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不忍,顿住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我,也很想你。”
可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湾湾,你知道吗?当我收到七皇兄送来的信,知你在通州时。我的心情是那般无以言说,相逢的喜悦灌于我心。我不顾众将反对,从宋城踏马来通州,星夜兼程才在两日内到达通州。傻傻地在通州到处寻你,找了好久,才看见我朝思暮想的身影。
对了,我也不知道为何霁青会说你喜欢格桑花,宋城常年战乱,不要说花,树根都难以找到。但本王还是去找了,每次打完一场战修整我便去往山上寻格桑花,经过很多失望。可本王依旧相信——亲采格桑花,插在卿鬓边。
如今,此花藏于我的袖口,却突然失了勇气,不敢拿它来衬你娇美容颜。
不是因为不爱你,只是,对自己,失了信心。
“踏枝哥哥,不要一言不留便抛开我,不要再让湾湾苦苦等待,好吗?”
一言不留,不是托五姐......
虽有疑惑,却也道了一声“好”。
两人又是紧紧相拥。
良久,苏湾湾意识到自己再傻站着就真的会血崩,虽然她穿的是一身红衣,若血染衣衫如画,被发现就......不好了~
于是从他怀里起来,定定道:“踏枝哥哥,夜深风急,我们先回客栈再说,好不好?”
“好。”
苏湾湾小腹又是一阵抽痛,不由得眉头一蹙。
他担忧的神色分明,“怎么了?是不是吹风又感冒了?”
苏湾湾腹诽,感冒捂着肚子干啥?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他,也是关心则乱吧。
“来,把手给我,我看看你到底出了何事。”说罢也不论苏湾湾是否同意,扯过她的手便替她把起脉来。把完脉却一阵尴尬飘过,脸上飘过几缕可疑的红晕。
一把打横抱起她,毫无怒气地责备:“以后可别再葵水之期到处乱跑,知道吗?”
不好意思:“嗯。”
又像一个问题宝宝问道:“你怎么把把脉就知道我是葵水之期?”
抱起她往客栈方向走去,神秘道:“佛曰,不可说。”
她的心不自觉软了几分,环住他的脖子,像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撒娇问道:“说说呗。”
他依旧坚定,坚决不肯告诉她:“不说。”
作势要挠他胳肢窝:“不说我挠痒痒咯~~”
抵死不从状:“挠也不说......”
聪明如她,不说,定是有难言之隐。于是轻轻带过话题:
恍然大悟状:“踏枝哥哥,你走错路了,你走的是去醉仙楼的路,不是通往我住的那间客栈之路,它在那边呢~~”
停住身子,往苏湾湾所指的方向走去,满脸宠溺:“你不早说?”
苏湾湾觉得,世界的每一秒都是不一样的。刚才还那般难过,现在却这般......嗯,用什么词来形容呢?思索良久,心里忽然有了答案:
幸福——
就是这样简单的字眼,却承载了太多的感情。
此时此刻,所有的悲伤、难过、失望都消失不见,转而是幸福快乐填满了心房。
这一刻是幸福的、真实的、触手可及的,那么,就一定要珍惜。
像一个幸福的小女人般缩到他的怀里:“见到你太高兴了嘛~”
怀疑状:“是吗?”
“当然咯~”
“当然是还是当然不是?”
她没想到那人会有此一问,微微一怔,随后笑道:“当然是当然是啦~”
他作宽慰状:“小姑娘挺不错,离开你一月都会说绕口令了。”
轻捶他胸口:“我一直都会好不好?”
“瞎说......”
......
两人的声音渐渐隐去,直到消失在夜幕里,化作夜空最亮的一颗星,发出异样闪耀的光芒,照亮两人前行的路。
+++++++++++++++++++++++++++这是不和谐的分割线。
相比于平原雪与苏湾湾久别重逢的喜悦,平原杉则是充满了苦恼。
他郁闷极了——明明是要十三弟娶响铃公主,他却突然惹上这个*烦。这件事到底和苏湾湾有没有关系,感觉不可能有,但一想到她眉眼间的笑意,他就止不住往她的身上去想。
纠结。
不过,这还不算特别纠结,关键是响铃公主就正儿八经坐在他房间的房梁上算怎么回事?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程国与卫国正在开战,可敌国公主也不好动手,况且他还要保持他玉王的君子风度。于是再重重地叹了两口气:“公主,您到底为何跟着本王?本王虽才名在外,你倾慕在下也实属正常,可本王府中已有妻儿老小。公主如此跟着,怕是不妥啊......”
