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交谈,伴随着偶尔的低语娇嗔。
“那个法子真行吗?哼,你大哥那个老东西,又给我找夫婿呢。”
“不然还能怎么办?宝贝儿,咱们要想长长久久,就只能这个办法了。”
“要不,咱们离开这里吧。天涯海角,找一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给你生儿育女。”
“外面太乱了,离开了这里,哪还有现在的好日子。红红,你就听我的,让那小子当你的夫婿。他是个小白脸,人老实,唯唯诺诺的,也没有父母,很好操控。那小子修炼很刻苦,是一个好苗子,有培养的价值,我大哥应该会同意。要是不愿意,就直接说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我在推波助澜,一定可以成功的。到时候有了掩饰,我们见面就更方便了。”
“人家有了夫婿,哪里还能方便,任谁也受不了当面戴绿帽子吧。就是支开,也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动了手,就麻烦了。”
“嘿嘿,红红,放心就是,我早就想好了,等你结婚后,我就找外来人打断他的腿,挑了他的手脚筋,拔了他的舌头,以后只能在床上躺着,不能动,不能言,你还不离不弃,外人一看,啧,咱家红红情比金坚,情操高尚。至于咱们两个?到时候啊,嘿嘿,就在他面前,岂不是更刺激。”
“你好坏哦。我今天中午,在他回家的路上专门看了看,很嫩呢,我冲他一笑,还红了脸,真是个雏儿,嘻嘻。叔儿,人家不忍心呢,残废了太可惜了。”
“怎么,你看上了?哼。”
“废了就废了。”
外面的姜凡早已面色冰寒。
尼玛。
老子小白脸?老实?唯唯诺诺好操控?
打断腿?挑了脚筋?拔了舌头?然后在床前……
卧了个槽。
这对贱人。
真贱到了极致。
“真开了眼啊!”
姜凡目光冰寒,杀心沸腾,神色却十分怪异。
姜凡认真的听着。
忽然,几句话让他格外的留意。
“红红,你可知你三哥为什么回来?”
“我也很奇怪呢,为什么啊。”
“那小子在白龙山深处得了一件宝贝,不想交给师门,就回来了。”
“叔儿,什么宝贝?”
“一颗青纹菩提子。”
“青纹菩提子?那不是奇珍异宝吗?”
“嗯,这东西,听说乃是天地孕育而成,拥有加速修炼的功能,也不知真假。”
“这等宝贝,我三哥怎么会说出来?你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
“嘿嘿,你爹看似沉稳,坐在家主位置上,大权在握,可实际上是个湖涂蛋,身边不知有多少眼线呢。你还不知道吧,你小娘给你找了个后爹。”
“真的假的?我小娘怎么敢?要是我爹知道了,还不扒了她的皮?找的谁?”
“等你给我生个儿子,我就告诉你!最近你小心点,你三哥得到菩提子,很多人都知道了呢。”
“嗯!我三哥好色,莫不是在醉云楼喝醉了说出去的?”
“谁知道呢,不管他。”
外面。
姜凡差点给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太复杂了。
听不懂。
年轻的心灵,真的听不懂,搞不懂。
他望向内堡方向,露出复杂之色。
那边还真会玩儿。
“青纹菩提子?加速修炼?”
姜凡记在了心里。
左右看了看,轻悄悄离开,围绕着又转了一圈就再次回来。
耳朵贴在墙壁上。
内里还在运动。
“这老六,还真不是一般的牛,厉害了。”
姜凡都不得不佩服。
深沉的呼吸声逐渐回荡,也非常平稳。
睡着了。
姜凡默默的站着,抬起头,看着月亮被流云遮盖,中间黑暗,周围白亮,可还没有冒头,又被遮蔽。
他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想了想两人的情况:姜家六爷不喜修炼,纨绔好玩,五百斤的石锁都举不起来;姜家主脉女子,没有天才存在,也没传出谁修炼有成。
目光一定,掀开外衣,从里襟上撕下三条,将手指缠绕住。
最终一跃而入,进入了院子里。
卧室的窗户半开着,这是透气,姜凡轻如狸猫一般来到了窗下,探着头往里面望了望。大床上躺着两个人,白花花的身体很刺眼。
鼻子前飘荡着海洋一般刺鼻的咸腥味,就连点燃的檀香都无法掩盖。
姜凡眼睛一眯,就从窗户上窜了进去,脚步踏前,就来到了床前。
也是这时,姜六爷豁然睁开眼睛,就要张嘴喝问:谁?
