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戎装的曹操面上带了些许感叹的意味, 并没有对赵云刚才的话有什么其他想法。
重情义是件好事儿,若是赵子龙对之前的同僚视若无睹他才真会觉得奇怪, 毕竟赵子龙的为人他还是知晓一些。
三人就着如今的形势展开了话题,就连不远处尚未及冠的孙策也被曹操寄予厚望,若是知道这人在另一个历史上乃是和他对立的一方,不知道他们家主公还会不会有这种想法。
扯远了,以现在孙文台的意思, 怎么也不会就这么翻脸,再说了, 孙坚未死,孙策成长的速度也不会那么快。
成长起来是好事儿,但是如果代价是父亲壮年身亡,相信孙策宁愿还是现在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小孩子。
身边那么多人引导着, 即便没有家人生死的重担压在肩上,孙策未来也必定还是那个东吴小霸王。
他可还希望着这人以后长大了去训练水军啊!
“主公接下来,意欲何往?”
微笑的在曹操跟前站着,荀彧挑了挑眉, 对接下来的战事充满了信心。
三国大乱了百年,若是曹孟德在最初便以强硬的姿态入主中原, 还会乱那么多年吗?
“接下来......只看那些人想让吾等去哪儿了......”没有直接回答荀彧的问题,曹操勾起唇角,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他们如今可以说四面受敌,先打哪一个,只看哪一个先对他们动手了。
虽说敌人众多, 但是他曹孟德也不会怕了去。
比谋士,他们军中荀彧戏忠郭嘉程昱哪一个不是天下人趋之若鹜的大才,论武将,夏侯惇吕布典韦张辽更是个个以一当百的猛将,如此让人艳羡的局面,他曹孟德若还被几方敌人来犯就给吓了回去,那才是真正的滑天下之大稽。
“今日不谈政事,大军得胜归来,这庆功宴文若志才皆功不可没,这一樽酒水,聊表敬意。”
说着,曹操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酒樽一饮而尽,荀彧和戏志才也没有愣着,紧跟着也接过了侍者手中的酒。
曹操只是来这儿走一圈,很快便去了其他地方,这儿也不用他们一直在这儿待着,合计了一下,俩人便都打了声招呼离开了这里。
其他的事情暂且不说,他们自己可还有一堆尚待解决的问题。
二人一路慢吞吞的走回府邸,虽然没有言语,但是心中对要说的也都有了思量。
都是第一次,谁也说不上更有经验,挑明之前他们能相处的很好,挑明之后就不一定了。
变数太多,他们虽然不至于一点一点磨合,但是也还是要好好说一下以后该怎么办。
荀彧自己还好,荀氏人丁兴旺不缺他一个,但是戏志才不一样,他这么铁了心的不成亲这么好吗?
习惯性的将人带到书房,荀彧皱着眉头说出他的顾虑,却没想到对面那人非但没有回答,反而直接笑出了声。
不知道荀彧已经想了这么多,戏志才眼底笑意难以掩饰,这些根本不是这人该担心的事情。
“与其忧心这些,文若不如想想以后你我的事情被颍川家中人知晓该如何是好。”
垂眸想了片刻,荀彧有些不确定的看了戏志才一眼,“兄长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也许吧!
在大唐之时见多了两个男子在一起,荀彧知道这里对龙阳之好的接受程度比不了大唐,但是也不至于见不得光。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想想家中对他看的极重的兄长,荀彧又有些不确定了,若是兄长不肯接受,他们要如何是好?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让荀彧安下心来,戏志才揉了揉额头,“即是我将你拉进来,这些事情合该由我来对几位兄长说明,有什么火气,兄长们对着吾来便是。”
早在出征之前便想到了这些,戏志才心中也没有太过慌乱,大不了……被几位兄长揍上一顿罢了。
这么想着,无所畏惧的戏志才拍了拍荀彧的肩膀,表示一切有他在,不必担心。
“你觉着就你这模样,扛得住二兄一拳头吗?”面色古怪的看着戏志才,荀彧不由对这人抱有几分怀疑,不是他说,让这人去挨打,还不如自己先去让二哥教训一顿消消火儿。
上下将眼前之人打量了一遍,荀彧眸中显而易见的......嫌弃!
不是他说,如果真的要打,到时候他还真得考虑一下给这人配上几个能打的随时守在身边,他们家二哥打起人来,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感觉肩膀上的手明显僵了一下,荀彧轻咳一声,很快转移过视线企图掩盖刚才的不妥,但是该看的不该看的那人也都看见了。
哭笑不得的转过身,戏志才看着明显比自己要弱不禁风的人,无奈扶额道,“虽然比不得文若仙术傍身,忠也不至于连二兄一下也接不住。”
二兄二兄,叫的倒是熟练。
悄悄吐槽了一句,荀彧对这人的调侃也只是摇摇头,“旁人这般说也就罢了,志才怎么也这样,吾只不过一普通人,何来仙术一说?”
