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音天上来，雪落雪中去
“大师此言何意？何来因果轮回，何来报应一说？”韩璆鸣出言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时感悟罢了。阿弥陀佛！”了果顺口答道，没有再说什么。
而后，了果原地走了几步，时而抬头思索，时而低首皱眉，样子像是在考虑什么久久的不语。
半晌之后，了果停了下来，对韩璆鸣他们二人说道：“七月十五，屠魔大会，二位若是想要救你们的师弟，也就只有赶在那个时候了。”
“想要救人，首先要做的，就是破除金顶寺中的阵法封印。”了果说道，“所以，接下来，二位要做的，不是救人，而是破阵。”
“破阵？”韩璆鸣问道，“如何破？”
了果讲述道：“这金顶寺的阵法，绝非一人可破，乃是彼此呼应，相生之阵。”
乐康问道：“这阵法的情况，还请大师告知。”
了果点头，继续说道：“金顶寺寺院中的阵法，并不是只设在寺内，而是依照四方五行，同时在金顶寺中，以及这白鹿峰四周，四座守护山峰上，共同设置。”
“五处地方，依五行相生而流转，无始无终，无往不胜！五处地方，若是有一处，不能攻克，则全盘皆输，难以破阵。”
“破阵的唯一法门，乃是同时破这五处！”
“同时破五处？”韩璆鸣口中喃喃，凝眉不展，说道：“这样说的话，至少需要五人才行，可是，我和师兄，只有两人，依依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
乐康问了果：“大师，有没有可能，我先破一处，再赶去另一处？”
了果摇头道：“这四处地方，彼此相距甚远，前往一处，一个来回，再算上破阵耽搁的时间，五日而已，已经相当紧迫。”
“所以，时间上不行。”
了果接着道：“而且，东南西北四处，除按五行外，四方设置四圣兽，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彼此间的生机，相互连接。”
“任意一处未破，其余三处可活！”
了果凝眸道：“四方四象，彼此呼应，生机流转，生生不息。”
“这……这是……”乐康此时的表情，简直惊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木讷道：“这是……生体连接……”
“哦？你知道？”听了乐康的话，了果更是倍感奇怪，道：“想不到，这世上，竟还有人知晓此事。”
韩璆鸣不解，问乐康道：“生体连接？那是什么东西？”
“这些东西，我也是听师傅，曾经提到过因此。”乐康反问韩璆鸣，“你可知道，生命之种的作用？”
韩璆鸣点头。
“那你可知，生命之种，为何会有那样的作用？”
韩璆鸣摇头。
乐康解释：“生命之种，之所以会有那种神奇效用，就是因为生体连接。当然，生命之种，只是生体连接，最微妙的作用。”
乐康接着道：“所谓生体连接，就是生命体之间，某种特殊的联系，当然，视情况，也可能出现在非生命体之上。”
“生体连接，彼此相关，同生共死，生死与共。”乐康继续道，“生体连接有很多的情况，但总的来说，有两种。”
“一种，是一荣俱荣，就是说，连接体之间，只要有一个存在，其它的，就都将存在。另一种，是一损俱损，就是说，连接体之间，只要有一个消亡，其它的，就都将消亡。”
乐康凝重道：“总之，生体连接，据传，是一种很古老的禁忌，到了现在，也就只有生命之种，这一点使用方法流传下来了。”
乐康的望向果，道：“只是，没有想到，金顶寺的阵法，竟然会涉及到生体连接，有些匪夷所思。”
“既然这阵法，有生体连接在守护，那恐怕……”乐康的心中，含有疑虑和担忧，道：“大师，以我和师弟二人，真的能破阵吗？”
“你们不必担忧……”了果接下来的话，消除了乐康的忧虑。
“金顶寺的阵法，最早的时候，就是为了守护白鹿神兽而存在。”
“白鹿与四方圣兽，依照生体连接，彼此相呼应，共存共生。法阵运转时，四方圣兽，庇护着白鹿的安危，而白鹿的存在，也使四方圣兽，愈加强大。”
了果叹息道：“而今，白鹿失去影踪，四方阵法，也早已变得脆弱不堪。”
“否则，没有四名破入太霄境的高手，谁敢言，屠戮神兽？”了果凝眸，慈祥的面孔上，一对瞳孔变得冰冷，一道精亮的光束射出。
“太霄境高手？四名！”
韩璆鸣惊愕不已，目瞪口呆，难以想象，难以相信。这阵法，竟真有那么可怕吗？不过，细想之下，韩璆鸣感到释然。
白鹿为瑞兽，掌天下气运，是万民福音，对于北方玄天，乃至整个九重天大陆，都有着不容抹去的意义。如此的异兽，有再强大的防护，也都不为过。