可这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就被掐住了脖子。
卡察……
一声轻响,就捏碎了喉咙。
姜六爷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嗬嗬’声音,姜凡没有理会,探手掐住了姜红红的喉咙,勐然一使劲又往一侧一扭,当场死亡。
看着老六最终一命呜呼。
姜凡松了口气。
“我们无冤无仇,也没什么交集,奈何想让我当接盘侠,接盘也就接盘吧,还想废了我,当真是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要是没有发现。
恐怕这个姜六爷就会找他摊牌,若是不同意,定然会打压,以势压人,甚至知道了一些情况而被灭口。
“我这算不算是无妄之灾?”
姜凡嘴角扯了扯,快速的查看房间。
在两人的衣服中找到了三十多两银子,犹豫之后又放下了。
看着香炉中的三点火光,掐断之后,剩下一小截,撕裂床上的被子,露出了棉花,就将三根香插入了进去,从桌子上拿起一根银钗,从窗户上一跃而出。
将院子里的痕迹抹除,这才离开。
绕了一大圈,来到了一处宅子外。
这是一个小院子。
刘明的住处,却不是家。
原先的男主人早已失踪,他就鸠占鹊巢,包养了小寡妇。
没有太过接近,只是将银钗放在了墙头上不起眼的地方,好似无意中跌落,一转身没入了黑暗中。
不一会儿功夫,就重回东城墙上。
从原先的地方走了下去。
“老王叔,还没睡呢?”姜凡来到了卫所门口,就看到一个面容沧桑的老人蹲在厨屋抽着旱烟袋。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累死我了,有茶没有?”
“注意点,别将身子骨练坏了。”老王叔咧开了嘴,牙齿都没有剩余几颗,“屋里给你晾着呢。”
“我就知道老王叔会想着我,下次再值夜班,我给你整只烧鸡。”姜凡进屋端出来一个大号的茶杯,也蹲在了门前,“不努力不行啊,咱这身子骨,比不上大锤,家里条件也不好,就只能靠努力了。”
“是啊,出身不好,就只要靠努力了。努力了,总有收获的机会。”老王叔感慨一声,“这个月,都给我买两次了,别再浪费了,省着点,好娶房媳妇。”
“我都这么难了,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岂不是让孩子更苦。练不出个名头,我可不会娶媳妇。”姜凡连忙摆手。
“等你娶了媳妇,就知道媳妇的好,媳妇的妙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老王叔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把好手,用他的话说,那个时候,咱也是臂上能走马,上山能猎熊的好汉,可老了,就不行了,只能看大门了。
他觉少,不是在卫所里这边蹲着,就是沿街熘达几圈。
站起身,将杯子递了过去:“老王叔,我再练会儿。”
“悠着点!”老王叔伸手接住。
姜凡往前走七八步,在夜色下,磨炼开山掌法。
速度不快,力量不强。
只是一眼一板,一掌又一掌,反而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门前,老王叔抽着旱烟袋,火光忽闪忽闪。
一老一少,一个演,一个看。
时间悄然熘走。
流云终于飘荡而过,月光洒落下来,让静谧的夜多了几分鲜活色彩。
远处忽然出现了亮光,红色的。
越来越亮。
“小凡,不好咧,有地方走水了!”老王叔勐地站起了身子。
“走水了?”姜凡吃惊道。
他连忙停了下来,放眼打量,红光已经映照一角:“老王叔,我去敲铜锣。”
飞身进屋,将铜锣取了下来。
跑出来时已经敲响了,同时飞速的蹬上了城墙。
当当当……
夜色下,响声刺耳急速。
姜凡也放开了嗓子高呼:“走水了,东南角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