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先跟大家说声抱歉,说好的昨天的更新断了。这两天生了病,头疼眼睛疼,完全没办法坐起身来。躺了两天也不见好,这章写得有多痛苦多艰难也不想说了。早知道这样,前些天就该多写点,没有存稿的人真是伤不起【自作自受】
到现在,头疼眼疼还没有好转的迹象,也不知道还要受几天折磨。等我好了,一定一口气把这本书完结掉。嘤嘤嘤嘤~~~~4【殿前应对】老畜生,今日本王打死你!
裴宜进宫之时,荣王已经站在德懋殿里了。
“小宜!”见着他,李恪一脸灿然笑容,抬手向他挥了挥。
在李恪的对面,站着太子李崎,三皇子李茂、四皇子李享,七皇子李睿。
太子与李恪同龄,辈份却矮了一辈儿,见了面还要叫他王叔。太子看见李恪那对蓝眼珠子就打从心底瞧不起他。来自蛮夷之地的亲娘,简直脏了李家的血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在他心里转了几年也不敢说出来。
因为李恪是荣王,是他堂叔,从圣祖到他父皇,都看不到他异于常人的瞳色,只把他当心肝宝贝一样宠着。
对李崎来说,李恪是他无需拉拢的对象,因为他无父无母,无势无权,头上只顶着一个荣王的尊爵,屁大点事都不带管的。
荣王当年可是对圣祖发过誓,荣王一脉不会入朝涉政。
与太子有相似想法的,还有李茂和李享,这兄弟三人年岁相差无几,私底下争斗得厉害,像李恪这样亲王,他们都不大乐意亲近。倒是年仅十岁的李睿,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跟这位不大着调的王叔特别有共同话题。
一个是父母双亡的,一个是爹不疼娘不在的,这其中有多少惺惺相惜同病相怜旁人自然理会得。
可裴世子派头就不一样了。
父亲是素有战神威名的裴度,母亲是圣祖最倚重喜爱的妹妹平阳长公主,能得到裴家人的支持,就相当于帝位拿到了一半。所以那三个皇子见到裴宜走进来时,眼睛都亮了。
“小宜!”太子抢步当先,握着裴宜的手,亲亲热热地说,“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这个子抽长了一截。”他的目光在裴宜的脸上扫过,少年的眉目清婉艳丽,还没完全长开,带着一股青涩的纯味,令他心里动了一动。
他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太子妃虽然再过两个月才会进东宫,但他十三岁就开了荤,身边侍妾美婢没少过,这两年长大了些,也贪着新鲜玩过美貌的娈童。任谁,也没有裴宜这样的风华。
只不过这念头只是在他心里闪了一闪就立刻消失无踪,李崎就算贪色,也知道哪些人是绝对的禁区。
听着人叫他“小姨”,裴宜眉头略皱了皱,李崎不是李恪,他发作不得,只能忍一忍。
却听李睿还略显稚嫩的声音在李崎的身后响起:“裴世子不是咱们表叔吗?为什么皇兄您要叫他小姨?表叔难不成是女的?”