可如果真是这样，又有什么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令白鹿失去影踪，或是屠杀它性命？
韩璆鸣想不明白。
这时，韩璆鸣又听了果说道：“只要小心些，现在，即便是你们，破掉这阵法，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乐康问道：“可是，诚如大师所言，想要破阵，我们还缺两人。”
“不必担心，这些，贫僧已有准备，自然还有两人。”了果道，“破阵之事，贫僧实在不便出手，只能交由你们去办。至于这位女施主，这段时间，贫僧会照顾好她。”
韩璆鸣出声道：“还有两人？他们在何处……”
说话之间，殿外响起了乐声，一男子，吹笛而来。
超脱物外，不染凡俗，面孔完美而无暇，剑眉星目。额前几缕发丝扬起，柔软顺服，无风而动。青碧的衣服，衣袂飘飘，犹若乘风而来的谪仙。
寺庙之外，雨势虽已渐弱，却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大雨飘飘扬扬，却没能弄湿其衣衫分毫。
见此男子，韩璆鸣眼中一亮，轻声自语道：“是他……”
男子走到韩璆鸣的身边，抱起拳头，向韩璆鸣打招呼道：“迷迭森林，村中一别之后，一切安好否？”
韩璆鸣没有回答男子的问题，而是有些急切，反问男子：“公子，不知，那两个孩子，情况是否还好？”
男子答道：“我已经将两个孩子，送回家中，让专人*，只要他们两人不懈怠，相信总有一日，可以出人头地。”
“这就好……”
听了对方的话，韩璆鸣松了口气。当日的事，虽然错不全在他身上，但对于两个孩子，韩璆鸣是含有愧疚的，也想要偿还。
这个时候，韩璆鸣想要再问些什么，可是未容他与男子再叙，乐康走上前来，问道：“这位公子是……”
男子轻笑，答道：“在下雪霖霜，有礼了。”
随即，韩璆鸣向乐康介绍了雪霖霜，将迷迭森林中的事，简要的告知了乐康。然后，韩璆鸣也将自己的师兄，介绍给雪霖霜。
乐康谢道：“安歌的事，原本，只是我们七星门的事情，现在，倒是给雪霖霜公子，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叫我霖霜就好，我也就称呼你乐康了。”雪霖霜说道，倒是并不见外。
乐康问了果：“现在，我们已经有三人了，不知还有一人，现在在何处？”
雪霖霜道：“乐康兄不必着急，她会来的，只是还需要些时候。”
了果也开口，指挥道：“东南西北四方，四座山，韩璆鸣施主，前往东方青龙位，乐康施主，前往北方玄武位，雪霖霜施主，前往西方白虎位。”
“至于最后的南方朱雀位，则由那最后一人来补全。”
了果对韩璆鸣和乐康道：“事不宜迟，两位，还请尽快动身！雪霖霜施主，我还有些话要和他说。”
“好，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至于依依，就劳烦大师，帮忙照顾了。”韩璆鸣说道。
“两位尽管放心，交给贫僧就是。阿弥陀佛！”了果说道，朝两人施礼。
随后，韩璆鸣与乐康朝着了果和雪霖霜辞行，迫不及待，一同离去，冒雨前行，分别前往东方和北方两处。
两人走后，没过多久，大殿之内，冰雪飘零。
雪零露来了，冰为魂，雪做魄，一袭蓝衣，像是冰雪染成，如以皓月装点，流转着如梦幻般瑰丽的光芒。
这一次，她没有以轻纱遮面，雅洁无瑕的面孔露出。
面颊似桃染，樱唇若涂丹，乌发细又密，黛眉长而弯。
雪零露走到雪霖霜的身边，道：“兄长，还是被你给说中了，我还真是，跟着那小子，来了这金顶寺。”
雪霖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雪零露随即走到了果的跟前，行礼道：“了果大师，家父让我代为问好。”
“两位放心，答应令尊的事，贫僧会尽量办到。”了果道，“七月十五，屠魔大会，一切，都还要仰仗两位了。”
“大师放心，如此，我俩也就先走了。”雪霖霜道，与雪零露一起，走出了大殿，分别向西方和南方而去。
这二人离开后不久，一个小和尚，从庙外，摸索进来。这个小和尚，正是韩璆鸣夜闯金顶寺时，那个喂安歌喝水的小和尚，法号为法因。
法因对了果行礼道：“师傅，我来了。”
了果吩咐：“法因，我料东边方位上，必有异变，需要你去走一趟。”
“是！”法因合十行礼，毕恭毕敬。
随即，了果从怀中，取出了九品莲台，递到法因的手中，说道：“你持此莲花，在必要之时，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