啊,这是人之常情,怪不着孩
子啊!
表嫂:我就过去劝孩子,去给亲戚满酒,完下这个礼数来。我从来都是给你哥留足面子的,当着外人从不给他没脸。我寻思着,一个男人啊,怎么也得在外人面前有点尊严嘛!
我就过去使劲劝儿子:“你过去给你姑姥爷满上酒。你也长大了,得懂这些礼数了。”儿子也很执拗,说什么:“凭啥?我就是不去满!”
我说:“不满可不行!人家会笑话你还没长大的!你看看你都一米九了,站在这里和一棵大树似的,咱可不能让别人看扁了!”
最后儿子还是听了我的话,硬着头皮去给两个客人满酒,一人满了两碗子酒。本来这个事儿也就算过去了,也怨我好心办坏事,多说了一句话。
当时我看那个酒瓶里,正好还剩了一点酒嘛,我就说:“这点酒正好给你爸爸满上吧!”我心里话,他要是给你哥满了酒,今上午那场子气也就算过去了,不就行了?
可是没想到儿子还对他爸一肚子气呢,就没理睬我,啪的一声放下酒瓶子就走了。
我就知道这回坏了,爷俩这场仗还没打完啊!果不其然,客人一走,你哥就发开酒疯了,嫌儿子不给他长面子,又要追着打儿子;我拼着命拉住他,没让他打着儿子。
你哥气没处出,就更疯了,对我使起厉害来,打了我好几巴掌,还把我的梳妆台都跺烂了!连儿子的书桌都踢烂了!他还拿起桌上的西瓜刀,动刀子呢!说什么:“敢跟老子拧拧?不想活了是吧?不想活很容易啊,看看我敢不敢捅了你们!”
你哥可是把我们娘俩吓坏了!我觉得这个熊太霸道太混蛋了,真是没法子再过下去了!以前这样的仗也没少打啊!一回一回的,我是真受不了啦!我就说:“你再这样闹腾,我就要带着儿子走了!”
你哥竟然恶狠狠地骂着说:“滚你麻痹的!滚啊!快点领着这个瞎包孩子给我滚啊!”后来干脆更没人话地骂开了,说什么:“麻痹的这个熊孩子,是不是我的种,我还拿不准呢!快滚吧!算我瞎了眼,白养了这么多年了!”
我也气得喊起来:“你麻痹的和我过够了,你就说过够了的话,别拿这种丧良心的话脏我诬陷我!我自从跟了你,就一直实心实意地过日子,当年那么多喜欢我的好青年,我都一个也没理,你凭啥还要说这种丧尽天良的话?”
你哥竟然信口雌黄,放开胡屁了:“你特么跟我的时候,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我怎么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种?我光看着你那时候长得好看了,哪知道中看不中用,从来都不肯跟我下地干活,就是个绣花枕头啊!”
我哭着说:“地里的活儿我是没干,那不是我刚嫁过来时,就跟你说好了的?我怕晒黑了,在地里干活挣的那点钱,还不够我买化妆品的钱呢!再说我开理发店,也没少挣钱啊!一年吃吃喝喝,你还爱喝酒,不都是花的我挣的钱吗?
你不就是这两年种了几亩地的绿化树,树长起来了,你觉得能卖个一二百万了,就烧包起来了?我告诉你,树还长着没卖出去呢,行市还不一定咋样呢,你发得了发不了这个财,还不一定呢!你还是夹起尾巴来做人吧!
你要是真不想过了,那就好好说,我可以达到你的要求!你要是觉得有了点臭钱,想找小的了,那你有本事就找小姑娘过去吧!我们娘俩离了你,也不是过不下去!”
齐涵:我的天啊,表哥这回是真做得太不对了!不过你也还是应该宽恕他,君子不跟牛治气呗,干嘛非得走了?
表嫂:你是不知道啊,说着说着,他还越来越气了,竟然给房屋中介打电话,要自己
出去租房子!还咋呼着不在家里住了!气得我说:“那好吧,真不打算过了是吧?那我带着孩子走,你不是嫌孩子傻吗?我不嫌,我带着他过去,让你自己在家清静清静吧!”你哥那个没良心的,竟然还跳着脚说:“那可来了好了,快滚啊!别在这里漆我的眼珠子!”
齐涵:我天啊,他怎么这样?也太过分啦!这个治法,他现在和个没见识的娘儿们还有啥区别?
表嫂:说实话,已经闹腾了四年多了,我一次一次让着他,这回真是没办法了。我们准备走的时候,他还在一边找刀子呢!我中午不是给他藏起来了吗?他还到处找,一边嘟囔着:“我的刀子呢?看把你能得!”可吓死我们了!再不走,在那里等他真杀了我们娘俩吗?我们这才跑到了孩子奶奶家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才来了城里,在大姐姐家住下了。
齐涵:你说表哥这是干啥?这不是放着好日子不过吗?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理发又没少挣钱,又没有男女关系之类的大问题,就只是些锅碗瓢盆的家务矛盾,表哥干嘛这么疯啊?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人了,故意和你闹腾啊?
表嫂:谁知道啊?我倒是还没发现他有这个迹象。反正就是每天灌上几杯子马尿,就开始胡骂乱卷,没命地折腾,真不是个好东西啊!头年里,孩子放假回家他也不管,因为一点小事,和我打仗,撵着我滚,还叫了辆出租车,让人家把我送到娘家,说是不要我了!他就能柴到这个地步!你想想,当时都腊月二十了,我要是被赶回娘家,还让我娘爷过年不过年?我就是不肯走,他才更觉得自己牛鼻了。
你知道当时得有多么丢人啊?年前来店里理发的人,不是特别多嘛,可是让人家看了大热闹了!大家都劝他,怎么也劝不听,谁劝他,他还骂人家哩!他就是这么个六亲不认的汉奸光棍,一点也不讲理!他这个家族,一辈子总有一个不讲理的恶棍,他爷爷当年就是口镇街上的大汉奸!全镇的人都害怕!这一辈子轮到他了,我真是没法过下去了呀!
齐涵:是啊,委委屈屈地这样子过下去,心里能舒服吗?前段时间我跟郭龙吟也是打仗,当时真是想和他离婚,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表嫂:是啊,心情不好,成天过得没点劲儿。你哥这个熊脾气,一喝了酒,就不是他了,就是成天咋呼着离婚,一闹腾就吵吵着离婚。我也就是为了孩子让着他,不肯去丢人现眼。孩子都十八九了,眼看着就得找媳妇了,我怕离了婚影响不好,耽搁孩子的终身大事啊!现在看来,还不如趁早离了呢!长痛不如短痛啊!
齐涵:唉,说穿了,外甥随舅,我表哥这脾气挺像我公公的。郭龙吟他爸就是个老酒鬼,一喝上酒,就开始骂我婆婆。我婆婆吃了一辈子窝憋气了。也就是仗着她脾气好,还能忍下这一辈子来。这要是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受不了他那样的,在外面怂在家里横的窝囊废男人啊!
表嫂:我也真是没法和你哥过了。这段时间我想着,就在无州城里租个房子开个理发店,自己过算了。就是等儿子快开学了,还得回家拿点东西。不管咋说,你还能和郭龙吟和好了,还真不孬。他能知道错了,改了,还是能过日子的。
齐涵:嗨,那两天我的心也是凉透了!觉得两个人在一块没点意思了,还有啥过头啊!心根本想不到一处。两口子没感情了,真没啥意思。我就和你说实话,那两天我真恨不得他死了才好呢!
表嫂:是啊!咱女人挨了欺负就是这种心理。真是仇恨啊!看见就生气,听见他的动静就生气,连想想还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