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两个七八十岁的人,凑在一块比拼自家的孙女,邢律师想起来就想笑。
一抬头就对上老爷子冷漠的眼神,邢律师立刻摆正了脸色,不敢再笑。
左瞧右瞧,丁老爷子舍不得放手。
“哎呦,这东西戴在我孙女的手上就是好看!戴在王家那闺女手上,纯属就是浪费!”
老王头想留给自己的孙女,那也得看他同意不同意!
王家?哪个王家?
丁玲有些懵,但也不去深想。
外公人脉之广,她问了也没用,两眼一蒙瞎,谁也不认得。
眼瞅着面前上演爷孙情深的场面,被忽略的白鹭心中有些不悦,轻咳一声,面上挂着淡笑缓缓起身。
“丁老爷子又见面了,您好。”
摸外孙女的手正起劲,忽然被打断,丁老爷子一下皱起了眉头。
回头瞧着身后的白鹭,丁老爷子目光瞬间锐利,上下打量着她,最后定格在她女式西装上。
“你是?”
莫怪老爷子不记得,自从公司交给儿子和孙子打理之后,他就甚少和生意场上的人结交,只和以前的几个老友喝茶下棋,偶尔说说小辈们的不是。
白鹭脸色一僵,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我是白鹭,白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白玺的妈妈。”
乍听到白鹭的名号,丁老爷子顿时恍然大悟起来,挑眉看向面前眉目犀利的女人。
“我知道,原来是你啊!”
说起白鹭这个女人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是个女人却能在生意场上站稳脚跟,着实不简单。
本以为老爷子还会和她多说几句,白鹭正想要开口,却见老爷子直接转过身去,笑眯眯拉着丁玲的手又说起话来。
瞪着老爷子的背影,白鹭僵硬的抽回手掌,脸上勉强挂着淡笑。
“噗。”
白鹭凌厉的目光瞬间射来,易轩连忙端正脸色,仰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他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一旁的侯天起身给老爷子倒茶,“您坐。”
“嗯。”
瞥了眼面前的茶杯,老爷子兴冲冲的坐
下,拉着丁玲的手又开始说个没完没了,把白鹭晾在了一边。
余光瞥见白妈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丁玲垂首轻轻扯着外公的衣袖,不停朝着那边使着眼色。
意思是让他给点面子,好歹是白玺的妈妈。
进门的时候丁老爷子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公司员工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可见白鹭一来的时候就发威了。
再看看外孙女一言不发的模样,可让老爷子心疼极了。
自从丁玲释放出善意之后,老爷子是小心翼翼的对她,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欢声笑语的外孙女,到了别人面前就得这样小心谨慎的,老爷子自然对她没个好脸色。
“外公。”
瞧了眼朝自己眨眼的外孙女,丁老爷子一颗心都要化了。
虽说不是撒娇,但软糯的嗓音听着就是心理舒坦,比家里那几个小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老爷子嘴角悄悄上扬,老脸上的褶子都要皱巴到一块去了。
“好好好,外公知道了。”
哎呦,还是这招好使~
老爷子瞬间缓和了脸色,看的邢律师啧啧称奇。
素来雷厉风行的老爷子,也会有被人治住的这一天,真是有意思。
白玺也被老人家川剧变脸的功夫逗笑了,只是在母亲面前,还是要收敛一些的好,硬是忍着没敢笑出来。
儿子上扬的嘴角看在白鹭眼里,让她极为不悦。
转头笑容满面的看向白鹭,丁老爷子朝邢律师挥了挥手,让他先将东西放到一边。
“您这边请。”
王瑶及时出现,将人带到会客室,将会议室的门关的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听说,白氏最近和华盛在谈一笔合同?”
白鹭脸色一僵,凌厉视线射向秘书。
秘书立刻惨白了脸,慌张的摆手,意思是她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商场上最注重的就是消息,免得被对手给钻了空子,而白氏和华盛谈合作这件事,白鹭下了命令必须严防死守。
现在消息走漏了,她怒火高涨。
怪不得华盛会趁机抬价,原来
是另有缘由!
咬牙瞪向秘书,“立刻打电话给海外业务部,让他们把耗子找出来!”
消息能泄露一次,就能泄露多次!
“是。”
就在秘书掏出电话的时候,老爷子挥了挥手,笑的意味深长。
“这跟海外业务部没关系。”
缓缓坐直身子,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老爷子吸了口气,神色很是闲适淡然。
“前几天去吃饭,一个熟人告诉我的,说来也巧,那个人恰好是贵公司董事会的人。”
冷静的面具瞬间龟裂,白鹭愤然握紧拳头。
什么事情最无奈和痛苦,无异于被自己人出卖,这种感觉,让白鹭无力极了。
无力的眨了眨眼,白鹭制止秘书打电话。
“行了,这件事等我回公司再去处理。”
她没想到,董事会已经腐烂到这个地步了,前脚刚和华盛接触,后脚就有人泄露消息,真的是……
唇畔浮现一抹苦笑,白鹭抬头看向丁老爷子,眸中的谨慎小心更重了几分。
“老爷子这么费心打听华盛的事儿,您不会想从中分一杯羹吧?”
“和华盛那是你们白家的事儿,我们丁家可没兴趣。”
老狐狸,还跟这儿装。
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白鹭目光陡然变得锐利。
“丁家要是没兴趣,又怎么会扶持我儿子的公司,你敢说,你们丁家对我儿子没有任何兴趣?”
这话丁老爷子无法反驳,他是对白玺有兴趣,要不然,也不会帮他了。
“帮白玺那是看在我外孙女的面子上,至于你们白家……”
丁老爷子笑眯眯的摊开手,“鬼才想知道你们要干嘛。”
话说的毫不客气,但谁让他是丁老爷子,他有资本。
白家在丁家面前,还是差了那么一星半点。
白鹭被气到发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除了一开始被人看轻奚落,这几年没人敢小觑她,也从没人敢跟她这么说话。
努力收敛了情绪,白鹭拂了拂面前的发丝,笑的很是灿烂,但眼里闪烁的精明,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