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凌云啸
朝霞光灿灿，曦日红彤彤，黎明破晓，当清早的日光洒下，新的一天，到来了。
清风浮动，还带着泥土的气息，花木的芬芳。
林间，几株高大的老树，枝叶繁茂，发出了“簌簌”的声响。婉转的鸟鸣，也已响起，清脆悦耳，飘荡在山间。
日头红红的，驱散了山林里，绕动的雾霭。草木上，一颗晶莹的露珠滚落。一滴水，便是一个微观的世界，闪烁着剔透的光芒，很是柔和。
这里，是古庙外的森林，韩璆鸣正在此处，等待了果的到来。
昨天晚上，韩璆鸣和了果，两人一直谈到很晚，直到最后的时候，了果告诉韩璆鸣，明天要指导他修行，故此，韩璆鸣很早就在这里等待。
蓦然，密林的深处，一道魔气崩云，好似沉睡的魔兽苏醒，盯上了这里，从林中诞生而出，极速蔓延过来。
韩璆鸣不禁一阵的心惊肉跳，感觉脑袋都在“嗡嗡”直响，机械的扭过头，向那里望去。他的心底，微微发凉，嘴上小声嘟囔：“有敌人来了吗？”
这一刻，韩璆鸣仿佛上膛的子弹，神经绷紧到极致，两只眼瞳微眯，紧紧注视远处，右脚后撤一步，早已做好逃跑的打算。
当看到了远处走来的人，韩璆鸣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喘了一口气，收回了撤出的右脚。
可下一刻，情势再变。
明知到来的人是了果，即便很想放松下来，此时的韩璆鸣，右眼皮仍在忍不住直跳，心脏“咚咚”的如打鼓，内心深处的那种紧张，难以抑制。
在韩璆鸣的额头处，一股冷汗流下，从他的脸颊上，滚落到地。几乎只是一瞬，韩璆鸣的后背，就全湿了，完全被那种威压所慑服。
韩璆鸣惊恐，犹若面对一头恶魔，刹那的感觉，如与死神对视。冰冷的死意，在他的心底蔓延，一点点扩散开来，侵蚀着他的心。
“好可怕的势！”韩璆鸣惊叹，寒毛炸立。
了果的那里，铺天盖地的恐怖气息，依旧在弥漫、旋转，简直如一口黑洞，吞噬人的心神，令人不敢向那里望去，否则，必要迷失心灵。
寒冷的气流在侵袭，令此地的气压，都在不断下降。当感受到那股冷气的来源，韩璆鸣的目光，忍不住转移到了果的手上。
看清其手中之物，韩璆鸣“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吐沫，不由骇然。
在了果的手上，倒提着一把铁剑，明明只是凡铁打造，甚至连剑锋都是钝的，但在韩璆鸣的眼里，那绝对是杀人的利器。
一把钝铁剑，锈迹斑斑，在了果的手里，却透发着绝世的凶威，堪比神兵利器，简直比韩璆鸣的天劫剑，还要更加可怕。
“我要来了！”冷漠的声调，冰寒而无情，此刻的了果，哪里还是什么圣神，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神。
说罢，了果持一把铁剑而来，无与伦比的血气爆发，冲上天空，崩碎四围巨木。
一步迈出，仿佛魔神降世，力大无穷，劈出一剑，撕裂这片天地。犹如魔兽出渊，了果破空而来，钝剑一挥，罡风猛烈，碎裂八方。
“当！”
韩璆鸣挥动长剑，迎了上去，与了果的铁剑撞在一起。顿时，震天大响发出，好似天雷轰鸣，在整片老林间回荡。
了果漠然，抡动铁剑，一剑甩出，威力之大，将虚空压塌。铁剑从侧面挥出，攻势凌厉直接，向韩璆鸣的腰眼处砍去。
韩璆鸣以剑格挡，挡于腰前，霎时，感觉压力如山，无法抵抗。
只这一击，韩璆鸣被了果，一剑扫飞，像是被击飞的皮球般，滑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向极远处落去。
“咚！”
韩璆鸣撞到了一棵大树上，几乎将那参天的巨木，给拦腰撞断。古树发出一声惨嚎，剧烈的晃动，满树的绿叶，落了一地。
韩璆鸣狼狈不堪，从老树上跌落，整个人呈“大”字型，凄惨的趴在地上，浑身酸软，直不起腰，甚至爬不起来。
“圣僧真的动起手来，竟然也可以，这么有攻击性吗？”韩璆鸣惊诧不已，整个人趴在地上发呆，难以置信。
韩璆鸣尝试着，想要从地上起身，但数次的尝试过后，皆以失败告终。他翻了过来，像是死尸在挺身，感觉浑身的筋骨，都像是散架了一般，没有丝毫力气。
脚步声响起，了果从远处走来。韩璆鸣躺在地上抬眼，向上望去，看到了了果的脸。
了果伸出一手，将韩璆鸣拉了起来，开口问道：“感觉怎样？”
韩璆鸣起身后，朝向了果，反问道：“圣僧，要是不亲身经历，我都不会相信，原来圣僧，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佛也有怒时，更何况，在出家之前，我游历九重天大陆，恩怨情仇许多，大灾小难不少，总还是要有些本钱的。”了果笑道。
