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发现他的身上正覆着一个粗壮的男人,男人脸上胡子拉碴,头发留得很长,无法看清脸色。
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十五年前的自己,在杀害H省一家人以后已经往南方逃亡一年有余。
途径Z省时遇到了下晚自习独自回家的女孩,一时兴起,把她打晕拖到一个破旧的老仓库,把人给弓虽女干了。
看到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的手捂着自己的口鼻,烟臭混着汗臭味直直冲向他的大脑,令他恶心想吐。
下、体传来的锥心痛楚让李三想要挣脱他。
可是他才刚挣扎脸上就被狠狠扇了一耳光,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臭、婊、子,你给老子好好受着,老子舒服了就给你个痛快,不然,哼哼!”
男人未尽的话李三怎会不知是什么,只是太疼了,本能迫使他反抗。
‘啪啪啪’脸上连着被扇好几个耳光,牙齿被打落几颗,满嘴的血,两边的脸肿的高高地。
脸已经疼的失去知觉,整个人如破碎的娃娃般,躺在脏乱的地上。
李三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这些痛苦他不想再经历。
这十六年来,他从不曾忏悔,从不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是错的,他一直都觉得是他们倒霉,该死,那一切都是他们活该。
可是他连着经历两次折磨,他的心智已经被磨平,如果自己不曾做过这些事,是不是就不会经历这些痛苦?
这一刻,他心中才生出悔意。
随着一场大火的燃烧,整个仓库都沉浸在火海里,李三看到曾经的自己,手拿一根木棍,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走出仓库。
身边不断传来塑料被火烧的胶臭味,慢慢火舌溅到他的身上,皮肤被烧得吱吱作响,浓烟不断涌入他的鼻腔和肺腑,他无法发出声音,就这样葬生火海。
他再次清醒过来时是被刺骨的冷意给冻醒的。
他,回到了李家村的小平房里。
“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死我该死,你们杀了我吧...”
李三后悔的痛哭流涕,他真的后悔了,他不想再去经历那些。
“好了,我送你们下去,我会把他交给警方。”
这时卿砚柔和褚汀白站在门口说着,看着家徒四壁的小平房,她总感觉那里不对。
空气中还有澹澹的血腥味和一股腐臭味,味道很澹,如果不是她五感强于普通人,或许都闻不到。
但是李三身上并没有伤口,所以血腥味不可能从他身上传来。
她眉头紧锁,脸色难看的走向旁边的一间厢房。
门是上锁了的,她眼底一片冷澹,蓄力一下噼开了钥匙。
‘啪’一声,锁落在地上。
她手推开门,‘啪嗒’打开旁边的灯,看清房间里的景象后,她眼底的怒火就要喷涌而出。
房间的门被打开后腥臭味和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一个死死封闭的房间,没有任何通风口。
这次她没有用净化符,只是脸色沉沉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房间内有一个跟手术操作台一样的地方,里面摆满了各种器具,还有一些动物的尸体和器脏。
那些未处理的尸体里面,有猫,有狗,有蛇类,有鸟类也有老鼠。
看着血溅满了整个房间,甚至天花板上都有,她能想象当时他是怎么样折磨这些动物的。
看来刚刚的经历还是不够啊!
离开厢房门口,走到李三的面前,看着面前这个眼泪鼻涕一起流的男人,她胃里直犯恶心。
“你,后面几辈子就等着去畜生道吧。”
说完便不再看他,随手打开了鬼门,送七个鬼下去。
他们临走之前向她深鞠一躬,随后便跨进了鬼门,消失在原地。
等鬼门关上,七个小纸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她捡起地上的纸人,拍拍它们身上的灰,交给了褚汀白,再次抬眼看向还在瑟瑟发抖的男人。
手一抬,拂过他的面前。
随后李三便倒在了后面乱糟糟的床上,紧闭着眼睛,嘴里不断地喊着不要不要,汗水大滴大滴的流在脏乱的被子上,不一会儿就汗湿了大片床单。
卿砚柔再次让李三陷入了幻境中。
这一次他将会附身到他曾经伤害折磨过的小动物身上,他会一一体验曾经它们的痛苦与绝望。
知道她的心情不好,褚汀白拉着她的手来到外面的空地上,不留在那个令人恶心的房间内。
这时才凌晨三点多,还有足够的时间够李三去慢慢感受。
他凄惨的叫声太大,尽管村西头这附近没人居住。
但为了不吓到睡眠浅的人,她还是设了一道屏障,阻隔他的声音。
虽然这儿的阴气基本消失殆尽,但是夜晚的温度还是太低了。
褚汀白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展开风衣把她整个人裹在怀里,下巴微微搁在她毛茸茸的头顶,闻着发间洗发水的香味,就那样和她互相发着呆。
卿砚柔微微闭着眼,双手环在他腰间,静默不语。
月光下两人相拥的影子被拉得长长得,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
屋外的氛围甚是和谐温馨,这和屋内凄惨沙哑的叫喊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清晨,万籁俱寂,黑夜正欲隐去,天边露出鱼肚白色的微光唤醒了万物生灵,村里的鸡也开始打鸣,唤醒沉睡的村子。
卿砚柔这才从褚汀白的怀里离开,声音微微带着暗哑的说道:
“报警,通知警察来吧。”
此时屋内惨烈的叫声早已停止,只有轻微呜咽声传出。
没过多久警车乌拉乌拉的声音彻底把沉睡的村子叫醒。
村民们好奇地走出门,推开窗注视着警车,就看到车子开往了村西口。
人类的本质是八卦,不少人穿着睡衣,手拿着牙刷牙杯就好奇地也往村西口走去。
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的李曼香三人在警车响起的瞬间便匆忙地往村西口走去,走时还不忘拿了两瓶牛奶和苹果。
等她们到的时候,小平房方圆三米都拉上了警戒线,她们根本过不去,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
小平房的屋内此时也站着一大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