李恪哈哈大笑起来,抬手去揉李睿的脑袋。
李崎面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白,对着这个不长眼不识趣的弟弟狠狠瞪了一眼。
李睿果然又缩到李恪的身后去了。
“是孤太久没见到世子,一时高兴忘了形,还请世子见谅。”
裴宜眉梢微抬,脸上似笑非笑地还了礼:“太子殿下言重,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裴宜不喜欢这个太子,虽然论起几位皇子的容貌,太子李崎长得最美,可是他那对眼睛又冷又湿,被他盯着,全身都发毛,就像身旁卧了条随时会噬人的长虫。
裴宜不着声色地向后略退了半步,与李恪并肩站在了一起。
“你怎么过来了?”他低声问道。
“跟我有关的事,我怎么能不来?”李恪露齿一笑,笑容中带着不多见的狠戾之色,“我也想好好听听他们在背后是怎么议论我的嘛。”
裴宜抚额,得,这事还得往大了闹腾啊。
殿前跪了一溜儿脱了乌纱的大臣,每人身边拿床板抬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
像是约好了一样,大臣们都不说话,只磕头,磕出一脑门子青紫来。
“好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皱着眉看着下头:“朕知道昨儿你们的子侄与冠军侯世子起了冲突,小孩子家家的,一时言语不和动了手也是有的,怎么就到非到朕跟前闹的地步了?该论是非就去与裴侯论,要打要赔你们自己个儿划拉,真当朕这儿闲得无事了?”说着将手中刚批的折子一扔,案上堆好的折子“哗啦”一声倒了下来。
太子李崎连忙上前帮着整理。
“父皇消消气,许是众位大臣们有不得已的苦衷,自己个儿解决不了,才来求父皇圣断呢?”
裴宜暗暗冷笑,这些人与太子亲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怪不得这么大胆子,敢聚在一块儿说那些牙酸怪话。
听见太子出声,平乡侯抬起头,哽咽两声道:“臣昨日去冠军侯府理论,谁知裴侯一言不发,竟然直接对臣动手,臣敬他是大齐元勋,不敢有丝毫反抗。”他告了个罪,将衣服解开,露出肚子上一大块青紫,“皇上,这是裴侯昨日拿剑砸的!他他他还巨阙出鞘,声言要取了臣的性命。”
说完,平乡侯放声大哭起来。
皇帝是知道裴度性子的,裴度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为人相当稳重低调,这些年又放手军务,什么事都不理,所以听见平乡侯这番话,皇帝还稍稍打了个愣神,这不是裴度的一惯作风啊。
太子心里却有点急了,明明说好了是找荣王的晦气,怎么平乡侯上来就说冠军侯的是非?
皇帝转头问裴宜:“真有这回事?”
裴宜恭敬垂头道:“回陛下,确有其事。”
殿上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等着世子讲下去,可是等了许久,解释说明的话也没有听见一个字儿,裴宜说了确有其事四个字之后,就那样稳稳地站着,不打算再开口的样子。
入殿之前,这几家都是商量好了的,不管裴宜说了什么,大家都要咬死了不承认。
当时在场的,除了自家的儿郎侍婢,便只有裴宜和裴家护卫,只要咬死了裴宜是胡说八道,坚决不承认他们说过荣王的坏话,裴宜便拿他们毫无办法。
可是人家压根就不解释,不说明,直楞楞地全认了,这要怎么应对?
所有人的眼睛就都看着挑头的平乡侯了。
平乡侯挺起胸,大声说:“既然冠军侯世子都承认了,那么还请皇上下旨,让冠军侯府给咱们这些人一个交待。”
李恪眼睛一翻,冷笑起来:“交待,你想怎么让他给你交待?是要给你下跪啊还是给你银子?”
平乡侯忍着怒气道:“荣王,此事与您无关。”
“怎么无关了?若不是你家的小兔崽子在背后编排本王的坏话,裴侯世子能动手打他?”
皇帝双眉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忙说:“怕只是一场误会,儿臣想裴侯世子当也不是那样骄横拔扈之辈,都是年少气盛的,偶尔说错了一句话起了纷争也是有的。叫世子赔个礼也就是了,不叫伤了同殿为臣的情谊。”
说着,便一个劲儿对裴宜使眼色,那意思就是孤已经给你个台阶下了,你还不就势快点去赔礼道歉大家一块儿收手下来?
裴宜将脸一转,直接无视了太子的暗示。
见他这副样子,平乡侯放声大哭起来,口中连连称罪:“都是微臣教子无方,没让他在远远儿看着裴世子的时候就让开躲开避开,才会遭此无妄之灾,都是臣的错,臣的错。”
皇帝面色微变,看着裴宜道:“裴宜,到底是为什么起了口角?”