响铃公主斜靠在房梁上,见玉王傻呆呆地解释,不禁一笑——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好玩了~
她笑着说:“你这人,话怎么那么多?本公主一句话没说,你就说了十句。”
他一怔,虽然事实是这样,可他还是希望眼前这姑娘快点收拾好打包回家:“公主,你外出这么长时间,卫国皇帝必定是担心你,所以——你还是赶快回家别守着本王,如何?”
她咯咯笑道:“临行前我便与父王打赌,说一定要把程国的玉王殿下弄到手,否则便不回家。父王点了点头,说作为公主便要有如此气魄。所以父王不会想我那么快回家的,这点你不用担心~”
平原杉直叹:哪有这么教孩子的?什么倒霉父亲?额,蓦然想起,他亦是如此教忘忧的——原来自己也是个倒霉父亲。
他继续补充道:“本王已经有妻子了,况且本王与妻子伉俪情深,是不会答应娶别人的。”
“你是说苏湾湾吗?本公主已问过她,她说和你只是萍水相逢,并不是你的什么妻子。原来号称对女子温柔地平原杉殿下亦是会撒谎的哦~”
平原杉慨叹:苏湾湾你这个倒霉蛋。
“不是苏湾湾,本王的妻子居住在王都。”
她望了他一眼,长长的“哦”了一声,随即笑道:“没关系,反正本公主也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
他大大的舒了一口气,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好是啊......那就快走吧。
却又听到道:“本公主可以先把你的妻子灭了,然后再嫁给你,这样算起来,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嗯,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说罢又赞赏般地对自己点了点头。
饶是好脾气如平原杉,此刻也不禁有些怒气——他来通州并不是为了招惹响铃公主,而是有正事要办。因此话中带了些愠怒,连称呼也变成了她的名字:“万俟凝,你接近本王,究竟是为了什么?”
万俟凝先是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下逐客令;随即又是一笑:“如果本公主说是为了爱情,你信吗?”
冷着脸,看来这姑娘还是没理解他话中有话啊,因此直截了当道:“不信。”
被说平原杉不信,她自己都不信的。
虽然他回答得直接,可她依旧厚脸皮道:“别这么冷着脸,本公主又没有欠你个几百万什么的,不过就是想要追求你~~本公主就是喜欢你你要怎地?你还能咬我一口?虽然我们俩没有感情基础,又有国别不同这个根本问题,但你还是要相信未来是美好的,前途是光明的~~相信我们一定会跨过种种困难,奔向幸福明天~~~”
“喂喂喂,你怎么走了......本公主还没有说完呐~”
......
见平原杉离开了这个房间,她翻身从房梁而下,笔直地朝着床走去,直直地躺在上面,呼,今日可真累~
静静地望了一会儿床帘,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平原杉从屋内出来正好看见对门屋的平原雪抱着苏湾湾回来,用四个字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哇凉哇凉。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如胶似漆的两人,而不是从浣画的口中听来。
她看十三弟的眼神,充满了爱慕,充满了崇拜,充满了情意。而这一切,本该是属于他的。
自从她自愿成为他的谋士起,他便调查出了她的身份,她的师妹——尹晚晚。
那时,他的心情半含高兴,半是担忧,直到弄清楚她的目的是当今皇上时便猜到她的归来与当年的君门关惨案有关。
彼时,他多想告诉她——我是你的踏枝师兄啊。
可是不久便传出她与平原雪即将大婚,他才明白,原来爱情是等不得的,有时候,想着她就这样默默地单身就好;可平原雪的出现,他才明白,也许以前的种种,什么都算不得了。所以那夜趁着酒醉,他鼓起勇气亲了她。
现在想起来,真是恍若隔世。
她,其实是不喜欢他的吧。
也是,她至始至终没有对他说出喜欢两字。
望着亲昵的两人,平原杉的眼角忽地湿润起来——还是不要告诉她。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现在为了争皇位的鬼样子,就让曾经的美好留在记忆最深处,不也挺好吗?人要向前看,不是吗?
就算她知道真相,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与其徒劳无功,就这样静静的在远处看着她,不也是一种幸福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