“看来，曾经的九重天大陆，也是有圣僧的名号的。”韩璆鸣说道，不禁遐想。
按时间推算，当年的事情发生，后来了果出家，应当是在十余年前，那个时候，韩璆鸣或许才刚出生不久，也难怪他，没有听说过了果。
了果感慨，摇头轻哼一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见了果没有要说的意思，韩璆鸣也没有再问。
了果转移了话头，说道：“刚才展示的，是我昔日用的剑法，很直接，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只讲究一个‘势’字。”
“当然，虽说是剑法，但也可以说是野路子，没什么具体的招式，只讲究剑势而已，我叫它三个字‘凌云啸’。”
“今天，我把这‘凌云啸’传给你，希望你日后，能够用到。”了果凝望韩璆鸣的眸子，带有种期许的光。
韩璆鸣也是一脸严肃，很郑重的点头。
了果对韩璆鸣道：“你手里的剑，绝对是一件神兵，可惜，或许是封印，或许是你自身，不能激发出其全力，神兵威力难显。”
对方的话，让韩璆鸣有些难堪、羞愧，但他没有说错，只是实话实话。
天劫剑，绝世神剑，足以令九重天大陆，为之疯狂的神兵利器，可惜，到了韩璆鸣的手里，却是一次次的被折辱，难显其神威。
韩璆鸣的耳根，有些发红，不自觉低下了头颅。
他的对面，了果没有顾虑那么多，只是继续道：“我要教授给你的‘凌云啸’，对你来说，正好合适，可用来激发神剑之‘势’。”
了果接着道：“接下来，我会尽量收力，给你喂招，让你体悟，至于你最终能收获多少，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说着，了果把手一展，横起了手里的铁剑，凝眸而视，一对瞳孔，精芒灿灿，逼视对面的人，轻语道：“尽可能的体悟吧！”
了果大脚在地面一踏，直接踩碎大地，整个人化为一支穿天神箭，冲着韩璆鸣的方向，俯掠而来。
势大而威猛，韩璆鸣只觉对面，一道罡风扑来，犹如冷冽的刀锋劈砍，眨眼的瞬间，了果已然掠至他的眼前。
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一把钝铁剑，毫无仁慈的落下，直逼韩璆鸣面门。
这一瞬，刚猛的劲风压落，只是风而已，却好似一把刀在砍，令韩璆鸣脸颊生疼，好不痛苦。凛冽的风，吹动了韩璆鸣的发丝，一时间，让他乱发狂舞，肆意向天。
韩璆鸣不敢有一丝的大意与侥幸，使出全力，面对了果强压而来的攻势。
他举起了手里的剑，银灵爆发瑞光，一道通天的光束闪现，撕裂而出，恐怖滔天，向着击来的铁剑斩去。
半空中，了果见此皱眉，不悦道：“我是在指点你修行，不是在生死决战，收起你的剑威，只以剑招，与我对战，否则，如何能有进步？”
听这样的话，韩璆鸣一阵发愣，有些痴呆，慌忙收起了银灵的神威，将其当做了一把普通的剑来迎敌。
在韩璆鸣愣神的瞬间，了果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杀招已至。
铁剑杀伐，蕴含无尽战意，喷薄杀气，可怕的妖威，骇人之极。一剑斩来，像是一条黑龙腾起，张牙舞爪，轰杀韩璆鸣。
了果面无表情，眼神慑人，舞动一把铁剑，霸气凛然。
“当！”
震耳的声音响起，两把兵器相撞，霎时，凌冽的罡风肆虐，撼天动地，摧枯拉朽，向四面八方冲去。
这一击，虽了果早已收势，没下狠手，但韩璆鸣却仍然难以抗衡，浑身如被电击，尤其是持剑的手，一阵阵的酥麻与无力。
韩璆鸣连退数步，远远避开了果，想要暂缓一口气。
而对面，了果并不给韩璆鸣这个机会，又一次逼近，像是魔神在出击。
冰冷的铁剑举起，被其持在手中，明明只是一把凡铁，却仿似绝世杀器，流转戾气，迫人心魂。
铁剑劈落，杀气卷来，滔滔似汪洋，凛凛如寒风。
匆忙间，韩璆鸣举剑相迎，剑尖冲天，朝着压落的铁剑而去。
“锵！”、“锵！”、“锵！”……
刀兵交击之音，传荡在整片林间，魔音啸天，音波恐怖，令四围的老树，一阵阵摇颤，宛如秋之肃杀到来，树叶一阵阵抖落。
缠斗之间，了果一边举剑挥斩，一边对韩璆鸣讲解：“所谓的势，便是一往无前，只有一往无前，无所畏惧，才能所向披靡。”
“凌云啸，便是对天而啸，誓与苍天比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