裴宜鞠身一礼,道:“非为口角,臣未与他们说话。”说着,他微抬起头,表情沉凝,完全不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臣是直接令人打的。”
“皇兄,不怪裴宜,是这帮龟孙子背后骂我,他才帮我出气。”荣王站出来说。
“王爷慎言,”平乡侯立刻梗着脖子叫道,“谁骂你了?何人为证?他们几人明明只是在一起赏花,并未语涉王爷您半句。王爷说他们背后骂人,可有人证?”
“你这老小子,这是打算赖账啊!”李恪蓝眼一眯,面上露出几分凶色来,“他们几个不止骂本王,连本王的母妃也骂进去了,要我说,裴宜只揍他们一顿算是便宜,若换了是我在当场,你们便只等着收尸吧!”
平乡侯道:“王爷又不在当场,怎么知道他们说了你又说了王妃?”
李恪道:“自然有人告诉我。”
“那人是谁?可叫进殿中对质!”
那人是裴府护卫,叫进来平乡侯也会说这是裴宜为了脱罪故意叫人编排。
裴宜上前几步,将李恪扒拉开,将这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少年一一看过去,最后站定在临孜伯侄儿的面前。
他回头叹了一声,对皇帝说:“我本来没想把事情弄大,是他们非要闹到今天这地步。还请皇上先将几位皇子请出殿外,有些话,他们听着不大好。”
“为何?”
“事涉先荣王妃清誉。”
皇帝一挥手,让内侍们将几位皇子带出门去。
太子还想蹭着不走,被皇帝一瞪眼,只能退了出去。
裴宜蹲下|身,对那少年一扬下巴:“你那日跟他们一道儿在酒楼赏花的,是也不是?”
那少年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见着裴宜的样貌,被他一双秋水潋滟的眼睛一看,魂也丢了半边,只是点头,蚊哼一样应了声是。
“瞧,又是那个杂种。狗杂种!”裴宜的声调突然一变,那声音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啊?”那少年登时傻了眼,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这这不是平乡侯世子的声音吗?
“就是,瞧他那对眼珠子,蓝洼洼的,像个妖精。”声音一变,这回的声音竟然变成了他的。那少年惊叫了一声,直直从床板上坐了起来。
“这是你说的吧。”裴宜回复了自己的声音,一双眼睛微眯着看着他。
“不不不,不是我说的,我没说过!”那少年惊得大叫,这声音当真跟刚刚裴宜的声音有七八分相像。
“他亲娘就是个妖精,我听我娘说过,那皮肤白得像雪,眼珠子是蓝色的,长得跟咱们都不一样。也不知道当年是使了什么妖术,让荣王那样迷恋。”这回裴宜又换了个声音来说。
但下一句,却又改成了这个少年……
“不过我听我爹说,荣王妃那身段儿,绝对比浣花楼的花魁还有味儿,前|凸后}翘的,想来滋味也好得紧!”
荣王听到这话,脸涨得通紫,大叫了一声,手里攥着拳头便要冲上来搏命,内侍们手快,连忙一把拉住了。
那少年被裴宜几句话已弄得头晕眼花,这人过耳不忘也就算了,居然能把每个人的声音都学得这样像。
最后一句才是要命的话,那少年不假思索已经大叫起来:“不对不对,这句不是我说的,那是平乡侯世子爷说的,跟我不相干啊!”
这话一出,当殿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
不管裴宜说出什么来,只要一起否认就行,可是这少年开口这一辩白,不止应了裴宜之前所说的,还直接将平乡侯世子供了出来。
这已不是少年浑话,平乡侯能在人后说荣王妃的荤话,甚至将她与青楼女人相比,对荣王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荣王大吼一声,猛地一震,将左右擒着他胳膊的内侍抖开,一个箭步冲上前,对着平乡侯就打。
“老畜生,今日本王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