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

“之明君，昨天晚上你房间没有什么特别的声响吗？”牧野千夜揉着眼睛问道。

“并没有。我看你是太累出现幻听了吧。”耿之明轻描淡写地否认道。

“可是……”

“那两个人，快点快点！别在那磨蹭！”

还没等牧野千夜把话说完，前面的那个大汉脸不耐烦地冲他们吼了起来。

“先过去做检测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也来得及。”耿之明颔首。

（理论上说他们这些从疫区回来的作战人员都应该第一时间隔离并接受病毒检测，可由于某些人员的重大疏忽，导致了疫检人员忽略了他们这一支姗姗来迟的小分队，以至于他们的病毒检测工作一直被拖到今天，工作人员也不得不对于他们接触过的所有人员一同进行检测。）

“快点快点，两个小兔崽子磨蹭什么！”

耿之明严重怀疑就是这个大汉就是那个工作失误的工作人员，并且他8成因为这个严重失误被领导狠狠骂了一顿，否则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大汉一大清早冲他们两个甩脸色的原因。

虽然心有不满，但耿之明还是乖乖配合了工作，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耿之明还是清楚的。

检疫非常全面，即使现场已经有了即时检测装置，但耿之明却还要继续进行咽拭子核酸检测与抽血，可见圣灵社高层对疫检的重视程度。

一番折腾后，耿之明总算能坐在一旁暂时休息一阵了。

“喂，你，站住！”

耿之明眉头微皱，略带不耐烦的向身后看去。

“就是你！那个什么……牧野千夜！”大汉突然就戴上了口罩，但仍然遮不住他的凶气，“跟我们走一趟！”

“喂喂喂，你们想干什么？”耿之明懒洋洋的瞥了一眼全副武装的检疫人员，“这是要绑架吗？”

“喂小兔崽子，你这朋友的检测结果有问题，你确定要拦着我们？”大汉冷笑一声。

此话一出，周围跟着排队检测的人群纷纷散开，一时间耿之明和牧野千夜周围生生空出了一个半径5米的圆圈。

“……之

明君，没事的。”牧野千夜温和的笑了笑，“我相信他们。”

周围的人群中多少传出了些唏嘘声。即使圣灵社已经研究出了不少的丧尸病毒疫苗，但是对圣灵社的科研人员仍然无法解释丧尸化的基本原理，更别提进行相应的治疗，这也就意味着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一旦感染丧尸病毒基本就可以确定生还无望。

大汉冷哼一声，就要招呼工作人员把牧野千夜带走。

“喂喂喂，我好像还没同意吧？”耿之明仍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小兔崽子，你什么意思？”大汉回过头来，“你是没听懂我说话吗？”

“听懂了，可那又如何？”耿之明淡淡的说，“这边建议你去查查你的手机，你的上级应该已经把特许安全证发过来了。”

“……”大汉一脸不信邪的划开手机屏幕，却在那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那个，嘿嘿，我有眼无珠，没认出两位情报处特派A级人员，还请两位多担待担待。”刚才还仿佛死了亲妈的大汉迅速变脸，用一副讨好的口气向两人凑了过来。

“……特派员？我们……”

牧野千夜正摸不到头脑，却被耿之明及时抢过话头：

“喂，没人教你对于情报处非公开的特派人员身份都要进行保密吗？”耿之明冷着脸教训道，“你怎么办的事？”

“之明君……”牧野千夜有些迷惑的拽了拽耿之明的衣袖。

耿之明不动声色的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安静。

“……长官你听我解释嘛，这实在是……”大汉急得满头是汗。

“行了行了，我也不想听你那一堆废话，记住下次别在犯就行了。”耿之明摆摆手，“我们先回去了，没事别打扰我们休息。”

“是，是。”大汉唯唯诺诺的回答道。

牧野千夜一脑门子的问号，但又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细问耿之明，他也只得跟在耿之明身后离开了。

……

“千夜，半个小时之内暂时不要离开房间，明白吗？”在即将回到房间的时候，耿之明突然回头，一下子抓住了牧野千夜的肩膀说道。

“……之明君。我能问一下……”牧野千夜实在是忍不住了。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跟人做了个交易而已。”耿之明笑了笑，“三个小时之后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好吧……”

安抚完牧野千夜的情绪之后，耿之明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在他进入房间的一刹那，房门“咔”的一声便自动关上了。

“你也不必这么着急吧？”耿之明十分淡定，“戏台子刚刚搭好，你这种角可都是压轴出场的，要不然这戏剧可就不好看了，你说是吧，李晓羽？”

“我已经等不及了。我父亲和我在这躲躲藏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突兀的响起，“我要让他们为他们做过的恶后悔终生！”

“呵，作恶吗？真是复古的说法呢……”耿之明走到窗边，“知道吗？我曾经听过一个说法，古代的英雄在先知面前发誓要守护善良，但是先知却反问他什么是善良。那个伟大的先知说，假若一个国家因为生存危机而发动战争，对其他国家的国民来说是邪恶，而对自己的国民来说却是善，这种善良他是要守护？”

那女孩没听懂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只是静静的沉默着。

“曾经的我觉得这种说法很扯，因为照这种逻辑来说，难不成小偷为了自己能吃上一口饭而去偷窃就成了正义了？”耿之明继续说道，“可是啊，后来我渐渐想明白了这两者的区别。小偷是个体，而国家是群体，是相对而言的大多数。无论是法律还是道德，都是为大多数服务的。因为大多数代表着强权，这就是所谓的多数人（暴）政。火车困境不会有一个标准的答案，但是只要他的基数足够庞大，就一定会有一个标准的结局。 大多数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轻易的牺牲少数人的利益，所以法国大革命可以一视同仁的屠杀所有贵族，所以纳粹德国的立法机关能轻易的通过公开歧视犹太人的法律，所以君美公寓88号楼里的人们会为了他们自己的命而轻易的献祭出你和你父亲的生命。”

“这种命运无法逃避，因为你在大多数面前甚至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耿之明眼里有微光在闪烁，“除非啊……你比他们，你比任何大多数，都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