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金嵌宝的澹蓝色马车上,徐挽歌斜倚在软垫上抬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对面依次坐着青衣,青云,青铃。
三人静默地坐着不言语,看着对面看书的女子,眸中充斥着一抹坚定,虽然此去危险重重,甚至可能丢了性命,但她们一个都不会退步,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
马车里寂静无声,偶尔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外面响起一丝声音,青衣起身出去片刻便回来,徐挽歌放下书动了动微酸的脖颈,看向刚回来的青衣开口澹问道:“怎么样?”
青衣开口将刚刚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小姐,凉州那边没任何动静,那些杀手还等在凉州回锦都的路上。”
闻言,徐挽歌神色澹澹,微微点了点头,“传信给青月,带头的鹰犬就留下吧,多年未回,总得送点礼物才是。”
昨夜她就吩咐下去查凉州的事,只要那些人不来找麻烦那她也不会介意多出那么几个人一起走的。只是凉州的人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吧。
清冷的声音响起,“多派些人保护好二舅舅和二哥,不容有半点差错。”
青衣起身应了一声便掀开车帘出去布置了。
徐挽歌不说话马车内又陷入一片沉寂。马车走了半日,众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继续走着,将近傍晚的时候到了一座小城,于是便停下休整一夜。
徐挽歌在林妈妈的要求下泡了药浴,理由是坐了一日的马车她的身体需要调理,徐挽歌拒绝无效便只能听话的进了药浴。
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吃了早点便启程出发了,而叶染他们则是整夜都在马车上休息,一面未露。
走了几日便出了辰州,到了云州的一个小镇一行人简单的吃过午饭,便又启程了。
队伍走到一处林子时,随行的镖局头子马师傅打马停在了林子外,然后吩咐了几个弟子进去查看。
他则是走到马车前跟刚刚将车帘掀开的谢云继打招呼:“谢二爷,前面林子有点不对劲,我叫弟子去查看了。”
本来还觉得奇怪,怎么忽然停车,刚想询问的谢云继闻言,向着马师傅点头温声道:“劳烦马师傅了。”
话落马师傅抱手打马走了。过了半晌,前去查看的弟子回来禀告道:“师傅,前面有两个人受伤躺着。”马师傅闻言便随他们前去查看。
马车里,徐挽歌闭着眼养神在听到那些弟子禀告的时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青衣,青衣便起身掠向林子内,
不一会青衣寒着脸回来,车帘掀开的时候带进了一丝寒风,很快车帘又合上,青衣冰冷的吐出了一句:“小姐,那两个人有问题。”
徐挽歌闻言,直起身看向青衣:“随我出去看看。”
青衣闻言应声答道,率先下了马车,徐挽歌接过青云递来的面纱戴好,抬脚下了马车,走到第一张马车前站着的谢云继和谢启霖身边行了一礼,红唇轻启:“舅舅,二哥。”
谢云继本来是下来看看什么情况的,便看到徐挽歌下车走了过来,看了白茫茫的四周,不由心疼道:“歌儿怎么下来了,外面这么冷快回马车上去。”
“舅舅,歌儿不冷,没事的,等会可能要出事,我不放心下来看看。”徐挽歌看见谢云继关怀的神色,轻轻摇摇头,看着周围的树木上堆着白茫茫的雪,对谢云继和谢启霖轻声开口道:“舅舅,二哥,今天怕是会耽误会时间。”说完看了看不远处候着的伯阳侯府众人。