私下里说说也就算了,从来没人将这话在他跟前讲过,荀彧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现在曹操对他很是信任可以不介意这些,若是以后他们之间有了什么嫌隙,这可是能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话说回来,汉末和大唐相隔不过几百年,怎么没有一点各门派兴起的迹象?
要说那占据天下各地的门派是一朝一夕之间出现的,荀彧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每个门派都有传承可寻,怎么在这儿一点儿踪迹也没有?
他们长歌门在武德年间才出现,现在没有出现很是正常,毕竟连相知山庄都没有,更不用说微山书院以及后来的长歌门了。
但是五毒教唐家堡那些存在了不知道多久的神秘组织在这里也是找不到一丝存在的痕迹,或许是藏的太深,或许是根本就不存在。
当然,这些只是荀彧自己的猜测而已,他现在能继续修炼长歌的内功已经很是出乎意料了,不管以后的大唐会不会出现那些门派,他也见不到那时候的事情。
所以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在曹操心中留下这种印象,如若不然,以后估计极有可能还要被排挤出权利忠心。
为官作宰是每一个长歌弟子的梦想,九龄公是唐时宰相,荀彧心中一直以师父为目标,又怎么会让自己因为风言风语而落得和史上一样的下场。
一手好棋下成那样,他怕是要回去跪祠堂了。
似乎猜到了荀彧在担心什么,戏志才捏了捏胳膊,语气很是正经的说道,“是不是仙术暂且不谈,主公不会在意却是真的。”
与其说不会在意,倒不如说是在暗中推动的传言的发展。
“文若可知,得上天眷顾一说能让主公在以后少走多少弯路?”
一句话将荀彧忽略的地方点出来,戏志才看着这难得迷糊的人,也没有解释太多,以文若的机智,只这一句话便足以。
皇帝称天子,乃待天统治万民之意,若有天上下来之人辅佐在侧,真命天子究竟为谁......
曹孟德的心思,最开始对他们这些人就毫无遮掩,也就文若一直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纠结这些无伤大雅的问题。
被一句话点醒的荀彧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他竟是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怪不得原本只是在身边人之间传的话语,不等他反应过来便传到了百姓耳中。
在没人对此表态的时候他就该有所察觉了。
不过说到天子,荀彧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面色有些不妥,想起刚从京城送过来的文书,荀彧示意戏志才坐下,然后才开口说道,“在主公归来之前,洛阳有天使前来,诏书如今正在主公府上。”
大军刚刚归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没有人注意到被放在一边的天使很是正常,但是荀彧这些接待过的人也不提及就有些不对劲了。
曹操不是一回来便立即到了宴席之上,中间的这一段时间便是将兖州的情况大致又听了一遍,荀彧是真的没有想起来,但是郭嘉崔琰等人全部不约而同三缄其口,这就有些耐人寻思了。
沉思了片刻,戏志才抬眼看着荀彧,“不知天使传达的是王司徒的想法,还是陛下的意思?”
丝毫没有注意到话题转移的速度之快,戏志才的眉头皱了起来,现在洛阳城中王允执掌大权,却又没有得到朝中所有人的认可,卢植皇甫嵩这些老臣铁了心的和皇帝站在一条线上,如果他真敢对小皇帝有所不利,只骂那些文臣也要把他骂的不敢出门。
这么一来,刘协安安静静在皇宫中当个皇帝还好,但是要命的就是,他们现在这位皇帝比先前刘辨还能折腾人。
或许是之前太过乖巧听话,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登基之后的刘协态度会如此强硬,有什么不满意便直接将朝中文武百官喊来上朝。
有些事情私底下说说还行,真搬到朝会之上大家都不好说话,作死了几次之后,王司徒也不敢将小皇帝当成能随意拿捏的人了,毕竟上面那位才是皇帝,就算没有实权,他也是皇帝。
虽然做不了什么事情,但是刘协已经被拉到皇帝的位子上,他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至少不会让司徒一人把持住朝政,尤其这人还和他母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身为刘氏子孙,外族干政究竟带来了多少祸患不用他说,从高祖到武帝,那么多血淋淋的例子还不够看吗?
他们家皇兄二话不说给他扔了个烂摊子,他不介意将这摊子搅和的更烂。
如今他是皇帝,不管干什么都会有人给他想好理由,也用不着他费心去考虑能造成什么后果,反正他是皇帝,不是吗?
丝毫没有意识到如今的刘协已经不是他们当初见到的那个青涩的小孩子,王允只是拿哄孩子的态度出来,刘协也乐得当不懂事儿的孩子不停找事儿。
京城各种波折暂且不说,前来昌邑的天使究竟带了几人的意思还真的有待琢磨。
“诏书有命,主公与彧一同前去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工作狂怎么谈恋爱#
#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
#情缘是什么,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