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姐神色一僵,“你胡说什么?”
沈沫心今天有无数种法子可以让她被噎得说不上话来,但是她不想这样浪费自己的时间。
于是,她只是淡淡道:“你既然觉得我在胡说,那便当我是胡说吧。
不过洪姐,我有句话要送给你。寒冬腊月你不在,春暖花开你是谁?
你对我仁至义尽的照顾,我都记在心里,我们且走着瞧吧。”
说完这话,沈沫心便拿起包,姿态优雅地转身离开了,她背脊挺得笔直,姿态骄傲,每一步都走得又平又稳。
洪姐在身后,却已经是气得咬牙切齿,朝着她的背影狠狠呸了一下。
沈沫心上了车,整个人方才的那股气势,这才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似的,一下泄了气。
她趴在方向盘上冷静了半晌,才平复了心头的烦躁与压抑。
她的这条路的确充满了荆棘和阻碍,让她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的坚持是不是个笑话。
但是,有时候,坚持了最不想干的的事情之后,便可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每一段路,只要还有不甘心,它就还没有走到尽头。
她的这条路,远还没到尽头。
沈沫心重新打起精神,之后几天,她便都窝在家里疯狂浏览圈内的娱乐公司,完全把陆与江这个新任老公抛到脑后,而他也没主动联系自己。
除了她刚刚解约的星耀娱乐公司,另外一个业界巨头,便是爆米花娱乐公司。
虽然这个公司的名字听起来很闹着玩儿,但也改变不了它是行业老大的事实。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沈沫心率先就给爆米花公司投递了简历,然后又把其他各种五花八门的娱乐公司都轮了一遍。
做完这些,她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了沙发上。
三天过去,她的电话终于第一次响了起来,她立马飞快弹坐而起,用毕生最快的手速接通电话,声音也调整到最好听最温柔的状态。
“喂,你好,我是沈沫心。”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是我。”
沈沫心脑子空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嘴角的弧度瞬间垮了下去,声音也打回原形,没好气道:“干嘛?”
陆与江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没直接喷火。
“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赶紧收拾东西,搬家的人马上到。”
沈沫心懵了几秒,“搬家?搬到哪里?喂,我们不是说好了暂时不住一起吗?”
陆与江很隐忍,“不是搬到我家,是搬到我那小区!”
沈沫心回过神来,她的确说过搬到他们小区去来着。
但他们小区那是高档住宅区,沈沫心还没那么魄力真的搬过去。
可他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沈沫心还在发愣,陆与江就撂下一句“快收拾”,然后利落地掐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大门也被人敲响了,得,搬家公司的到了。
沈沫心打开门,便被门口一排齐刷刷的,身姿笔挺板正的人墙吓了一大跳。
这堵人墙还刷地一下朝她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声音整齐而嘹亮,“嫂子好!”
沈沫心被这声震得险些没原地嗝屁,她一脸警惕,“你们是谁?”
中间那人瞧着最白净,长了一副充满正气的端正面容。
他朝沈沫心笑出一排白生生的牙齿,“我们是与哥派来给嫂子搬家的!
嫂子您尽管吩咐,我们都瓷实耐造,啥重活累活都能做,杠杠的!”
身后一群人齐声喊话,“对!嫂子请吩咐!”
沈沫心被他们一口一个嫂子喊得很不自在,但是想到那本还揣在包里的红本本,最后好歹忍耐住了没出声纠正。
从他们笔挺的站姿和身形上有了隐约的猜测,“你们是他的战友?”
“是的嫂子!”又是齐刷刷的回答。
不过,有一道异类的声音混在其中,是那个白净小伙子,“我不是。”
他腰杆挺得笔直,“我是与哥嫡亲的师弟,也是嫡亲的室友,现在是嫡亲的心腹大将。”
大学时他们宿舍是混寝。
众人打趣,“俗称跟班小助理。”
“噗!”沈沫心赶忙把笑憋了回去,心道陆与江这个小师弟倒是挺有趣。
他瞪了身后一众人一眼,然后开始自我介绍,“嫂子,我叫谢梓安。”
沈沫心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一众人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报名字。
“嫂子,我叫李浩宇。”
“嫂子,我叫白元明。”
“嫂子,我叫钟子期。”
“嫂子……”
“嫂子……”
沈沫心:……
她耳朵要炸了,但还是僵笑着点头,“你,你们好……我叫沈沫心。”
众人齐齐答话:“我们知道!”
沈沫心:……
谢梓安又笑出了一口大白牙,“与哥把你的照片放钱夹里,我见过,那照片上盖了个第七中学的戳,背面上就写着你名字!”
其余人:“我们也都见过!”
沈沫心一怔,心尖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面上不觉微微不自在。
盖了七中的戳的照片?她记得自己曾弄丢过一个外宿生的校牌,那上面就有一张照片,难道是那张?
一行人闹哄哄地进了屋,沈沫心怕他们再说出些其他话来,就要岔开话题,指挥他们干活。
但有人的电话响了,谢梓安又真的话痨,沈沫心一个没抓住先机,他就开启了新话头。
“嫂子你真人比照片可好看多了,跟我们与哥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天造地设?他们俩待在一块儿,就没有不吵的。有这样的天造地设吗?
谢梓安还在说:“以前大学那会儿,我们与哥讲梦话都在念叨你的名字。”
“他说我什么?”
她这么脱口一问,谢梓安也就这么脱口答了,“沈沫心,我变成鬼都不放过你!”
沈沫心:……
嘴一秃噜,谢梓安也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话,赶忙找补,“与哥这是惦记嫂子呢!”
沈沫心假笑,“我谢谢他的惦记了!”
谢梓安想给自己一耳刮子,他只能继续找补,“其实,大多数时候与哥都在夸你。”
沈沫心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致,“他夸我什么?”
谢梓安清了清嗓子,硬是憋出了睡意朦胧的腔调来,把陆与江的声线模仿了个十成十。
“沈沫心你说你,长得那么好看,怎么脾气跟炮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