谢云继和谢启霖两人是皆聪慧之人,一听立即明白了,等会怕是不平静,只是不知是冲着后面那个人还是.....看着侄女露在外面的眸子满是寒意,谢云继开了开口:“歌儿放心,伯阳侯府的那些人舅舅会处理妥当的。”伯阳侯府的那些人最好是没参与这事,若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会让他们明白不是什么人都是他们能动的。
谢云继一双眼里全是冷意,顿了顿,又关心道:“歌儿,一切小心。”
徐挽歌点点头:“舅舅放心。”然后又看向谢启霖:“二哥和舅舅去处理吧,一切小心。”
语落,谢云继和谢启霖点点头便转身向着不远处伯阳侯府众人休息的地方走去,他们不会武功留在这也不能帮上什么,但是处理心怀鬼胎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身边还跟着不少侍卫。
徐挽歌看了一眼谢云继二人离去的方向,暗想那些人最好不要参与进来不然别怪她手下不留情。片刻便收回目光,清冷的看着前方,心中冷笑,她倒要看看来的究竟有是何货色。
不一会,马师傅和他的弟子便回来了,只是还带着两个看着受伤的人回来,一个年长一点是个男子,另一个年轻一点是个女子,只见两人身上的衣服邹邹巴巴,满是污渍血渍,脸上好几处都有血痕。
徐挽歌只看了一眼便移回目光,看着前方打头的马师傅,目光澹澹。
却说马师傅等人才回来便看见马车旁站着的人,为首的女子一袭蓝衣肩披着白色的狐皮披风,一张白色面纱,露着略微清冷的眸子,远远看去好像雪山上的雪莲清冷高不可攀。
马师傅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这便是谢家的那位表小姐吗?好似和传闻不太一般啊,在看到徐挽歌眸中的冷意微微一颤,瞬间收了思绪,打马上前,在到了徐挽歌几人前面下马抱拳说:“徐小姐,那二人是附近一个村子里的村民,他们兄妹二人要去镇上赶集的时候被土匪给打劫了,还被打伤了,徐小姐你看这天寒地冻的要不我们稍他们一程到镇上?”
徐挽歌闻言,面色不变,只是开口说:“全凭马师傅做主。”说完点点头,看了一眼那两人便转身回了马车。
马师傅听了之后便吩咐收拾一下准备启程,而那两人则是被送到了堆置一些杂物的马车上。那两人上了马车顿时感到了一阵温暖,二人想起马师傅称呼的那位女子徐小姐便知道她就是二人今日的目标,可是想到她最后看他们的那一眼只觉得寒气凛凛,心里一颤。
马车里,叶染闲适的躺着,手里拿着一本话本,看的津津有味,待看到一段极有趣的故事,便抬头看向刚刚查看回来的千夜,心情颇好的调侃道:“千夜,你看这故事写的,闺门小姐惨遭恶毒后母污其清白,一条白绫就此含恨人间。”念完游记上的感叹道:“啧啧,千夜啊,你说这闺阁小姐怎么这么想不开呢?”问完两只大眼睛看向千夜,等着千夜的回答。
“额..........”千夜本来是想禀告叶染他查看到的,可是一进来就叶染的问题给难住了,支吾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主子,这世道对女子本来就是如此,那位小姐出了这样的事当然只能一死了。”说完,千夜看了一眼叶染,知晓主子最是看不起这些礼教。
果然便见叶染皱眉斥道:“迂腐,人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还在乎那些身外物作甚?”说完便将刚刚还看的好好的话本,随手扔到一旁的小桌上,心情烦闷的开口:“刚刚是怎么回事?”
千夜一听,心里暗想糟了,本来主子一受伤心情就不好,现在更糟了,他和无尘可要受罪了。所以他赶忙将打探到的说了出来:“主子,属下探查到那位徐小姐身边的女婢个个都身手不凡。”
叶染一听,来了兴趣,眉毛一挑:“哦,有点意思。”
千夜看着叶染眉心稍稍松展,便知他禀告的引起主子的兴趣了,于是又说道:“而且刚刚随行的马师傅救了两个人回来,属下怀疑那两个人会武。”顿了顿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继续道:“徐小姐也下马车了。”
叶染又伸手拿过刚刚扔了的话本,看了看千夜,吐出一句:“继续盯着。”
千夜立马回应道:“是。”说完之后松了一口气,主子不生气就好。