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梁国使者前些日子送给皇上的。庆惠王喜欢,皇上才赐给了王爷。韩才人难道都不知。”颜昭容似笑非笑。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太后问:“韩才人,你老实说,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我没有给钱,所以觉得庆惠王吃亏了。
我摇了摇头,肯定不会如此简单。我小声道:“禀太后,我不知是王爷的‘爱犬’,是我不对。王爷人好,不忍拒绝,这才给了我。”
太后长叹了口气,对昭贵妃道:“此事我得问问辰意,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万不能再出事。”
昭贵妃脸色有些白,不住对太后道:“太后娘娘多虑了。王爷已经长大,不似从前莽撞了。”
太后道:“凌萱,颜昭容,你们先回宫去。皇上今日去了校场,明日回来。到明日为止,没我的命令,你们都不许出来。”
凌萱有些疑惑,颜秀堇却似了然在心,临走时,瞥了我两眼,抿嘴浅笑。
看她那神情,我感觉事情严重了。罪魁祸首就是她,我咬着牙,怎么也得挺过这一关,不然怎么找她算账。
太后没让我起身,只吩咐道:“快去宣庆惠王进宫。”
暮色暗沉,庆惠王匆匆赶来。我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您再不来,我就要跪死了,还死不瞑目。
他跪下,禀道:“不知太后娘娘宣我所谓何事?”
“辰意,那只狗是不是你给韩才人的。”
他爽快道:“是,娘娘。我看韩才人喜欢,就给她了。”
太后急道:“你老实说,对韩才人并无他意。”
这回轮到我掉眼珠了,原来症结在这。那这事简单了,只要庆惠王说清楚,我就没事了。
“儿臣绝无此意。”他起身,走近太后身边,撒娇道:“母后,您难道不相信儿臣。”
太后宠爱道:“辰意,母后老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若是再出什么岔子,不仅伤了我,也伤了皇上。”
昭贵妃道:“太后,我扶你去用膳吧。您都累了一天了。”
太后点了点头,对我道:“韩才人,这次哀家就饶你一次。罚你待在宫中思过十天。”
您干脆打我二十,不三十板好了。扼杀我的自由,对我来说,比挨板子还惨。
我目送太后离开,自己却站不起来。骆辰意过来扶起我,我站起来,然后松开他的手,道:“我是怕了王爷您了。”
看见不远处可怜的“假面”,我正想走过去抱它,却不想腿根本不听使唤,一下栽了下来。
骆辰意边笑,边将我扶到椅子上:“早说了,让我扶你。你不听。”他打开笼子,将“假面”抱出来,问:“都长这么大了,起名没?”
我还是觉得今天这事,他得负点责任,没好气地回道:“叫‘假面’。”
他大笑起来,盯着狗道:“‘假面’啊,不知你是谁呢?”
我双手用力敲打双腿,想让血液流畅。骆辰意道:“我送你回去吧。”
“别,”我坚决摇头,“让太后知道,我就死定了。”
“那你怎么回去。”
“那就麻烦你去毓秀宫,把蝉衣喊来吧。”
“哪这么多麻烦,看我的。”他对门口一个略高的内侍道:“把你的帽子和外衫脱下来。待会不管看到什么,要是敢说一个字,我饶不了你。”
他把“抢”来的帽子给我带上,又披上内侍的外衣。把我从外形上变成了一个内侍。
“不错,”他满意地看了看。然后把“假面”交给我,背对我蹲了下来,道:“上来吧。”
见我不动,他干脆一把把我背上,笑道:“别掉下来了。”
我脸红到脖子根,除了我老爸,我还没被别的男人背过呢。
我把“假面”放在心口,尽量隔开与他的距离,可怜“假面”被挤得哇哇叫。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太后把我都找来了。”路上,他问道。
“‘假面’让黄美人受伤了。所以太后才叫我过去。本来事情就结了。颜昭容却扯上你,说‘假面’是你的爱犬。”
他冷笑了两声,道:“原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是不是得罪她了?”
我叹气道:“要说得罪,无非就是她拉拢我,我没答应。”
“靠她也未见得就好。她这般有心机,指不定哪天就把你给卖了。”他毕竟是宫中长大,见解与我不同。
我好奇道:“其实,要说你送我‘假面’,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何太后如此警觉,非要亲自问你话呢。”
他忽然沉默起来,夜风习习,竟有些凉。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大不了。”为了缓解这尴尬,我拍了拍他肩膀,嚷道:“你怎么走这么慢啊,什么时候才能回毓秀宫啊。”
他这才道:“那你抓好了,掉下来我可不管啦。”他一路小跑起来,我只得紧紧抓住他衣服。
我吃吃笑了起来,坐人马挺有意思的。
毓秀宫门前,蝉衣和雪贞正焦急张望。
一见她们,我顿时软了下来,委屈道:“蝉衣,雪贞。我回来了。”
等骆辰意放下我,她们才认出我。我抹了抹泪,对骆辰意道:“今天多谢你了。还麻烦你送我回来。”
“跟我还客气,快回去吧。太后给你下了禁足令,这几日我也不能来看你,你自己多保重。”
好小子,够朋友。我轻轻捶了他一下,笑道:“放心吧。只要别人不给我找麻烦,我自己不会闯祸的。”
回了屋里,我将“假面”放在桌上,凶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出去。蝉衣,把绳套拿来。”
“假面”低着头,也不闹,认错态度良好。只是一看到绳套,立即激动起来,不住扭着身子。
唉,算了,要是给它套上,让它失去了自由。那我不是变成另一个“凌太后”了。我放下绳套,摸摸它的头,柔声道:“‘假面’,以后要乖乖的。既然你跟着无权无势的我,注定要多加小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